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到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蒸发出去了。
这就是马修在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想法。
在躯体被无限宝石的力量摧毁的前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心灵宝石按回了幻视的额头上，又把时间宝石丢到奇异博士身边。
这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滚烫中，马修从灵魂深处发出叹息——如果他运气不好，应该是当着布鲁斯的面化为灰烬的吧？
希望布鲁斯不要难过。
毕竟他是个魔术师，对于魔术师来说，肉体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只要灵魂没有湮灭，就依旧算是活着。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即使是泡过溶解有酒神因子溶液、还有地狱火保护的躯体，也顶不住六颗无限宝石的力量。
不过，至少短期内，达克赛德是没法踏足地球了，毕竟他应该也顶不住无限宝石的攻击吧。
唉，还是赶紧醒过来回哥谭市比较要紧，不然家里的一大几小恐怕都要钻牛角尖了。
马修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闭着眼睛的，但眼前并不是一片灰黑色，而是明亮耀眼的橙色。
这种颜色他很熟悉，是灵魂宝石的颜色。
马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灵魂宝石居然还在自己的手里。
然而，这片橙色的光仿佛是发现他有了自主意识，逐渐收缩凝实，变成了一小块橙色的宝石，倏地钻进了马修的内心。
马修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耀目的蓝色。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嘤嘤嘤”的声音。
“啧，你这复仇之灵真不讲究。明明是我让它和你签订了契约，如今胳膊肘居然往外拐。”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响起。
马修从火焰中爬了起来，看向眼前的羊角恶魔：“巴弗灭。”
“呀，你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巴弗灭的声音中透着惊喜，他来到马修的身边，试图贴近马修。
复仇之灵的火焰向他扑来。
被逼的后退一步的恶魔撇了撇嘴：“总之，我来去我的报酬了。”
“你这次，违背了你的初心呢。”
“你的法律呢？为什么不把那些外星人送去宇宙法庭？”
马修说不出话，他承认，这次他确实没想到将这些外星人绳之以法。
“将你的灵魂交给我吧。”巴弗灭伸出手，试图抓住马修，却被复仇之灵阻拦。
他沉下了脸色：“复仇之灵，你要遵守契约。”
复仇之灵发出嘤嘤唧唧的声音，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巴弗灭，你究竟想要什么？”马修询问道。
“我说了，我要你。”巴弗灭长方形的瞳孔中带着兴奋，“我要你履行契约，我要你作为恶魔，留在地狱。”
复仇之灵愈发张牙舞爪。
马修伸手拦住了复仇之灵的动作，金发碧眼的青年好看的就像是天堂的天使。
“你可以试试，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变成恶魔。”不知为何，马修笃定，巴弗灭不可能成功。
巴弗灭舔了舔上嘴唇，长方形的瞳孔凝视着马修，邪恶的气息蔓延到了马修的身体上。
邪恶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入马修的身体，却在触及他灵魂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马修站在原地，金色的发丝在热浪中微微浮动，碧绿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恶魔。
巴弗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马修：“这不可能！”
“你做了什么？”巴弗灭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逼近一步，羊蹄在地面踏出焦黑的痕迹，“你的灵魂应该属于我！契约的约束不可违背！”
“我什么都没做。”马修摊开手，任由巴弗灭打量。
巴弗灭弯下腰，仔细打量着马修，金色的眼眸中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他在马修的灵魂之中，看到了一道道盘旋的纹路。
“这是……啊，好吧。”巴弗灭眉毛一挑，“难怪当初那些家伙都在出手抢夺你，路西法却对你唯恐避之不及。”
“我竟然没看出来，你的躯体是永恒给你制造的一道枷锁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哼，做了一次亏本的买卖。”巴弗灭翻了个白眼。
“那你是不是该把我送回人间？”马修一脸无辜地问。
巴弗灭摊了摊手：“我不，又不是我带你来地狱的，是你的灵魂自己飘进来的。况且，这里又不是我的地盘。”
说完，他“歘”地从马修面前消失了。
马修环视四周，除了复仇之灵，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独立意识的存在。
他扭过头问复仇之灵：“你知道咱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复仇之灵皱了皱脸，嘤嘤了两声。
马修听懂了它的意思：“啊，这下难办了，你居然也不知道吗？”
如果他的肉身还在，只要用一块传送宝石就能解决眼下的情况。
但现在是不可能的。
马修闭上眼，查看着自己的灵魂。
原本被地狱火分割出来的储物空间，在没有地狱火维持的情况下却依然存在。
但马修却没办法拿出这里面的武器，因为那片空间正被一圈又一圈的不知名符文缠绕着，这些符文上散发着浓郁的不祥的气息。
但这些气息只要一脱离符文，就会被它所缠绕的储物空间所吸收。
看了一阵子，马修才意识到，不是这些符文缠绕住了储物空间，是储物空间“捕获”了这些符文。
马修仔细看着那些符文，隐约间能变认出其中的一些词汇——爱、希望、孤独、恐惧，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数学符号。
总之，既然能被自己限制，那应该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马修重新睁开眼，叹了口气——到底该怎么通知布鲁斯他们，他平安无事呢？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从地狱离开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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