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说什么？”
“我说……”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室内回荡，经久不息。外面阳光明媚，却不能温暖舞蹈室半分。
刚才半蹲着的女人此刻已起身，居高临下打量着只及她腰的小人儿，神色突地一变，“兮，您可能还不知道你们帝国流传过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现在，就在比江湖更险恶一百倍的地方。阿玛克尼亚皇室的荣誉不容玷污，还没上战场就要当逃兵，我赫蒂塔罗琳孕育不出这样耻辱的女子！”
“兮玖，兮玖！”
听见呼唤，苏兮玖唰一下睁开眼，就看见景伊人正担忧地看着她。
“你怎么躺地板上了，不怕感冒啦！表情还那么难看，是做噩梦了吧？”景伊人把她拉起来，又给她披上外套，“爷要是知道你穿这么少睡在地板上，肯定会担心的。”
脑海里浮现出某人黑着脸训斥她的模样，苏兮玖赶紧摇摇头，打消幻影。拍拍景伊人的手背，打消她的碎碎念，“打住打住，别说那么多，有画面感了已经！”
“这次先放过你，再有下次我可直接打小报告了。”
“多谢人美心善，侠肝义胆的景女侠不告密之恩，回去请你吃大餐！”苏兮玖双手交叠作揖。
“哦，对了！你的舞练得怎么样了？”
面对景伊人的星星眼，苏兮玖面无表情抹了把脸，“糟糕透了”几个字梗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口。
刚好肚子在唱空城计了，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我肚子饿了，先吃饭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事实证明，跳舞这方面，苏兮玖注定翻不起什么波浪，舞蹈老师也快怀疑人生了，究竟是苏兮玖能力有问题，还是她教的方式有问题。明明是同一曲古典舞蹈，她演示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柔并济，有的放矢，好看的不行。怎么苏兮玖跳出来，就跟安塞腰鼓似的，一duang一duang的，只有刚，半分柔没有，看着就让人心肌梗塞。
给老师愁的，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导演，我愧对于您的期望，这工资我不要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导演也愁啊，看苏兮玖的眼神又爱又恨的，这年头，认真对待演戏，又极有天赋的演员真的不多了。但是吧，导演摸摸自己的脑袋，脸瞬间垮掉，他的头发也是真的不多了。
好友过来探班，和他聊天时，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苏兮玖身上。
“老杨啊！”导演叹气，“兮玖这孩子，你也是合作过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那种类型，怎么到了我这里，好端端的玉，都快变成顽石了！”
“啧！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这人嘛，总会有不擅长的领域。哪个人又能做到十全十美面面俱到的？实在不行，就找替身吧！”
“杨帆！”提到原则问题，导演也是寸步不让，“咱们这几个，以前说好了认真对待导演这行，对待演员必须认真，好苗子更是要严格。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咱几个说过的话？”
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失约谁是狗，他们当初约定好了，谁违背了约定，趴地上学狗叫三声！其他人还可以发发朋友圈，昭告天下。
“好啊你……”导演反应过来，杨帆的笑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我就说你怎么回事，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想看他学狗叫？门儿都没有！
正说着，好苗子苏兮玖从他俩跟前路过，嘴里还叼着苹果。
“站住！”
苏兮玖思索三秒，还是转身调头，上前问好：“哟！这不是杨导嘛！好久不见了，您老身体可还康健？”
“嗬！陈明你听听，这小丫头片子跟谁学的，官腔还整一套一套的。”
“反正不关我的事！”导演，也就是陈明，拍拍屁股从台阶上站起来，两个加起来快耋耄之年的知名导演并排坐台阶上，确实挺有看头。
“话说，你不去练舞跑这瞎晃悠什么？”
这话明显是对苏兮玖说的。
啊这，苏兮玖咂咂嘴，拿着苹果的手往身后缩了缩。
“这不是今天的戏份都过了嘛！看着时间还早，天气挺好，就出来找找灵感，顺便转转！”
“我看你是出来转转，顺便找灵感吧！”杨帆毫不客气拆穿她的谎言，“还藏什么，都看见了，手里的苹果哪来的？”
“你可别又是从道具组那里顺来的！”陈明瞪眼警告。
“这次还真不是！”见他们发现了，苏兮玖也不扭捏，当着两人的面对着苹果咬了一口，“是一个小姐姐说我练舞辛苦了，特意送我的！”
感谢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吃饭不用心，成天吃些水果零食，那能有什么营养，看看你那小个子，以后乘公交都逮不到把手！”
好歹毒一男的，苏兮玖敢怒不敢言，555，好委屈，可惜是假的。
“那我争取跑快点，找座位坐下就不用拉扶手了。”吃掉最后一口果肉，顺手把果核丢进垃圾箱里，又从兜里扯出纸巾擦干净嘴巴，动作干脆又利落。
“陈导您别急，也不用您请什么替身，那舞，我学会了！”
“真的！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陈明赶紧冲到她面前，要不是觉得不合适，都快拉住她的手了。
苏兮玖点头，“孰真孰假，今晚见分晓。”
“好，老早就准备好了，等你这句话了！”
王爷登基那天，晚上去了苏娆居住的倾宸宫，当晚，苏娆给他跳了一曲惊鸿舞以庆祝他称帝。惊鸿舞，惊鸿舞，要的就是一舞惊鸿的效果！
苏兮玖换上舞衣，一袭云烟色纱裙一直延伸到脚踝，绣着淡紫色丝线的前襟微微敞开，腰间缠着一根铃铛链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脸上不施脂粉，浓密的乌丝挽起一个流月髻，几只玉簪子斜斜插在头上，别有一番风味。
还没开始跳，其他人已经惊住了，一个两个直愣愣盯着她，说不出来话。
他们盯得久了，苏兮玖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是马戏团，有必要一直盯着不放？
“咳咳！”陈明清了清喉咙，“各部门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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