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火光映照在云清婳跟飞霜的脸上,炙热的温度把她们的脸颊都烤疼了。
热浪席卷一切,火焰从四面八方涌来,火舌燃烧吞噬着寝殿。
桌布、字画、纱幔、坐垫、屏风……目之所及连成了火海。
浓厚的黑烟熏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让人头昏脑涨,几乎要窒息。
“咳咳咳……主子,火太大了,您快点走吧。”飞霜咳了咳,她拧动博古架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花瓶。
轰隆——
床榻前的石砖被分开,入目是层层台阶连接了地道。
坤宁宫的地道很是隐秘,是为了防止皇室遭难,为保留皇家血脉特意留下的逃生通道。
除了死去的工匠,知道的人恐怕只有前朝皇帝了。
原着里,这地道也是姐姐入主坤宁宫多年后偶然发现的。
姐姐告诉了裴墨染,裴墨染才知晓。
所以云清婳笃定,裴墨染暂时不知道这条通道的存在,她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通道内躺着一个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的女尸,她身材瘦削,身段跟云清婳极为相似,才死不足三日,约莫十六岁,肌肤仍旧软嫩弹滑。
“她的年纪太小了!”
云清婳跟飞霜合力将女尸抬到榻上。
飞霜咳了咳,艰难的解释:“福松跟奴婢寻了好久才寻到她。这个宫女是罪臣之女,在掖庭病死,头发柔顺,手无茧子,身无伤痕,已经是跟您最像的了。”
云清婳气喘吁吁,她用手揩去额上的汗珠,无奈地颔首。
当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由不得挑三拣四。
毕竟是在皇宫,到处都是耳目,能避开锦衣卫,找到这么一具女尸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谢了。”云清婳双眸沉静,注目着榻上的尸体。
“她是宫女,原本尸体要丢去乱葬岗火化,骨灰跟牛粪、草料混在一起被运去田里当肥料。如今至少可以保留全尸,风光大葬。咳咳咳……”飞霜捂着嘴咳了咳,“主子放心离开就是,火势这么大,到时候谁也不会认得尸骨究竟是谁。”
“嗯!”云清婳捏着火折子,快步走下地道。
她的步伐轻盈,乳燕投林一般往地道跑去,走了一半,她顿住身形,回头看向飞霜,“飞霜,跟我一同走吧,我带你回家!”
云清婳向飞霜伸出手。
飞霜含着泪摇摇头,“奴婢在皇宫锦衣玉食,不想去宫外奔波了。主子放心,奴婢会为您照看两位殿下,看他们平安喜乐的长大。”
她不能离开,只有她留下照顾孩子,主子才能心无挂碍的离开,治好郁症,找寻真正的快乐。
不知是被烟子熏得还是怎的,云清婳的眼中滚落下泪来。
“快走吧!来不及了!”飞霜一边催促,一边转身将博古架上的花瓶一拧。
地砖缓缓阖上。
“救命啊!救命啊!不好了,走水了!”飞霜惊呼。
……
另一边,御花园。
几十名容貌清秀,年纪稚嫩的秀女穿着同样的素面桃色罩纱襦裙,排成两队,整齐地站在花圃旁。
“四品典仪林涛之女,林怡。”王显喊道。
一个肤白胜雪,杏眸灵动,长着鹅蛋脸的女子垂下头,莲步款款地走来。
她行了标准的大礼,浓密的眼睫掀起悄悄瞥了眼上首的人,波流转时千娇百媚,“秀女林怡,参见皇上。”
她只是微微抬脸,就让众人大惊。
魏娴的眸子一缩,眼中划过了暗色,她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
这个林怡的眼睛,很像蛮蛮。
可她勾起端庄大方的笑,柔声夸了一句,“林秀女仪态端庄,甚好。”
林怡毕竟才十六岁,被人夸奖,难掩内心的喜悦,顿时笑靥如花。
她悄悄抬眸,等待着皇上的评定。
内务府、魏娴也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墨染,等待着他的意见。
上首,裴墨染眼神飘忽,心不在焉,早就神游天外。
他一手捂着心口,心跳猝然加速,让他莫名地心慌,就好像生命在流逝。
“陛下,林秀女可要撂牌子?”王显弓着腰,恭敬地问。
“……”裴墨染凝眉,他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心头肉像是被掏空了,让他感觉空落落的。
王显提高了声音,“陛下……”
魏娴见状,也轻声道:“皇上,林秀女觐见。”
“……何事?”裴墨染的剑眉微蹙,他寒眸一瞥,凛光泄了出来。
魏娴的脸上扬起了象征性的笑,她温声道:“林秀女觐见,皇上可要留牌子?”
裴墨染的视线这才投注到下方,他扫过林怡,正欲发话,远处福松灰头土脸,跌跌撞撞跑来,“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裴墨染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蛮蛮的心腹。
他腾的从龙椅上起身,心跳如肋骨,心脏慌得好像快要跳出来,他不顾仪态地快步走下台阶,“怎么了?”
“走水了!坤宁宫走水了!”福松急得直拍大腿,眼泪在眼眶打转。
“蛮蛮怎么样了?蛮蛮呢?”裴墨染凌厉的眸流露出慌乱,素来古井无波的脸赫然出现了裂缝。
福松呜咽起来,“皇后娘娘在小憩,侍卫已经进去救人了!”
“混账!不早说!”裴墨染的双眼瞬间猩红,他不管不顾地朝坤宁宫的方向奔去。
魏娴闻言,心咯噔一响。
眼泪从她的眼里坠下。
“蛮蛮……”
一种难言的恐惧如同冷风钻进骨头缝,把她冻得双腿一软。
她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椅臂,可怎么也起不来身,“扶我,快扶我起来……”
清冷如她。
可魏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快啊,快扶我起来……”
玉穗也红了眼,她吃力地扶着魏娴,“主子莫急,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王显早就六神无主了,他跟着皇上跑不是,留在这里选秀也不是。
他泪眼汪汪地问:“贤妃娘娘,秀女们该怎么办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魏娴扯着嗓子怒斥了一句,坐上轿撵朝坤宁宫赶。
众秀女眼中皆是惊惶。
皇后娘娘……出事了?
……
裴墨染赶到坤宁宫时,寝殿的火已经熄灭了大半。
黑烟冲天,家居摆件化作黑炭、门窗墙壁被熏得焦黑,满目疮痍。
承基、辞忧在寝殿外望着火光嚎啕大哭,多亏福海紧紧抱着二人,二人才没冲进去。
“蛮蛮、蛮蛮……”裴墨染四处张望,搜寻着心中之人的身影。
“飞霜,蛮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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