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震动时,罗爱月还在国外处理事务,听筒里急促的声音像重锤砸在耳膜上,让她瞬间如遭五雷轰顶。
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只听见自己傻愣愣地重复:“我爸……他怎么了?”
五天后…………
赶到医院时,夜色正浓,胡家的人黑压压守在急诊楼门口,个个面色凝重,看见他来,眼神里的复杂让他心头一沉。
急救室的红灯刺眼地亮着,像一道生死界限,罗爱月攥着衣角,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他从未想过,那个永远沉稳运筹帷幄的男人,会躺进这扇门里。
一斤,二斤,三斤,四斤,默默守候,罗有谅早就把两个孩子的后路安排好。
罗有谅早为他们铺好了后路,房产、信托、监护人安排,样样周全得不像话。
这份细致入微的筹划,全是藏在骨子里的牵挂。
胡好月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枷锁,锁住了他骨子里的暴戾,让他成了温柔的父亲、深情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红灯骤然熄灭。
医生走出来,疲惫地摇了摇头。
罗爱月双腿一软,差点栽倒,一切都尘埃落定,那个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男人,终究没能扛过失去爱人的痛,跟着走了。
而另一边,空空大师的禅房里,烛火摇曳。
老和尚直挺挺地躺在蒲团上,双眼圆睁,瞳孔放大,仿佛还定格在最后那一刻的惊悸。
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角微微抽搐,神情里满是不可置信,像是亲眼看见了颠覆认知的恐怖景象,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即便死后也未曾散去。
没人知道他最后看见了什么,只知道他死不瞑目。
而让罗有谅甘愿付出一切的胡好月,连同他的枷锁与理智,都随着那场九珠连星夜,彻底消散在了风里。
胡好国与胡好家回了老家一趟,胡桥生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他们两个。
“怎么回来了?”
胡桥生也老了不少。
“回来拿一样东西。”
胡好国语气有些平静。
夜晚,兄弟二人来到了村口的槐树下,手里拿着铁锹,挖了起来。
拿到一个铁盒子后,二人瘫坐在地上,伸出手颤抖打开。
“有一天我会消失,如风一样,我不是离开了你们,而是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我回去了我的故乡,大哥,二哥,勿念。”
铁盒子里是一张胶卷照,年轻的宋小草,胡安全,站得笔直的胡好国,流鼻涕的胡好家,中间被抱着的是五岁的胡好月,这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照。
黄青松站在殡仪馆的白菊丛中,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
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在京城金字塔尖说一不二的男人,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罗有谅,竟然说没就没了。
再次相见竟是在葬礼上,这荒诞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甚至怀疑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搞。
毕竟罗有谅的手段,从来都让人捉摸不透。可当黑色棺木被缓缓推到众人面前,棺中男人面色苍白如纸,眉眼间没了半分往日的凌厉与沉稳,黄青松才恍然如梦。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时代的传奇就已落幕。
罗有谅的死像一团解不开的谜。
警方定论是抑郁厌世,可黄青松不信,那个护着爱人能毁了妖管局的男人,怎会轻易放弃生命?
更诡异的是胡好月,那个如妖精般美丽的女人,仿佛人间蒸发。
有人清晰记得她的模样,记得她与罗有谅的情深,也有人冥思苦想,只觉得这名字陌生得很。
而胡家,自那夜之后,胡好月便成了不可提及的禁忌,谁要是敢提一句,必会被胡家两兄弟冷脸呵斥。
灵堂一侧,罗爱月一身黑衣,脊背挺得笔直。
二十出头的青年,此刻却已接管了罗家偌大的商业帝国,眉宇间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与果决。
有他镇场,罗家在京城的根基依旧稳固,旁人不敢有半分轻慢。
罗海涛瘫在椅子上,麻木地盯着墙上的电视。
屏幕里的节目热热闹闹,他却毫无波澜。
丧父、丧母,如今连唯一的儿子罗有谅也走了,人生三大悲事,他竟一一尝遍。
他抬手抹了把脸,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底满是荒芜。
这辈子,活得可真像个天大的笑话。
江诗雨去了香江后音讯全无,他想,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儿子,父亲,丈夫。
香江的雨季带着黏腻的湿热,罗爱月撑着黑伞走进半山别墅时,罗守月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她披着松散的长发,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目空洞无神,手里捏着半杯残酒,窗外的阴雨绵绵仿佛都映进了她死寂的眼底,整个人像尊失去魂魄的雕像。
罗爱月在她对面坐下,红木桌面上传来轻微的碰撞声,罗守月却毫无反应,依旧望着雨幕出神。
直到罗爱月轻声开口,声音被雨声裹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爸走了,葬礼办得很体面。”
罗守月的睫毛颤了颤,依旧没说话。
“你知道妈去哪里了,对不对?”
罗爱月盯着她空洞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
这是他来香江的唯一目的,父亲的死、母亲的失踪,那些模糊的记忆与传闻,都让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这句话像是刺破了死寂的屏障,罗守月空洞的眸子骤然有了神采。
一丝妖异的红光在眼底飞快闪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缓缓抬眼,看向罗爱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真想知道?”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不属于常人的冷冽,让罗爱月莫名心头一紧,却还是坚定地点头:“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
罗守月低笑一声,笑声里藏着说不清的悲凉与诡异。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一道赤红身影骤然从她身后窜出。
那是一条蓬松的红色狐尾,毛发光亮如燃着的火焰,带着凌厉的妖气,瞬间缠绕上罗爱月的腰间。
冰冷的触感混杂着浓郁的妖息袭来,罗爱月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狐尾轻轻一勒,动弹不得。
她惊惶地看向罗守月,只见她眼底红光更盛,眸子里翻涌着与胡好月如出一辙的凶光,却又转瞬即逝。
不等罗爱月反应过来,红色狐尾猛地收回,快得像从未出现过。
罗守月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滴在黑色裙摆上,晕开深色痕迹。
她站起身,没有再看罗爱月一眼,步伐踉跄却决绝,推门走进了雨幕中,只留下满室残留的酒气与若有似无的妖气。
罗爱月瘫坐在椅子上,腰间的触感仿佛还在,心跳如擂鼓,那句“这就是真相”在耳边反复回响,让他不寒而栗。
真相似乎都不重要了,母亲消失,父亲离去,最后的妹妹似乎也要离他而去,害怕变成惊恐,他不能在失去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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