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最终对决
黎明前的京城浸在青灰色的雾霭里，天坛方向传来的晨钟声惊起檐角寒鸦。林悦隔着粗布宫装摩挲袖中淬毒的匕首，望着前方銮舆上明黄的华盖，绣着十二章纹的帷幔在晨风中轻轻颤动。萧蘅的玄色披风掠过她身侧，金属护腕擦过马鞍发出细微声响，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每当他察觉危险，总会下意识地触碰兵器。
祭祀队伍穿过朱雀大街时，沿街商铺的门板还未完全卸下。林悦注意到绸缎庄二楼的竹帘后闪过半张涂着靛蓝油彩的脸，那是西域巫祝特有的妆容。她正要向萧蘅示意，却见他突然勒住缰绳，玄铁马鞭重重指向街角：\"那卖糖画的老翁，手在发抖！\"
话音未落，老翁突然掀翻铜锅，滚烫的糖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狰狞的图腾。与此同时，三十余道黑影自飞檐跃下，手中竹筒喷出的不是烟花，而是带着刺鼻硫磺味的火舌。\"保护圣驾！\"萧蘅的怒吼撕开晨雾，腰间软剑出鞘时带起半轮寒月，剑气所到之处，黑衣人手中的炸药筒纷纷炸裂。
林悦借着爆炸产生的浓烟疾冲而出，耳中轰鸣着百姓的尖叫与兵器碰撞声。她在瓦砾堆里瞥见一抹熟悉的暗纹——那是西郊寺庙黑衣人独有的狼头刺青。循着痕迹追到巷口，正看见一个黑衣人将竹筒塞进排水口，潮湿的青砖上蜿蜒着细长的引线。
\"站住！\"林悦的匕首抵住对方后颈，却在触及衣领时瞳孔骤缩。那人后颈有道月牙形疤痕，与小竹描述的姜府管家特征完全吻合。\"说！炸药藏在哪里？\"她的声音混着硝烟，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黑衣人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喉间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响：\"太迟了......\"话音未落，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林悦旋身避开，却见黑衣人趁机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萧蘅的披风如黑蝶般罩住对方，紧接着一声闷响，气浪掀飞了半面砖墙。
\"萧蘅！\"林悦踉跄着扑过去，却被人从背后死死勒住脖颈。那人手臂上盘着青蛇刺青，正是在茶楼见过的礼部尚书贴身侍卫。\"放开她！\"萧蘅染血的剑尖抵住侍卫咽喉，却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金铁交鸣——皇上的銮舆方向，竟又涌出大批黑衣人！
林悦在挣扎中摸到对方腰间的机关匣，那是西域特制的连发弩。她猛地咬住对方手腕，趁着其吃痛松手的瞬间，将机关匣对准人群按下机括。破空声中，十几名黑衣人倒下，露出后方头戴斗笠的身影。那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脸上蜈蚣状的疤痕——正是被认为已经死在成王府大火中的谋士李智。
\"原来你没死！\"萧蘅的剑刃凝着霜花，却在看到李智手中的信号弹时脸色骤变。只见李智狞笑着点燃引线，冲天而起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血色图腾，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林悦突然想起小竹临终前的遗言：\"他们...在每个井盖下都藏了...\"
\"快！\"林悦拽着萧蘅冲向最近的水井，却见井口正缓缓升起涂着桐油的竹筒。千钧一发之际，萧蘅掷出佩剑斩断引线，同时将林悦扑倒在地。剧烈的爆炸声震碎了半条街的琉璃瓦，烟尘中，李智的笑声越发癫狂：\"整个京城都是我们的火药库！你们以为堵得住吗？\"
林悦在混乱中摸到块尖锐的碎石，趁着李智不备，猛地刺入他持信号弹的手腕。失去平衡的李智踉跄着后退，却被萧蘅的锁链缠住脚踝。\"带皇上走！\"萧蘅将林悦推向銮舆方向，自己则与李智缠斗在一起。两人从街道打到屋顶，瓦片在脚下碎裂如蝶，每一次兵器碰撞都溅起火星，稍有不慎，便会引燃满地炸药。
当禁军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李智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与之前黑衣人同样的炸药装置：\"那就一起陪葬吧！\"林悦来不及多想，抄起地上的铁链缠住李智，与他一同滚下屋顶。千钧一发之际，萧蘅飞身而下，用披风裹住两人，在爆炸的气浪中护住了林悦的要害。
尘埃落定之时，晨曦终于穿透硝烟。林悦看着萧蘅染血的脸庞，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刑部大牢外的少年。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染血的指腹在她脸上留下道红痕：\"下次...换我保护你。\"
三日后的庆功宴上，皇上将象征护国将军的虎符交给萧蘅，又亲手为林悦披上诰命霞帔。当礼乐声响起时，林悦望着身旁的萧蘅，突然觉得那些在黑暗中互相扶持的日子，那些浸透鲜血的黎明与黄昏，都化作了此刻眉间的温柔。宫墙外，百姓们举着\"肃国公与林姑娘\"的画像欢呼，烟火照亮了京城的夜空，如同他们终于迎来的，璀璨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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