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的湿热气浪裹着腐殖土的腥甜,拍在袁天罡脸上。他攥紧手中的魔神碎片,碎片表面的影族封印微微发烫,而另一只手则按着怀中一卷泛黄的书册——那是李淳风早年游历南域时留下的《南荒蛊考》,封皮内侧还留着他惯用的朱砂批注,此刻正随着瘴气的浓度泛起淡淡的红光。
“李淳风在书里说,万毒谷的瘴气分三层,最外层是‘迷魂雾’,中间是‘蚀骨瘴’,谷心反而是无毒的‘养蛊息’。”袁天罡翻到其中一页,朱砂批注的字迹力透纸背,“他还画了条近路,说顺着西侧的‘断蛇崖’走,能避开八成的毒障。”
白风凑过来看,只见书页上除了批注,还画着简易的星图,标注着“辰时过崖,罡风自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辰时刚过,果然见西侧峡谷的瘴气正随着山风缓缓退去,露出一道狭窄的石缝:“还真准……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据说他年轻时为了推演‘蛊术与星象的关联’,在万毒谷住过半年,跟当时的毒族大祭司还论过三天三夜的道。”袁天罡将书册收好,指尖划过封面的暗纹——那是李淳风独有的加密印记,“书里说,毒族的‘噬心蛊’本是守护蛊,后来被人篡改了驯养之法,才成了害人的邪术。”
两人顺着断蛇崖的石缝潜入,石缝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凿痕,与《南荒蛊考》里画的“前人避险标记”完全吻合。走了约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谷心的黑曜石台已近在眼前,台顶悬浮的魔神碎片散发着暗红色雾气,十二名毒族祭司正围着碎片吟唱,祭坛下的族人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微弱,显然正准备献祭。
“李淳风批注过毒族的献祭仪式,”袁天罡压低声音,翻到书册某页,“说他们本是用‘同心草’代替人血,后来不知为何改成了活祭……你看祭坛东南角的石柱,上面刻着的‘弃同心,纳血魂’,笔迹明显是后来添上去的,跟其他符文的年代对不上。”
白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行字的刻痕更浅,边缘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竟与李淳风批注的笔迹有几分相似,像是他当年特意做的标记。“难道是血影教改的?”
“多半是。”袁天罡指着碎片周围的暗红色雾气,“书里说,纯净的噬心蛊气息是淡金色,这种血色雾气,明显是被邪气污染了。李淳风还留了个破解法子,说毒族的‘同心草’虽绝迹多年,但狐族的‘灵犀血’能模拟其效,只要滴在祭坛的‘生门’上……”
他话未说完,为首的毒族祭司已察觉到异动,那人眼中没有瞳仁,只有蠕动的蛊虫,显然已被血影教控制。“外来者!”祭司举起骨碗,碗中蛊虫化作绿线射来,“敢扰魔神降临,找死!”
白风侧身避开,绿线落在岩壁上,瞬间蚀出一个深坑。袁天罡趁机按《南荒蛊考》的指引,冲向祭坛东南角的“生门”——那里刻着一个微小的星图印记,正是李淳风标注的“破阵点”。他抽出星辰剑,剑尖蘸着白风指尖挤出的一滴灵犀血,精准点在印记上。
“嗡——”血珠渗入石缝,祭坛突然震颤,暗红色雾气如同潮水般退散,露出碎片原本的淡金色光晕。那些围着碎片吟唱的祭司动作一滞,眼中的蛊虫竟开始挣扎,像是被某种力量排斥。
“是李淳风的星象阵!”白风又惊又喜,“他把破解之法藏在星图里了!”
祭坛下的毒族族人纷纷惊醒,看着周围的景象,脸上露出茫然。为首的老祭司捂着胸口咳嗽,眼中的蛊虫渐渐消散:“是……是《南荒蛊考》里的法子?当年大祭司说,若有朝一日蛊术生邪,可凭此书拨乱反正……”
袁天罡握住悬浮的碎片,与怀中的影族碎片相触,两块碎片的纹路突然流转,在半空拼出一个完整的星图角落。而《南荒蛊考》的书页自动翻开,正好对着记载“七星封印”的那页,李淳风的朱砂批注赫然在目:“影、毒二星归位,余者藏于水、火、土、风、雷,待七星聚,魔神灭。”
“他早就算到了。”袁天罡轻抚书页,仿佛能看到李淳风当年在灯下批注的身影。
白风望着渐渐散去的瘴气,轻声道:“下一站是水族的沉龙渊,李淳风的书里有提过吗?”
袁天罡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条蜿蜒的水脉,旁边批注:“沉龙渊底有‘定海神针’,非借星力不能启,切记‘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抬头看向南方,眼中闪过坚定:“看来,我们又要循着他的指引走了。”
阳光穿透谷顶,照在黑曜石台上,也照亮了书页上的朱砂印记。袁天罡将书册收好,与白风并肩走出万毒谷。他们知道,李淳风留下的不仅是一本蛊考,更是一张跨越千年的守护蓝图,而他们,正是循着这蓝图前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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