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
叶小川下意识一个闪身，躲开了树上的影子。
白色的影子快速坠下。
“砰！”一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激起了一层残雪。
叶小川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这是什么东西？
说砸下来就砸下来了。
他定睛看去，只见地上一个人形白团，冲着他迎面扑了过来。
寒光一闪。
叶小川余光看到了一把匕首。他下意识抬脚往前踢了过去。
“哎哟！”
“咔嚓！”
痛呼声和脆响同时响起，白团子抱着肚子躺到了地上。
叶小川定睛看去。
他看见的白团是绵羊皮袄，混在雪地里，和雪一个颜色。
地上的老头看着六十多岁，白皮袄，白皮帽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
他的鼻翼一张一合，嘴里不停的吐着血。
“爹！”
“爹！”
凄厉的呼叫声响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了一男一女。
男人半跪在雪地上，单臂扶住老头，不停的喊叫着。
女人一把扯住了叶小川的胳膊。“杀人了！杀人了！”
“快来人啊！”
街上零散的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女同志你先别急，咱们大家会为你做主的。”
叶小川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女人。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
“快送医院！同志，你把你爹背到医院去。”
“我们替你扶着。”
热心群众纷纷去帮忙，有拉胳膊的，有扯腿的，还要推屁股的。
“住手！”叶小川冷喝一声，大家全都停了下来。
干瘦女人恶狠狠叫骂：
“王八羔子，你好狠的心，把我爹打成这样，还不让我们救人。你这是故意杀人！”
“公安局就在前边，大家把他给送进去。”
“人证物证都在，他跑不了。”
女人拉着叶小川声泪俱下，鼻涕抹了他一身。
叶小川厌恶的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怪，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老头的伤。
不急着救人，只想给他扣帽子。
她是要诬陷？
群众们不明所以，纷纷附和女人的话。
“对对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在公安局门口行凶！这种反动分子，就该拉去枪毙！”
叶小川抬头，冷冷看了过去，说话的赶紧低下了头。
是一伙儿的吗？
他敢不确定。
“你们想让老头活着，就别乱动他，万一伤到内脏，神仙也救不了。”
“我去找个门板，咱们用门板把他送到医院去。”
叶小川转头要去找门板，被女人一把扯住。
“想跑？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
她向边上的人求助：
“同志，麻烦您帮我一起拉着他。这个人坏得很。”
戴眼镜的男青年点点头，扯住了叶小川的棉袄。
叶小川附身去拉老汉的手，想找到刚才的匕首。
匕首上有老头的指纹，可以证明他曾向叶小川行凶。这个年代，没有监控，能不能查指纹还难说。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证物。
梧桐树上也光秃秃的，不知道能不能采集绵羊毛纤维。
“你干什么？”
地上的男人一声怒吼，推开了叶小川。晃得老头一颤，嘴里又冒出了一股血。
“慢点，慢点，你别急。”眼镜青年连忙安慰男人。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这时候了，还想害人？”
众人纷纷指责叶小川。
叶小川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翻找着。可惜，周围和老头身下全都找过了。
什么都没有找到。
匕首已经转移了，刚才有个男人匆匆离开。
离开前，还专门在老头身边留了一会儿。
匕首就是那时转移的。
叶小川脊背一阵发冷，看来对方不想让自己走了。
手笔还挺大。
会是谁呢？手段这么狠？
何大狗？江耀祖？天哥？还是他不知不觉得罪的人？
“快！担架来了，担架来了！”
两个男人小跑着，抬了一个破门板过来，放到了地上。
大家听了叶小川的，小心地把老头挪到了门板上。抬着往医院跑去。
叶小川也跟了上去。
干瘦女人生怕他跑了，紧紧的拉着他。
医院大门口。
“大夫！大夫！”
“大夫呢，救救我爹，快救救我爹。”男人惊慌失措，声音带着哭腔，抬着担架就往大厅里冲。
他边跑边喊，边喊边跑。
突然，他脚下一绊，整个人摔到了台阶上。连带着手里的担架，一起往地上摔去。
“啊！”
女人惨呼一声。
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砰！”一声，担架重重掉到了地上。
担架上的老头，身子转了个圈儿，从空中坠落。
“砰！”砸到了青石地板上。
老头头着地，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咯咯声，就没了动静。
“爸！”
干瘦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转身撕扯叶小川。
“都是你，你杀了我爸，杀人偿命，今天我杀了你。”
她叫骂着扑了过来。
叶小川身子一闪，轻飘飘滑到了人群里。
眼睛青年被他一带，人差一点摔倒。
群众们忙坏了。
叫大夫的，帮忙抬老头的，拉女人的。还有跑去报警的，捉叶小川的。
大厅里一阵喧嚣，热闹极了。
大夫被人拉了出来，查看了老头的情况。
立刻喊人把老头拉进了手术室。
男人坐在地上一脸颓废，干瘦女人恶狠狠地盯着叶小川。
恨不得撕了他。
“你给我等着，我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抵命。”
护士走出来，手里拿了个缴费条子。
“家属，家属，谁是伤者家属。去交个费。”
“我是！”
干瘦女人一把夺过收费条，转身去扯叶小川：
“你和我去缴费。”
“我爹这样都是你打的，你必须负责。”
叶小川瞥了眼收费条。
不多，五块钱。也就他卖五斤肉的价钱。
可今天这件事儿，处处透着奇怪。
哪有别人袭击他，他反击，对方受伤了，让他花钱治病的道理。
“我打的？”
叶小川冷哼了一声。
“你说我打的就是我打的？你有证据吗？”
干瘦女人一窒。
“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打的！”
“我和老公就在旁边巷子里，大家都看见了。”
“不信你问大家。”
“对对，我们都看见了。”
叶小川纳闷了：
“作伪证可是犯法的，你们亲眼看见我把人打出血的？”
大家愣了愣，不敢随便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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