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之后，鱼从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带着破旧的痕迹。
阿特利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见她醒来将准备好的奶茶递了过去。
鱼从聆下意识就着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是喜欢的味道。
“刚刚我们怎么了嘛？”鱼从聆突然想到刚刚恐怖的事情，表情惊恐地开口。
“刚刚有特殊部门的人来，他们把那个穿黑袍的和那个女人带走了。”阿特利亚轻声道。
“原来是……特殊部门？那那个黑袍男是恶魔吗？”鱼从聆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紧张地开口。
“是的，我原本想要绞杀罪魔的，但他们说具有研究价值。”阿特利亚点了点头。
“啊？”
“啊！”
鱼从聆反应过来非常震惊，她担忧地看着阿特利亚道：“那你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阿特利亚沉默了片刻开口：“我和人类的目的是一样的。”
鱼从聆感到愧疚，她捂着脸不敢看阿特利亚。
“果然好人就是没好报，我一旦发点好心就会出这种事。”
“上次是王叔那个事情，这次又害得你……”
鱼从聆话还没说完，叽叽喳喳的小嘴就被阿特利亚堵住。
可阿特利亚的表情实在是太正经了，但手指在鱼从聆嘴上的触感又截然不同，带着软软甜甜的滋味。
她一时间震惊得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阿特利亚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唔...唔...”鱼从聆的嘴被卡住，最后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你只不过是遵循了你的正义，错的应该是那些不遵守正义的人。”
阿特利亚轻声道，说罢他将手指松开，鱼从聆的嘴巴也恢复了自由。
“可是我的善良让我身临险境，这是愚蠢。”鱼从聆垂眸有些失落地开口。
她说着将自己身体缩起来，手指在碰到衣服上的破洞的时候心中的悲凉更甚。
她苦笑地看着阿特利亚道：“我真傻是不是？”
“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愚蠢是勇敢。”
阿特利亚温柔地捧起鱼从聆的脸颊，在那双黝黑执拗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金色的倒影。
鱼从聆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刚刚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她无心想太多，只是那种嫌弃自己的愚蠢，以及愧疚却无可避免。
“这就是愚蠢，你别再说那些好听花哨的话了，我现在也没心情听。”
鱼从聆失落地拍开阿特利亚的手掌，温暖的手掌在离开脸颊的那一瞬间，冷意也随之袭来。
她愣了愣，将头埋得更低，最后发出闷闷的声音：“抱歉，我...”
话在嘴里转了几遍，还是无法成功地说出来。
“我并不想说那些花哨的话，其实今天我一直偷偷在你身后看着你，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看到的。”
“你是善良的也是警惕的，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想着自救。”
“而且你做好事的时候肯定很难想到坏人的手段，没有人做好事之前是在想会不会被伤害。”
“一切的善恶都会有定论，你做的好事并不会被掩埋，它会在你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随着种子的生根发芽，这一切都会让你受益匪浅。”
阿特利亚轻声道，他毫不犹豫地将快要缩成鸵鸟的鱼从聆扯出来。
像是个温柔的母亲在努力想教会你怎么样是正确地承担责任以及面对责任。
鱼从聆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她显得有些懵懂生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种感觉和箜他们对话完全不一样，阿特利亚的身上是带有一种包容的神性。
似乎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温柔地看着你引导你走向正确的道路。
“我知道做好事是对的，可如果好人没好报呢？”
鱼从聆似乎是想到帮助那个男人之前也有路人劝诫过她。
但她当时做好事之前也没想过要收获什么。
“我们所有的行为都会有所回应的，无论是好还是坏。”阿特利亚道。
鱼从聆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那个骗他的男人死了，那个男人的妹妹生死未卜。
作恶多端的黑袍男人被抓去研究。
最后只剩下她没出什么大事。
这怎么不算一直因果轮回的现世报呢？
是她太着相了，总觉得事情一定要往自己想的方向发展。
可世界万物的发展就是那么无厘头，人生同样如此。
“你为什么一直在后面看着我？”鱼从聆不解，漂亮的杏仁眼直勾勾地望着阿特利亚。
“因为我在伤心，我骗了你，也害得你伤心。”
“但我又很庆幸，庆幸成功保护了你。”
阿特利亚柔声道，他的眉眼弯了几分，整张脸的神性又多了几分柔和。
“谢谢你。”鱼从聆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骗不骗什么的也不是你的错，或许我应该重新认识两个身份重叠之后真正的你。”
“之前我们想岔了，总觉得你的出现是让我意识到自己少了个朋友。”
“但其实并不是，实际上我应该包容朋友的性格，发现不同的闪光点。”
“抱歉，昨晚上搞你伤心了。”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阿特利亚，又垂下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阿特利亚轻声道：“我原谅你，就像你宽恕我一样。”
“那让我们重新认识吧！”
鱼从聆朝着阿特利亚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鱼从聆，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阿特利亚，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阿特利亚握住鱼从聆的手，柔软的手上粘着一点沙土，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像是能燃烧一切的火焰。
“哈哈哈，我们这样好像是外国人互相打招呼。”
鱼从聆解开了心结心情大好，阿特利亚看着她开心，眉眼也软了几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路回去，走到门口打开门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看到鱼从聆狼狈的模样他脸色大变，立马将人抱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箜担忧地询问。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鱼从聆身上脏兮兮的地方。
有些位置上带着被击打过后的淤青以及跟沙土摩擦后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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