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地下意识监狱的电磁屏蔽舱内，陈默戴着脑机接口头盔，看着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距离徐江替身启动全球意识格式化程序还有 47 分钟，而他的意识正在被吸入一个由数据构成的猩红空间。
“记住，只能维持 15 分钟。” 林悦的声音从耳麦传来，“一旦脑波频率低于 0.3hz，你就会永远困在里面。”
陈默没有回应，任由数据流将他拽入意识网络的深处。当视觉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无尽的走廊里，两侧的墙上挂满了徐江的记忆碎片 —— 有童年时的生日派对，也有商业谈判时的阴鸷笑容。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宫殿，陈默。” 徐江替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天花板上浮现出渡鸦组织的标志，“可惜你没时间参观了。”
陈默握紧拳头，感觉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碎玻璃。他想起维兰德医生的警告：“意识网络是替身的主场，你必须找到他的‘认知漏洞’。”
“你记错了徐江的生日。” 陈默突然开口，指向某张记忆碎片，“真正的徐江是左撇子，而你用右手切蛋糕。”
走廊剧烈震动，记忆碎片纷纷坠落。徐江替身的虚影出现在前方，脸色铁青：“不过是细节误差，你以为能动摇我的自我认同？”
“那这个呢？” 陈默调出一段脑波扫描数据，“徐江对玫瑰花香过敏，而你的记忆里却有他在玫瑰园谈判的场景。”
替身的虚影出现裂痕，陈默趁机冲向走廊尽头的光门。但当他触碰到门把手时，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 门上刻着渡鸦组织的徽记，正在吸收他的意识能量。
“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 替身的声音变成了多重回声，“看看你的身后。”
陈默转身，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克隆体正在逼近，每个克隆体的后颈都插着不同编号的芯片。他想起缅北实验室的培养舱，突然意识到：“你在意识网络里复制了我的迭代体！”
“不止是你。” 替身打了个响指，克隆体们露出统一的冷笑，“还有徐江、林悦、张明…… 所有与我产生过脑波共振的人，都是我的武器。”
陈默闪退到记忆碎片后，看着逼近的克隆体们。他突然想起纪录片上映当晚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有一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 —— 徐江替身曾在实验室痛哭，对着培养舱说：“对不起，父亲。”
“你根本不是徐江的替身。” 陈默大声说，“你是他的儿子，从小被训练成意识载体！”
所有克隆体同时顿住，替身的虚影剧烈颤抖。陈默知道自己击中了要害，继续说道：“真正的徐江死于意识剥离手术，而你被迫继承他的身份，连童年记忆都是伪造的！”
“住口！” 替身的声音带着哭腔，走廊开始崩塌，“我就是徐江，我有他的所有记忆 ——”
“但你没有他的情感。” 陈默调出一段心率监测数据，“徐江看到女儿照片时心率会下降 12%，而你只会冷处理。”
天花板轰然倒塌，陈默趁机冲向光门。门外是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金色的立方体 —— 那是替身的核心意识体。
“你以为毁掉这个就能赢？” 替身的虚影再次出现，这次变成了陈默的模样，“我早就把意识备份到了量子云 ——”
话未说完，纯白空间突然被蓝色光芒笼罩。陈默听见现实中的警笛声，知道是特警部队攻破了监狱的电磁屏蔽。他抓住机会，将前世记忆中的痛苦片段 —— 母亲的葬礼、林悦的 “背叛”、克隆体的死亡 —— 化作利剑，刺向金色立方体。
“你输了，因为你从来不懂人类的情感。” 陈默看着立方体出现裂痕，“而我，有无数个理由活下去。”
现实中，特警队长将电磁脉冲炸弹投入替身的牢房。脑机接口头盔迸出火花的瞬间，陈默在意识网络中看见替身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立方体碎成无数光点。
“不！我才是正统 ——” 替身的声音被电流杂音淹没，现实中的他突然全身抽搐，后颈的芯片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陈默摘下头盔，汗水浸透了衬衫。林悦递来湿巾，眼神复杂：“他的脑波频率降到了 0.1hz，医生说…… 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监狱的应急灯亮起，陈默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替身的尸体。对方的右手无名指无意识地弯曲 —— 那是徐江生前的习惯动作，而替身到死都没学会。
“结束了。” 林悦轻声说。
陈默摇头，看着窗外的朝阳：“渡鸦组织的核心在量子云里，而我们连他们的服务器在哪都不知道。” 他摸出后颈的芯片疤痕，那里还残留着意识网络的余震，“但至少，我们保住了今天。”
手机在此时震动，陈默收到一条来自 “未知” 的短信：“意识战场的胜负不过是序章，真正的战争在时间之外。” 附件是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是无数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不同版本的陈默，而中央的屏幕上写着：“欢迎来到第九次迭代。”
林悦看着他突然苍白的脸色，握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陈默点头，任由阳光洒满脸庞。他知道，替身的死亡只是渡鸦组织的一步棋，而真正的危机 —— 那个关于时间、意识与永生的终极谜题 —— 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但此刻，他看着手腕上跳动的脉搏，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作为 “人” 的活着的重量。
海牙的天空中，一群渡鸦正排成 “x” 形飞过。陈默握紧林悦的手，在心里默默发誓：下一次，他要让渡鸦组织明白，人类的意识或许会暂时迷路，但永远不会在黑暗中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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