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看来华夏的守护之力，并非只针对邪魔，对于这些异界来客，同样有效。
天照继续说道：“吾等这才明白，华夏诸神虽然归位，但留下了无上神器镇守人间，吾等根本无法进入。”
“无奈之下，只能退回高天原。可是洞天破损，能量稀薄，吾等修为停滞不前，甚至有跌落的风险。”
她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为了……为了维持高天原运转，也为了收集一些能量，吾等……不得已，才在下方这片岛屿上，展露了一些神迹，获取……获取土着的信仰。”
“只是……”她叹了口气，“这些土着，心思驳杂，欲望丛生，提供的信仰之力……也污秽不堪，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
“吾等吸收炼化之后，效果甚微，反而……反而衍生出了许多……不受控制的‘荒神’。”
她指了指之前被陆晨吞噬一空的八百万荒神曾经存在的地方，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厌恶。
“不过那八百万荒神，虽然是驳杂信仰和负面情绪的聚合体，混乱、狂暴，却完全归我俩掌控，我们也收获了不少信仰之力。”
月读在一旁连连点头，小声道：“那些荒神……很讨厌，但要是数量足够多，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打通回家的路……”
解释完了。
姐妹二人紧张地看着陆晨，等待着他的判决。
她们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将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只希望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能看在她们还可以作为炉鼎，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给她们一点怜悯。
高天原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姐妹二人急促的心跳声。
陆晨把玩着手中的玉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信息量不小。
他将这些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天照和月读身上。
“所以……”
陆晨顿了顿，看着她们惨白如纸的脸。
“你们只是两个运气不好、家道中落、连自家地盘都管不好的外来难民？”
“噗——”
天照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
难民？
她们堂堂……虽然是破落了点，但好歹也是掌握一方洞天的存在，怎么就成难民了？！
月读更是委屈地瘪起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晨却不管她们的反应，继续用那种评估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们。
“要是有足够的荒神，你们能找到回家的路？”
姐妹儿女齐齐点头，“等他们彻底成长起来，如果一次性献祭的话......或许有可能。”
他摇了摇头，啧啧两声。
“你们两个，根基虚浮，连信仰之力都炼不明白，搞出一堆垃圾副产品。”
他指了指一旁的《瑜伽秘术》卷轴。
“难怪，修炼了数千年，还是这么脆弱。”
“这资质……啧，委实不怎么样，太弱鸡了。”
天照：“……”
月读：“……”
其实她俩想说，其实我们不弱鸡，谁知道你上来就上九鼎这种大杀器！
还掏出山河社稷图这种旷世神器，那可是当年神战之事的大杀器！
无力！
比刚才身体被征伐更甚百倍的无力！
她们曾经也是一方强者。
她们的洞天曾经辉煌过。
陆晨似乎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
“行了，来历清楚了。”
他拍了拍手，像是掸去什么灰尘。
“既然是难民，就要有难民的觉悟。”
他的目光扫过姐妹俩，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本秘术，三天之内，给我练熟第一层。”
“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照和月读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三天？
第一层？
那卷轴上的内容……光是看一眼都让她们羞耻欲死，更别说……练习了！
而且只有三天时间！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但她们敢说一个“不”字吗？
不敢。
天照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遵命。”
月读也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很好。”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联想到之前那非人的折磨，姐妹俩齐齐打了个寒颤。
月读带着哭腔：“姐姐……怎么办啊……三天……那……那怎么可能……”
天照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的卷轴。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不想再经历那种“特殊手段”，就只能适应……练！
天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恐惧，眼神渐渐变得麻木而坚定。
她爬过去，颤抖着手，再次拿起了那本《瑜伽秘术》。
“练。”
一个字，如同磐石般沉重。
陆晨离开高天原，再次来到东瀛上空，看着下面不算进击的高丽先遣军和骑马纵横的蒙古重骑兵，以及被追击的小鬼子，
心中不悲不喜，没有丝毫波澜。
陆晨只感觉，自己很强。
在这个世界，或许已经站在了顶端。
但，能打破时空吗？
陆晨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芒，轻轻在虚空中一点。
空间微微荡漾了一下，如同水面投入石子，很快恢复平静。
差得远。
他又想到了九鼎和山河社稷图。
镇压国运，衍化山河。
是华夏的至宝，是圣人留下的手段。
威力无穷。
可面对能撕裂时空的存在呢？
陆晨沉默了，自己似乎并不能激发着些神器的最强威能。
遇到能无视规则、强行破界的“大能者”，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上古圣人的道蕴何其浩瀚，九字真言蕴含的法则碎片，已经让他窥见了一丝世界的真实。
宇宙之大，时空之玄，远超凡人想象。
天照、月读姐妹俩，只是两个比较倒霉的例子。
谁知道那所谓的“域外”，还藏着多少更恐怖的存在？
卷进时空乱流都能活下来，说明她们原本的实力，或者说她们那个世界的平均水准，可能并不低。
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更强的，或者干脆是天地大劫。
而且，她们回不去。
连方向都找不到。
这说明时空乱流的危险，也说明了宇宙空间的广袤和复杂。
陆晨收回手指，负在身后。
看来，自己这点实力，还是不够看。
九鼎结界能守护华夏，山河社稷图能衍化天地，九字真言能沟通法则。
但自身的硬实力，才是根本。
若是有朝一日，真遇到那种能无视九鼎、撕裂社稷图、强闯进来的存在，又该如何？
总不能指望圣人再显灵吧？
陆晨轻轻吐出一口气，白色的气流在身前凝而不散，久久才融入周围稀薄混乱的空气中。
任重道远。
这四个字，在他心头一闪而过，随即消散。
想那么多没用。
未来不可期，当下最重要。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破碎的天空。
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回了高天原那处空旷的广场上。
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羞耻的姿态，模仿着卷轴上的动作。
呵。
陆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想沦落成你们这幅模样罢了，这世界真的有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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