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场面陷入僵持、气氛几近凝固之际,一个沉稳而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混乱:
“我认为,孟小姐和季先生还是留下来更为妥当。”
众人循声望去——风浩然已从容不迫地向前一步。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他衣衫虽湿,却依旧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度与威压。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苍白、手指微颤的孟星辰,又掠过强作镇定却眼神闪烁的季海洋,语气平和却不容置喙:
“孟小姐体质单薄,海上风浪颠簸,恐难承受;季先生虽勇气可嘉,但‘怕水’这一弱点,短时间内难以克服。若强行登船,不仅难以发挥作用,反而可能因突发晕眩或恐慌,危及自身乃至全船安危。”
他转向杨不凡,逻辑缜密,条理清晰:“让他们留在相对安全的地道,既能规避不必要的风险,也能增强地下避难所的应急力量。毕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风柏泉等人,“地道内的情况,未必就比海上简单。”
这番话让原本坚决要同行的孟星辰和季海洋都愣住了。
孟星辰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却无法反驳风浩然句句在理的分析。
季海洋更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他不怕死,却怕拖累别人。他确实怕水,这个弱点在此时显得如此致命。
杨不凡眸光微闪,脑海中飞速权衡。
风浩然作为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他的建议确实在理——
季海洋若上船,非但无法照看孟星辰,反而很可能还需要孟星辰照顾他;但留在地道就不一样了,有季海洋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儿在,即使孟星辰的叔叔婶婶有什么有阴谋诡计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就这么定了。”杨不凡斩钉截铁,“孟孟,海洋,你们留下。”
季海洋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如潮翻涌。他渴望并肩作战,却更不愿被视作“累赘”。
“你们一定要协助陈婶子,维护地道的秩序,保障大家的安全,积极等待救援。”
杨不凡特意加重了“安全”二字,目光若有所指地掠过风柏泉、关江流、覃紫苏一行人。
当听到杨不凡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他时,一股强烈的责任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声音铿锵有力:“杨姐放心!只要我季海洋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地道里出任何乱子!我一定会保护好孟孟,保护好每一位乡亲!”
他转身握住孟星辰冰凉的手,眼神坚定如磐石:“孟孟,我们就留在这里,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孟星辰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看着杨不凡坚毅的面容,又望向季海洋可靠的眼神,终于哽咽着点头:“我......明白了......杨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一旁的王翠芬脸色变幻莫测。
起初她对这个安排颇为不满——让季海洋这个碍事的小子留下来,岂不是要在关键时刻坏她的好事?但转念一想:多一个青壮年在地道里,确实能增加安全感。万一真有什么不测,这小子还能当个挡箭牌......
她脸上那夸张的哭容立刻收敛,假意抹着眼泪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星星留下来,婶婶我也能安心些......”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杨不凡一道冰冷如霜的目光钉在原地,吓得她喉头一哽,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祠堂那两扇沉重的木门在狂风中“吱嘎”作响,仿佛为即将分别的两队人马奏响悲壮序曲。
至此,在这风雨如磐、危机四伏的深夜里,两队人马在祠堂门口,怀着截然不同的心境,毅然决然地分道扬镳。
一队,以杨不凡、村长陈伯和老船长为首,带领着二十余名熟悉水性的村民和自愿参战的嘉宾。
他们肩披雨衣,手握渔叉、柴刀、火油罐......
他们眼神如淬火之钢,唇线紧抿,像扑火的飞蛾般无畏,又像出鞘的利剑般锋利,迈着坚定的步伐,义无反顾地踏入雨幕之中,透着一去不返的决绝。
他们的背影在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暴的自然之力吞噬,却又如此高大伟岸,因为他们的肩上,承载着整个渔村生存的最后希望。
另一队,在村长夫人陈婶的带领下,由老弱妇孺和那些选择退缩的嘉宾组成。
他们互相搀扶着,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狂风吹得他们步履蹒跚。
队伍中,不时有村民频频回望码头方向,双手合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为另一队人默默祈祷;孩童们紧拽各自母亲、亲人的衣角,小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解;季海洋牢牢护在孟星辰身边,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而风柏泉、覃紫苏之流,则只顾低着头,用衣物紧紧裹住自己,他们紧紧跟着队伍,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满心满眼都是对自身安危的极度忧虑。
覃紫苏甚至不小心滑了一跤,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她的裙摆,让她发出压抑的惊呼,却不敢停步抱怨——生怕被遗弃在这风雨孤岛。
漆黑的孤岛在暴风雨中颤抖,咆哮的狂风卷起巨浪,狠狠拍打着礁石。
这片天地间仿佛以祠堂为界限,被分成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条通向充满血与火、危机四伏的战场,那里有铮铮铁骨在怒涛中砥砺;
一条通向阴暗潮湿却暂时安全的避难所,那里是漫长的等待、黑暗中的守望。
大船离岸,汽笛未鸣,唯有狂风又起,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世间一切悲欢都冲刷干净。
两队人渐行渐远,最终尽数没入茫茫雨幕。
祠堂前的泥泞脚印,很快被新雨冲刷干净,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可这片土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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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嘴礁海域,狂风如怒龙咆哮,卷起咸腥的海水砸在“望汐号”的船舷上,发出沉闷而暴烈的轰响。
雨幕如织,天地间一片混沌。
三艘漆黑如墨的冲锋艇如鬼魅般破浪而来,艇首探照灯的光柱撕裂雨帘,如同死神冰冷的目光,在汹涌波涛间疯狂扫视,搜寻着猎物。
“准备!”杨不凡立于船头,雨水浸透的黑发紧贴脸颊,可她的眼神却比这暴风雨夜的寒冰更冷、更锐。
她手中紧握的,是从那两名“美术生”行李中搜出的伪装成画具的微型冲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砰!砰!砰!”
