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不见了?”
刚到乌兰乌德,司机就递来这样一条消息,王准顿时生出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闷痛——
之前是他将安全区的存在告诉了巴特尔,现在人家鼓起勇气去谋自己的后路,无可厚非。
只是……
“王队,我这就联系别的人过来,您多等一天,成不?”司机赶忙提出补救方案,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名司机并不是之前那位,一口中文却说得流利,显然是俄联邦在见识过王准的能力后,特意安排的‘高配’接待。
“多等一天?”王准眉心一拧,“接下来这段路不远了吧?”
“从这里到二连浩特还有一千公里左右……”司机没有直接回答时间,只给了一个距离。
“顺着这条路一直开?”
“对的。”
“那这样,你跟伊琳娜打声招呼——”王准推门就要下车,“就说我自己开车回去。”
“啊——!!!”
司机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脑补出一场‘征用’大戏——
对方将这辆越野据为己有,独自飙回龙国,而他自己则被扔在零下十度的荒原哨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救援。
想到这儿,司机脸色“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踉踉跄跄追到王准身后:“王队……您把车开走了,那、那我怎么办呢?”
“你说什么胡话——”
王准抬手“砰”地拍了拍引擎盖,积雪被震得簌簌滑落,“我自己有车!你开你这辆破越野回去不就行了?!!”
“还想让我送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您的车呢?”
“这不就是?”
王准手一挥,‘核动力驴’闪现。
“它在雪地上也能跑?”
司机对凭空变出的车倒是不惊讶,他早就听说过试炼者拥有神奇能力,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上头的座上宾。
这就意味着——
对方,是试炼者中的强者!!!
他弯腰凑近打量灰扑扑的家用小轿车,抬手敲了敲车壳,满脸写着实用主义的怀疑。
“没事,真陷了我就把它收进去,走两步再掏出来继续开。”王准懒得多解释,抬手朝司机一伸,“有纸质地图吗?”
……
目送那辆越野在雪幕里掉转车头、尾灯渐远,王准收回视线,随手掰了掰后视镜,让镜面正对自己。
借着镜光的反射,他扫了眼后排‘冬眠’的小黑。
笑了笑,王准伸手将暖气旋钮又往高里拧了半格。
自己开车,累是累了点,但自在。
在不缺资源的情况下,王准这趟返程才真正有了一些自驾游的样子——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休息就休息。
甚至……甚至还可以看电视?!!
刚起步没两公里,王准忽然一脚刹车,雪地胎“吱”地咬住地面,档位挂进p档。
下一秒,黑屏电视就立在了副驾。
连续五天,俄联邦的专业人员连试炼者都算上,办法用遍,最终得出一句结论——
它既不导电、不导热、不吸收也不反射,除了‘存在’本身,这台电视机,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也开不了机!
换句话说,废铁比它还要强上一些,至少可以回收利用。
于是,这块连废铁都不如的‘垃圾’,被官方盖着‘绝对安全’的章,重新交回到王准手里。
辛辛苦苦用命博来的道具,怎么可能是废品?
王准坚信这点。
他觉得,电视机之所以无法开启,不过是时机未到。
比如,自己的第三特性‘渡厄’,也是这个尿性。
王准吹了声口哨,哨音在车厢里转了个圈,很快被暖风吞没。
他接着抬手,“啪”地一声拍在电视机的塑料外壳上——
嗯,真好!
冰箱彩电大沙发,传说中的电车三件套,自己已经收集到了其中一个。
日子越过越好咯!
至于‘核动力驴’究竟算油车还是电车?
王准倒是有些拿捏不准。
反正,它不耗油!
顶着八十码的时速,他一口气开了快十个小时,才远远看见那座废弃旅馆的招牌——
就是上次和巴特尔凑合过一晚的地方。
天黑赶路也不是不行,可王准不想这么虐待自己。
他现在可不是机器人的身体,就算‘恢复之触’像后台挂机一样持续给他回蓝回血,但刻在基因里的人类习惯还是没那么容易改掉。
推门下车,王准碾碎门前的薄冰,进入了室内。
大厅里比外面还黑,他拧亮手电筒,光圈扫过塌了半边的前台。
有人来过了?
还是熊?
转了一圈,王准没看到血迹,转身又折回门口。
没驱熊剂,没引火料,小黑又怕冷,与其冒险在屋里挨冻,不如回车上守着暖气。
但要是将车露天放一晚,明早准得顶着半尺厚的‘雪帽’上路,刮玻璃能把手冻脱一层皮。
那不如……折中!
于是,一辆车就出现在了旅馆大厅内。
尽管心里早把‘核动力驴’踢出了油车行列,王准还是按下四扇车窗的降键,各留半指宽的缝隙通风。
一氧化碳这东西无色无味,要是真积在车厢里,一觉睡过去可就醒不过来了。
这点常识,他还是有。
叫醒小黑之后,王准花重金整了顿‘高热量豪华晚餐’。
一人一伞大快朵颐。
胃袋踏实了,他才摸出一支烟,烟雾刚升起,就被窗缝的冷风带走。
弹掉烟头,王准将驾驶座靠背放到最低,整个人滑了进去。
大衣一裹,毯子拉到下巴,眼皮沉了几下就合上了。
屋外,细雪被风搓成了一条白蛇,再猛地甩到空中,噼里啪啦砸向旅馆的破窗。
门外几棵枯桦被吹得弯成弓,枝桠互相摩擦,偶尔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不知哪根枝条冻折,半截树干落地。
各种细微的噪音搅合在一起,顺着窗缝钻进车内。
王准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没醒,只是随着那节奏翻了个身,毯子滑到肩下。
就在他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时,车厢内,黑暗被悄悄掀开了一条缝——
副驾驶上的电视屏幕自深处浮现出一层幽白。
紧接着,细若发丝的白线自左向右滑过,就像有人用指甲在黑色屏幕上划开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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