景王转身要走,对长公主拱手道:“姑姑,时辰不早,侄儿告退了。”
长公主冷笑:“恒儿,你身体不好,有些事就不要劳心劳力了,免得连累自己。”
景王面不改色,微微躬身:“姑姑所言,侄儿铭记于心。”
说罢,他侧眸对许家人说:“天色已晚,怕你们找不到昭武王的位置,本王在外面等着给你们指路,尽快派一辆马车来。”
大房大夫人最先回过神:“是,殿下,我们这就安排……丁管家!快些叫人套马车。”
大夫人话音刚落,长公主就马上道:“慢着!”
“夜已深了,城门早已落锁,宫外也不太平,”长公主声音冰冷,“你们现在派人出去,若是碰上什么乱子,本宫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景王,又扫过许家众人。
“昭武王武功高强,身边想必也有亲卫,即便马车坏了,在外暂宿一宿也没什么大碍,何必急于这一时,深更半夜的兴师动众?”
“一切,等明日天亮,宫中有了确切消息再说吧!届时,若证明昭武王清白,你们再去接人不迟。”
这话彻底堵死了许家人出门的可能。
名为关心,实为软禁。
景王脚步微顿,回头看了长公主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颔首:“既然姑姑已有安排,侄儿告退。”
他走后,长公主也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许家人,甩袖离去。
唯有东宫守卫在外面死死地把守,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出。
而此时,皇帝寝殿外。
初秋的夜风带着渗人的凉意,卷过肃杀的白玉阶。
廊下悬挂的宫灯剧烈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化不开的血腥气。
萧贺夜独自一人立于殿前丹陛之下,身姿依旧挺拔如孤峰。
他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殷红的血珠顺着冰冷的剑锋缓缓滴落。
他玄色的袍角,早已晕开一片深暗的湿痕。
那玄袍之上,早已浸染了不知是谁的鲜血,暗红与墨色交融,在摇曳的灯火下,更添几分煞气。
他是一路杀到这里来的,太子很是惊讶于他竟然没有中药,不过,萧贺夜也折腾不了多久。
如今宫里,早已被东宫把控了!
萧贺夜一步步向前,步履沉稳。
太子则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至撞上了身后紧闭的寝殿殿门,退无可退!
周围,数十名东宫侍卫,围着萧贺夜,剑锋对准了他。
只待太子一声令下,便会将他乱刀分尸!
“二弟,别再负隅顽抗了!”太子十分镇定,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你孤身一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束手就擒,为兄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萧贺夜抬起眼眸,那双薄眸在晃动的光影下深不见底,唯有剑锋上的血光映入其中,跳跃着冰冷的杀意。
“皇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你调走御林军,以东宫侍卫把持宫禁,将父皇隔绝于此,更欲诛杀兄弟……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是又如何!”
太子被他一语戳破,索性不再伪装,脸上温润尽褪,只剩下扭曲的野心与狠厉。
“成王败寇!今夜过后,史书由胜利者书写!除了你,谁会知道过程?谁会知道真相?孤准备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赢!”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一挥:“你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吗?指望许靖央来救你?呵,别做梦了!她此刻自身难保,恐怕早已被曹持正的人剁成了肉泥!没人能来救你了!”
他眼中凶光爆射,猛地指向萧贺夜,对着周围的侍卫厉声嘶吼:“给孤杀了他!立刻!”
侍卫们闻令,刀剑齐举,杀气瞬间凝聚至顶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一声闷响,自太子身后传来。
那扇他一直倚靠着的殿门,竟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太子一怔,回过头去。
摇曳的宫灯光芒,混合着殿内更显幽暗的烛火,从门缝中流淌出来。
光影交错间,一张瘦削、苍白,却布满阴鸷怒火的龙颜,赫然出现在门后!
似来索命的恶鬼。
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外袍随意披着,并未系紧。
他眼眶深陷,颧骨突出,显然大病未愈,虚弱不堪。
但此刻,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冰冷。
他就那样阴森森地瞪着太子。
初秋的夜风趁机灌入殿内,吹得皇帝胡须拂动,也吹得所有在场之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萧贺夜也是微微怔住。
父皇……没有病倒?
太子喉头滚动,出于内心深处对皇帝的畏惧,他下意识双膝发软,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逆光而立的皇帝。
“父皇……您醒了?”
皇帝没有回答。
回应太子的,是携着雷霆之怒,狠狠扇来的一记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显得格外刺耳。
皇帝这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积压已久的暴怒与痛恨!
太子猝不及防,被这一巴掌扇得头猛地偏向一侧。
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金冠都被打得歪斜,几缕发丝狼狈地垂落下来。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孽障!”皇帝嘶哑的声音怒吼,如同惊雷。
只见一只始终绕着宫灯打转的飞蛾,被那灼热的火焰猛地燎燃了翅膀。
在空中挣扎着划出几道焦糊的弧线,最终无力地坠下,一头栽进滚烫的蜡泪之中。
它只微微抽搐了两下,便在那片凝固的炽热中,彻底不动了。
皇帝目眦欲裂,瞪着太子:“萧元钧,你这太子之位,今日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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