是战争打响的信号。
几乎在同一瞬间,冲锋艇上传来落水声、惊叫与气急败坏的“八嘎!”——第一轮突袭得手!小日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中有人直接被掀入海中。
但敌人很快反应过来。
密集的子弹呼啸着撕裂雨幕,打在“望汐号”的船体上,迸溅出刺目的火星。
“快帮忙!”老船长嘶吼着,与大副一同猛打船舵,庞大的渔船以一个惊险的倾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密集的火力网。
“准备!”杨不凡的声音穿透枪声和风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却又蕴含着滔天的杀意,“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一股原始而狂暴的血性瞬间取代了恐惧,在每个村民胸腔中炸开!他们眼眶充血,喉咙里滚出低沉如兽的吼声。
“杀!把他们都杀了!”
甲板上,一名平日沉默寡言的渔民红着眼,抄起一捆用黑火药、铁钉和碎瓷片自制的土炸弹,凭借常年拉网练就的臂力,奋力掷向最近一艘冲锋艇!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夜空!
火光冲天而起,那艘冲锋艇侧舷被炸开一个狰狞大洞,碎片横飞,艇上的小日子惨叫着被掀入海中,瞬间被怒涛吞没,连挣扎都来不及。
“干得漂亮!”旁边的村民兴奋地大吼,手中的鱼叉因激动而挥舞着。
众人震惊之余,心中热血沸腾——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亲手搓的“土雷”,竟能有如此威力!
也是小日子们低估了岛上的村民,为求隐蔽与速度,先遣冲锋艇轻装简行,毫无装甲防护,此刻成了活靶子!
就在这时——
一颗子弹射向刚才投掷炸弹的渔民,杨不凡直接飞身而起,救下了他。
“咻!”
一颗子弹如毒蛇吐信,直射向那名投弹渔民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杨不凡身影如电,飞身扑出!她一把将渔民拽倒,自己顺势翻滚。
“砰!”
子弹擦过她肩头,击中渔民手中鱼叉,金属撞击声刺耳尖锐,鱼叉脱手而出。
渔民瘫软在地,手臂麻木,心跳如鼓,半天回不过神。
杨不凡一把拎起他衣领,拖进船舱掩体后,只冷冷丢下一句:“躲好。”随即又跃回战场。
这一枪来自第二艘冲锋艇。
剩余两艇刚从同伴覆灭的震撼中惊醒,立刻呈钳形包抄,火力全开,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向“望汐号”。
“放烟!”杨不凡厉喝。
数枚早已点燃的迷烟球被奋力抛向上风口。
刺鼻的浓烟借着风势,迅速向海湾入口弥漫而去,如同张开的死亡之网。
“バカ!なんの匂い?!(八嘎!什么味道?!)”
“烟だ!気をつけて!(是烟雾!小心!)”
......
冲锋艇上传来一阵惊慌的日语叫喊。浓烟不仅遮蔽视线,更灼烧呼吸道,敌人阵脚大乱。
“就是现在!起网!”村长沙哑着嗓子吼道。
预先埋伏在水下的粗韧麻渔网猛地被拉起,如同海底伸出的巨手,瞬间缠住了冲在最前面两艘冲锋艇的螺旋桨!发动机发出刺耳的悲鸣,速度骤减。
“火油罐!砸!”
季澜昕与几名妇女躲在船舱后,迅速将浸透鱼油与松脂的陶罐递出。男人们接过后,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被困敌艇。
“砰!砰!砰!”
陶罐碎裂,烈焰腾空!火舌如贪婪巨兽,瞬间吞噬艇身,映红了周围的海面,也照亮了小日子们惊恐扭曲的脸。
他们尖叫着弃船逃生。
“一个不留!”杨不凡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
话音未落,她第一个动了!
身影如鬼魅掠出船舷,并非坠海,而是足尖在起伏浪尖与嶙峋礁石上轻点数下,竟似凌波微步,踏浪而行!
而她的怀里,还拦着人高马大的陆浩宇。
这一手轻功惊得船上众人目瞪口呆。
“她......她会飞?!”有村民喃喃,眼中满是敬畏——这一刻,他们更加坚信:杨不凡是神明降世!
她的目标,是第三艘正欲调头逃窜的冲锋艇。
如大鹏展翅,她精准落在艇尾。在那个持枪小日子惊骇的目光中,一记手刀快如闪电,直接劈在他持枪的手腕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顺手夺过他的冲锋枪,反手一枪托砸晕了另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果决,无半分迟疑。
此时,几名穿救生衣的小日子正拼命游向“望汐号”,妄图登船反杀。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拦截,仍以为这只是台风天气抛锚在这片海湾的华国渔船正巧发现了他们,在用船上仅存的一些武器反抗。
“杀!”
受到杨不凡的鼓舞和那冲天杀意的感染,“望汐号”上的其他人怒吼着冲向那些试图爬上他们船的小日子。
渔民们挥舞着鱼叉和砍刀,平时用来对付大鱼的手段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些入侵者身上。
季澜昕红着眼,抄起一根沉重的船桨,和与妇女们一起疯狂敲打试图攀爬船尾的手指,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
风浩然拳风刚猛,每一击都带着专业格斗的狠厉;司徒月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造型诡谲的短刃,身法如影,专刺咽喉心口,一击毙命。
两人背靠背,配合无间,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激战正酣!
左舷处,三名村民正围殴落水敌寇。
谁也没注意到,一名浑身湿透的小日子已悄然翻上甲板,手持刺刀,悄无声息地逼近其中一人后脑——
寒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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