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就见胡同窗在藏书阁拿出怀表看时间!”一直在静静看书的通判府三公子张子攸开口了!
张子攸为薛素羽等人感到汗颜,真想让胡逸尘身败名裂,真想栽赃陷害也得把证据做足啊!这些伎俩连他都骗不过,又哪里能扳倒小三元?他适时卖个好,才能博取胡逸尘的信任!
三郎瞥一眼张子攸,这厮看似仗义执言,实则心思深沉。姐夫早就提醒他防备张子攸,这一年多来,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之交,并无交集。
“啥?农家小子也有怀表?”柳春潜简直难以置信。他家可不缺银子,他爹有银子都买不到西洋怀表,柳春潜眼红了!
“上课吧!今天浪费太多时间了!”三郎再也不想浪费口舌,他才没兴趣去帮薛素羽寻找怀表,真要寻出来也是易如反掌。
管理藏书阁的司书夫子,每日都会等看书的学生离开后,带着书童整理藏书阁的书桌,打扫地面清洁。
薛素羽如若真带了怀表进藏书阁,忘记在书桌上,司书夫子必定会帮忙收起来!
他的怀表是姐夫送给阿爹的,阿爹觉得一个庄稼汉拿着怀表摆谱没必要。姐夫才把怀表送给他,读书时看看时间,有怀表倒也方便他按时就寝。
他亲眼看见姐夫用他的金赞在怀表的里盖上刻下“尘”字,这个杀手锏证据他还没爆出来!
想栽赃他胡逸尘,也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啊!单凭人多势众,嘴上功夫就能坐实他盗窃的罪名了?
若如此还要兵士驻守边疆岂不是多余,单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骂阵退敌!
他瞥见了毛夫子站在讲堂门口许久了。针对他的同窗,三郎已经记在心里,等他进入己班后再一个一个的收拾不迟!升入己班,他才能参加后年的乡试。
同窗们是人是鬼,他可以先慢慢看清楚。
毛夫子对长随耳语几句才进入讲堂,长随立即大步去了藏书阁。
众学子见夫子进了讲堂,立即正襟危坐,就像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一般。
毛夫子从前至后逐一打量学生,摇摇头道:“胡逸尘!”
三郎站起身恭敬一揖道:“夫子,学生在!”
“你可有拿薛素羽的怀表?”毛夫子肃声问道。
三郎拱手道:“禀夫子,学生不曾!”
毛夫子不悦道:“既未曾拿怀表,你为何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任由脏水泼你头上?”
众学生低下头,没想到夫子也看见了讲堂内的闹剧。
三郎恭敬道:“学生没有拿薛同窗的怀表,心里坦荡。学生见夫子候在门口,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稽之谈上,还是听夫子授课要紧!”
毛夫子摆摆头道:“非也!今日是你自辩清白的最好时机,等明日薛素羽寻回了怀表,他可会在书院里帮你澄清事实?他可会为他冤枉你,在书院里向众同窗言明事实来还你清白?恐怕薛素羽会觉得寻回了怀表就万事大吉吧!
只是薛素羽毁坏了胡逸尘的声誉,你可会致歉?那些帮薛素羽一起声讨胡逸尘的学生,可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老夫觉得未必,他们会觉得胡逸尘软弱可欺!下次再有机会还是首先会将矛头指向胡逸尘!
胡逸尘,你品学兼优,但老夫不希望你成为书呆子!假若你身为父母官,不帮蒙冤受屈的百姓申冤,不主持正义,那你当官的目的为何?
你自己受的不白之冤都在忍气吞声,你辖下的百姓岂不是怨声载道?你这个官依老夫看不当也罢!
不是,你这个书不读也罢!”毛夫子说完,气得胡子直抖!
三郎羞愧难当,拱手道:“夫子,学生错了!”
毛夫子瞥一眼薛素羽,目光落回三郎身上道:“这节课改为断案课吧,胡逸尘是主审,且看你如何断案!”
三郎神色一凛,朝众同窗抱拳道:“昨日下晌上完丁夫子的《易经》课后,某先将书箱送给园林处的书童,约定半个时辰后在冯记麻糖铺子会面。
某去了藏书阁,找司书夫子借阅《淮南子》,然后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阅读半个时辰。等我去还书时,藏书阁只有司书夫子和他的书童在。某并未留意到书桌上是否有怀表或其他物品。
某直接去了冯记麻糖铺子,与书童一起去了醉云轩书肆买了两刀毛边纸,然后再一起回家。
至于某的怀表,实不相瞒是姐夫相赠,伴随某已有四年之久。这一点,云城县学的夫子和同窗都可作证!
且,某的怀表,乃世上独一无二,姐夫在怀表上雕刻有某的名字。”说罢,三郎从怀里摸出怀表,打开表盖,送给毛夫子细看。
毛夫子仔细辨认颔首道:“不错!这字刻上去有些年头了,一看刻痕就不是新迹!”
讲堂内哗然!
胡逸尘来自农家,几年前就拥有了怀表,他却从来都不刻意显摆。
而薛素羽的怀表,有事无事都要拿出来看时间。在府学求学的学生家中,除了几名寒门出身的学子,其他家中都是商贾或官家、世家,他们都不曾拥有怀表!
看来这胡逸尘的姐夫也是个人物啊!三千两一块的怀表就大方的送给了小舅子!
这时,毛夫子的长随带着司书夫子的书童进入讲堂,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怀表道:“昨日所有的学生离开藏书阁后,我在打扫清洁时看见了一块怀表,本打算上交到训导处,谁料你们竟然污蔑胡逸尘学子!
既如此,请遗失怀表的学生,拿出证据证明怀表就是你的!”言罢,他拿着怀表出了讲堂回了藏书阁。
薛素羽涨红了脸,陆子安垂下头,顾香令和柳春潜如坐针毡。
三郎冷声道:“夫子,学生要求薛素羽、陆子安、顾香令、柳春潜四位同窗向学生致歉,致歉书张贴在书院公告栏上三日!”
顾香令嘟囔道:“事情水落石出不就成了,胡同窗还这般不依不饶就过分了吧!”
三郎的声音冷了几分道:“如若司书夫子没有捡到怀表证明某的清白,这不白之冤岂不是就坐实在我胡逸尘身上了。
夫子,学生还是坚持要求他们写致歉信张贴在公告栏上,避免书院还有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毛夫子颔首道:“胡逸尘的要求不过分!如若薛素羽你们几位不服气,老夫就请训导介入!”
薛素羽和陆子安、柳春潜、顾香令听毛夫子说请训导介入,急忙道:“夫子,学生愿意写致歉信!”
训导一旦查明真相,就不是写致歉信的处罚,而是将他们几个赶出月见书院。
德行有亏的学生,月见书院一向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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