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房门打开,徐栀红肿着双眼从里头走了出来。
卡俄斯消失了,无论她怎么哭喊,祂都不再给予回应。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徐栀在极度惊惧下,出现的幻觉一样。
杨慕贞依旧守在门外,她听着里头的哭喊声,一颗心都被吊在了半空。
“徐栀姐姐......张大夫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就算张大夫不行,长安还有很多医绝圣手,他们一定会......”
徐栀的手心死死攥着一根短钗。
短钗的尖头已经扎进了她的肉里,剧烈的疼痛感,才勉强维持住了徐栀最后一丝理智。
她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朝着王免所在的院子走去。
刚刚还在一起玩闹的人,只是眨眼间便要与她阴阳两隔。
徐栀心头的痛,根本无法言语。
王誉看着手里的那颗黑色药丸神色略有犹豫,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就在这时。
王免再次吐血,呛入肺里的血水咳出,洒在了他的脸上。
王誉不再犹豫,赶忙掰开了王免的嘴,将那粒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体,那束干枯的金莲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
游离的生机在王免体内出现,缓缓修复着他的心脉。
那被寒气侵蚀吞没的心脏,也从虚弱无力的状态中慢慢恢复。
看着王免恢复了平稳的呼吸,王誉在这一刻陡然觉得,选择的对错根本毫无意义!
最重要的,是要救活他的孩子!
王免徐徐睁开双眼,一道惊喜的声音从旁传来。
王誉在边上兴奋得猛拍大腿。
“免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真没骗我......”
不知王誉想到了什么,他眼中升起的希冀,转瞬即灭。
王免本以为自己还能再撑一天,没想到......
“爹......我,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堵住了王免的声音,数口鲜血从唇角滴落。
“你别乱动!”
王誉紧张得扑了上去,张开的双手像是翅膀似的,牢牢地护住了王免。
徐栀捂着心口那疯狂跳动的心脏,双眸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
她猛得伸手,想要推门而入,却被里头的声音绊住了脚步。
“爹!你怎么可以跟他做交易!”
徐栀的瞳孔猛然骤缩。
做交易?
难道是卡俄斯口中的那个邪祟?
徐栀贴近身体靠在门上,侧耳倾听着里头的声音。
“......爹也是没办法!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你要是死了,爹也活不下去......
更无颜,面见你娘亲!”
王免的身体,顿时愣在原地。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这样的决定会给亲人带来多大的痛苦。
可除此之外,他真的没办法了。
王免低头的瞬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床。
“爹......我也不想死......我比谁...都更想活下去......”
徐栀的呼吸瞬间停住,喉间的哽咽就像是堵在喉咙里的棉花团,窒息的感觉涌上大脑,让她猛得眩晕起来。
“......自从知道了你的坚守与选择后。我也忽略了,除去这些外物外,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栀锁紧的眉宇间,浮满了她的无能无力。
“......他说......”
“爹!”
王免猛得出声,他定了定神,无力的双手猛得攥紧。
“爹......别说了......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要好好的活着,她不该因为我,丢了命......
爹,请您原谅孩儿的不孝!”
王誉张了张嘴,先前想好的劝说词,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王免是他的儿子,他是怎样的脾性自己一清二楚,可就是这样,他的心才更痛!
王誉紧紧地攥着王免的手,生怕自己一松开,他就会消失在眼前。
身为父亲,王誉做不到,眼看着希望就这样慢慢消失在面前。
“我们......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就告诉阿栀......”
王免猛得伸手握住了他,两人的手掌皆冰冷无比。
“爹,千万别告诉她!”
王免的声音夹杂着祈求的语气,王誉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直在外偷听的徐栀,却如遭五雷轰顶一般。
告诉...我?
难道王免的那笔买卖与自己有关?
强买强卖的买卖......
徐栀的眼眸猛得颤动起来,是书本意识!是天道!
一股寒意猛得蹿上她的四肢。
徐栀僵硬地转身离开了院落。
卡俄斯与赤狐的身影,出现在院中,目送着她的离去。
“大人,您为什么不愿意出手帮她救人?
对大人您来说,这应该很简单才是。”
赤狐认得,院中狼狈离去的那个身影,就是那日出手困住自己的人。
明明上次见面,她还是那样意气风发。
可如今,却变得这样狼狈。
以黑影形象示人的卡俄斯,周身瞬间散发出了一阵疼惜。
不是祂不愿出手,而是为了以后,祂不能出手。
唰——
赤狐的耳朵猛得立起,它一跳三尺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股力量揍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周围。
是天道。
祂像是提前就预知了胜利似的,忍不住笑说道。
“即便王免不愿动手,但王誉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前头!
这场由你主导,跨越千年的戏剧,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
卡俄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周身的力量瞬间将天道弹开,祂拍了拍身上的衣袍,略带嫌弃的开口。
“你这样不光彩的手段,竟也敢摆上台面。”
“不光彩又如何?
只要结局是正确的、圆满的,又有谁会在意过程呢?”
天道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祂的唇角还在隐隐抽动,眼前的局面,显然是祂最想看见的。
“正确?圆满?”
卡俄斯被气笑了,祂将圆满两字咬得极重,语气里更是满满的嘲讽。
“不错。
我以为,你会选择出手帮助徐栀。不曾想,你这次竟然做起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旁观者。”
天道笑着看向卡俄斯。
“你见过比宇宙还要绚丽的颜色吗?”
卡俄斯的突然发问,让天道摸不着头脑。
“比宇宙还要瑰丽绚烂的,是人类之间的羁绊。
你从未真正低头,平视过他们,自然也不曾看见过这些颜色。
可我见过。”
“羁绊?不过是随手便可制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天道冷哼一声,极其不屑。
“真正的羁绊,诞生于没有退路的抉择;而最强的因果,编织于亲手斩断的命运。”
卡俄斯抬头,无貌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祂不想与天道多费口舌,话落便消失在了院中。
临走时,还顺手将赤狐从漠北的天际边给带了回来。
顺带还洒来了一阵风沙。
赤狐被那无形之力惊到,身体呈现出了防御状态,全身的毛发则像是蒲公英似的炸了开来。
再次出现在王免院子里时,赤狐明显愣了一下。
伸出的利爪都不知道该挥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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