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再无隐秘，关系更显亲近。
林素淼再忙，每天也要来公司晃一圈，不时给霍景恒带些小玩意儿。
新厂的改建顺利进行着，招工的事也登报发了出去，定制的机器还在制作中。
林素淼短时间又无事可做。
正好过几天有一场慈善拍卖会，霍景恒提前问了她的意见，两人当天一起过去。
霍景恒西装挺阔，外头是件同色的大衣，林素淼则穿了方静亲手做的一件墨绿色旗袍。
庄重的颜色在她身上并不显老，加上白色带流苏的披肩，看着典雅端庄。
“听说霍家那位的妻子张罗着要做生意呢，招工启事都登报了？”
拍卖场已经有了不少人，议论起最近的事，不免就说到了林素淼身上。
“嗤，就她还做生意，就林家那纺织厂，放在大市场上根本排不上号，这是嫁进了霍家，急于做出成绩证明自己吧？”
“你这么说，倒还真有可能。”
“是吧，我看她这就是富贵病，闲不住——”
场中忽然安静下来，更显得这人声音大。
她意识到不对，噤声的同时回头看去。
霍景恒跟林素淼就站在她身后。
“霍夫人这身衣裳真好看，手工定制的吧？”
在场不少人都跟霍家有生意往来，今天这场合，霍父霍母不露面，霍景恒两口子就代表的霍家。
林素淼听见前面那些话并没多恼，闻言展了展臂，毫不羞怯地让对方看清楚细节。
“是纯手工的，我新开的厂子就是要做这个，到时候可要来捧场。”
“一定，一定。”
“霍夫人这么好的眼光，开业之后一定大卖啊。”
“这一身还真是好看，我在商贸街那边应该是见过类似的，霍夫人也是在那边买的？”
林素淼身边很快就围上了人，不管真心假意，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
与之相反的，就是先前说林素淼不好的那几个人。
几乎可以预见她们几家以后都不会有跟霍家合作的机会，在场都是生意人，自然怕被牵连。
那几个人也知道不妙，有心向林素淼示好，却挤不到她身边。
没等几人想到办法，拍卖会负责人就过来，客客气气把她们请了出去。
随着拍卖会的开始，第一件拍品被带到台上。
是一只凤头钗。
“诸位，手中的图册上都已经有基本介绍，现在由我来向大家展示本件拍品……”
林素淼对此没什么兴致，翻开着手中的图册。
今天所有的拍品都在这上面了。
前半场并没出现能让林素淼感兴趣的东西。
贵是贵，也值那个价，就是没碰到心坎上。
中场休息时，下半场的图册送到了在场人都手中。
才一翻开，林素淼的眼神就落在那件拍品上。
【是明清宫里的贡品，一匹材质不明的布匹，经百年而未腐……“
林素淼扯扯霍景恒衣袖，向他示意。
”之前静姨给了我个大人情，别的人家自己就弄得到，没什么诚意，不如把这个拍下，到时候给静姨送去。“
新厂的事霍景恒听林素淼说过，除此之外，更可贵的是两人之间的情分。
霍景恒于是点头。
拍品一上来，霍景恒就举了牌。
底下加了几次价，没人再抬手。
前面加价的几个也不是为了抢东西，不过今天是慈善拍卖会，他们不抬手不是给霍景恒面子，反倒不好看。
东西顺利落尽霍家，林素淼就开始心不在焉，想看看那东西是什么样。
尽管那个朝代已经过去了，但说到”贡品“，还是蒙着神秘的纱。
拍卖会结束，负责人亲手把东西送到林素淼手中。
入手很轻，可以想见其质感的轻盈。
林素淼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并未当场展开。
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林素淼就往方家去。
方静正在院中晨练，收音机里放着戏曲，咿咿呀呀，带着独特的韵味。
“快来，我今天带了好东西。”
相处越久，林素淼在方静面前就越随性，说是师生，到更像是忘年交。
方静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赏脸跟着进了客厅。
罩在外面那层布掀开，里面的东西在白天甚至流淌着微光。
“这是……”
方静下意识放轻脚步，怕吓着什么。
“昨天我跟景恒去了一个慈善拍卖会，当时说这是什么明清送到宫里的贡品，我想着你应该喜欢，就拍下了，你认识吗？”
林素淼看出方静的失态，有些好奇。
她家里是办纺织厂不错，却从没听过还有这样的东西。
方静顾不上答话，细细擦了手，才用指腹最柔软的部分轻抚上去。
“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在这个。”
方静感概一句，跟林素淼说起这匹布。
“这确实是当年的贡品，出自旧时江南，叫浮光锦，这”浮光“，便是因为这东西见光之后就好似有光浮动在上面，从前都是宫里顶顶的贵人才能得一匹。”
林素淼听得入神。
虽未生在那时，却好像从方静的话里，窥见当时那些贵人的风姿。
“这浮光锦的工艺能复刻吗？”
林素淼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大胆。
“不要求完全还原，只要能有九、不，只要能有七八分相似，能做出来吗啊？”
方静第一个念头也是林素淼胆子太大，转念一想，却并无不可。
“这东西价比黄金，你可想好了，要是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
“砸手里我就自己穿。”
林素淼戏说道：“我可是霍夫人，就当天价为自己制衣，他霍景恒敢说一句不行吗？”
方静被逗笑，思量着开口。
“当下是不行了，等你找到老师傅，我跟她们一起研究研究，总归就是耗费人力物力，哪有做不出来的。”
林素淼心中安定。
有方静这话，她已经可以想见，以后会有一个多么响亮的招牌。
平常人虽然买不起，香江的有钱人少吗？
那些个富贵人家，只要有一家的人穿，其他人不会甘于落后。
况且，香江之外，还有很大一片市场。
她的志向可不只在香江。
方静接下这件不轻松的活，又考了考林素淼，确定她这些天没有懈怠，才留了人吃饭。
林素淼毫不怀疑，她刚才的表现要是不好，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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