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澜二话没说。
一进门口就利落地脱掉大衣，搭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然后撸起羊绒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脸上满是兴高采烈的笑意，扬起下巴对薛怀敏说。
“怀敏，今晚的年夜饭咱一起做，我都准备好拿出我的拿手绝活了。保准让大家吃得赞不绝口！”
薛怀敏扭过头来，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手里的菜刀还在案板上轻轻敲着节奏：“那必须的，让大家都饱饱口福！”
两人热络地聊起了菜式。
“这鱼做个红烧的吧，肉质鲜嫩，老人孩子都爱吃。”
“虾呢，油焖的还是清炒，我看玥玥挺喜欢毛豆炒虾仁，不然我给她炒个这个？”
“扇贝就做蒜蓉粉丝的吧。”
……
切菜声、刀具碰撞案板的笃笃声、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混着鱼虾的鲜、蔬菜的清、肉汤的香，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提前酿出了醇厚的年味儿。
院子里，季时铭和苏济仁并肩抬着一捆硕大的烟花，往院子角落的空地上堆放。
烟花筒粗得要两人合抱，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两人手臂微微发酸，额角沁出了细密的薄汗，顺着脸颊滑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脚下的步子却愈发稳健，干得格外起劲，想着晚上一家人看着烟花绽放的模样。
心里满是期待。
小铃铛一早就跑来了。
若不是妈妈再三叮嘱，不许她一直赖在大姨妈家，估计她一整天都不想回家。
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姐姐身边。
昨晚被迫回去时，还恋恋不舍地扒着门框，约定好今早一定早点来。
这不，天刚亮不到七点。
她就晃着两条小短腿，扎着两个毛茸茸的羊角辫，穿着一身红彤彤的棉袄。
像只活泼讨喜的小福娃，蹦蹦跳跳地跑来了。
还好三姨妈家离得近，往年的年夜饭也都是两家人凑在一起吃。
今年添了季家，更是热闹加倍。
一般三姨夫会在家里提前做几道拿手菜，然后再送过来。
省得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厨房里，忙中出错。
苏玥也跟着起了个大早，先是帮着妈妈收拾厨房，擦灶台、摆碗碟，手脚麻利；
又陪着小铃铛在客厅玩拼图，耐心地帮她找对应的拼块。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立刻笑着迎了上去，伸手自然地接过季家爷爷奶奶手里的东西。
“爷爷奶奶快先进去，外面风大，屋里暖和。”
小铃铛一见爷爷奶奶下车，立刻蹦蹦跳跳地扑到奶奶身边，仰着圆乎乎的小脸。
声音甜得像裹了蜜。
“爷爷奶奶，你们也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啦，太好啦，我和姐姐等你们好久啦！”
说着就拉起奶奶的手，使劲往屋里拽。
奶奶被她这股子热情劲儿逗得眉开眼笑，顺势弯腰摸了摸她的头，掌心的温度暖烘烘的。
“是呀，我们小铃铛这么乖，奶奶怎么能不来呢？奶奶还给你准备了大大的红包呢~”
爷爷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深蓝色的帆布包。
里面是准备好的红包，鼓鼓囊囊的一沓子。
这几日相处下来，两家人早已熟络得像一家人，说话做事都不见生分。
就连小铃铛也跟着苏玥和季泽，自然地喊起了爷爷奶奶。
一口一个，甜得人心都化了。
季泽在路旁找了个空位把车停稳。
大过年的，来来往往上门送礼、走亲访友的车子络绎不绝。
可不能挡着别人的路。
他将车子熄火，转身帮着把后备箱里剩下的年货和烟花都搬了下来。
大步朝着院子走去。
身影挺拔，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
旁边的几个邻居凑在自家院墙根下，脑袋凑在一起。
压低了嗓门又热热闹闹地讨论起来。
眼睛还时不时往苏家院子里瞟，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哎你别说，老苏家这女婿是真拿得出手！”
张大妈咂咂嘴，语气里满是赞叹。
“这大高个儿，往那儿一站跟标杆似的，眉眼周正，皮肤也白净，妥妥的仪表堂堂，搁咱这一片儿，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啊~”
“可不嘛可不嘛！”李婶连忙接话，手里还攥着没贴完的春联。
“上次元旦来，我就瞅见过一眼，当时老苏就显摆过，说这女婿他俩一眼就相中了，学历高、脾气好、懂礼貌，两口子满意得没法说，嘴都没合拢过。”
“这小伙子是干什么的？看着不像仪表堂堂的，像个知识分子，是不是国家单位的？”
王大爷摸了摸下巴，一脸好奇地追问。
“我想想啊……”张大妈皱着眉回忆了半天。
“好像是书香世家出身，听老苏提过一嘴，在哪个名牌大学当教授来着？具体哪个学校、教啥的我记不清了，当时光顾着听老苏乐呵了，就那么含糊听了一耳朵~”
“当教授的？”
李婶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那这职位可不低啊。怪不得这老苏最近走路都带风，嘴角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合着是结了个又有文化又体面的好亲家，这福气真是羡煞旁人！”
“可不是咋的。”
旁边的刘阿姨也插了进来，神秘兮兮地说，“你看这爸妈的气质就不一般，我听说这玥玥前阵子刚提了辆新车，看，停院子里呢，多扎眼啊。”
“我听我家小子说，那是保时捷，可贵了，老苏说是女婿送的。”
“保时捷？”
张大妈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这男朋友送的？那可真是下血本了！又帅又有文化，职位高还这么大方，这年头这样的小伙子可太难找了。老苏家这真是积了德，闺女这么优秀，又遇上这么好的人家！”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语气里满是羡慕。
又忍不住再往院子里望了望，看着季泽温文尔雅地帮着搬东西、陪老人说话的模样，愈发觉得老苏这亲结得值当。
……
苏济仁早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备好了热茶。
紫砂茶壶里泡着上好的红茶，热气袅袅升腾，茶香四溢。
他连忙招呼大家：“快坐快坐，都先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这一大早忙活的……”
早上天还没亮透，季时铭就给他打来电话。
“老苏，您不用去市场了，我今早跟着阿泽出去跑步，正好经过一个早市，顺手买了不少新鲜的海鲜，那鱼啊虾啊都还活蹦乱跳呢，保证新鲜，今晚咱吃个海鲜大餐如何？”
苏济仁一听，也不客套，哈哈一笑直言道。
“那可太好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晚上给你们露一手，我做鱼可是很有一套的，保证让你们吃得放不下筷子！”
季时铭在电话那头笑得开怀。
“那我必须得尝尝，晚上咱再小酌一杯，好好过个大年夜，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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