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啊,你帮我把工具箱放门口就行,不用送进去了。”走到张奶奶家楼下,老人笑着摆手。张奶奶住二楼,楼梯扶手被岁月磨得光滑,阿芷却坚持要送她上去:“您今天剪了一下午纸,腿肯定酸了,我扶您到门口,顺便看看您新腌的桂花酱。”林风也跟着点头:“我帮您把工具箱拿上去,顺便检查下阳台的灯,上次说接触不良,我带了螺丝刀。”
张奶奶的家不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摆着几瓶刚腌的桂花酱,玻璃瓶子在月光下闪着光。阿芷走进厨房,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甜丝丝的带着桂花香:“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去年的还香。”张奶奶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个玻璃罐:“早给你留好了,装在这个密封罐里,放半年都不坏,配粥吃最香。”阿芷接过罐子,放进背包侧袋——那里专门留了个柔软的隔层,就是用来装老人们给的这些“心意”,之前装过李爷爷的腌菜,刘奶奶的手工饼干,现在又多了罐桂花酱。
林风在阳台修灯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阿芷和张奶奶的笑声。他探头一看,阿芷正帮老人把剪好的纸桂花贴在窗户上,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像幅温暖的剪影。等他修好灯,阿芷已经帮张奶奶倒好了热水,把降压药放在了餐桌上:“您记得睡前吃一片,水温刚好,现在喝了吧。”张奶奶点点头,接过水杯,眼里满是欣慰:“有你们在,我这老太婆可比有亲闺女还享福。”
从张奶奶家出来,月光更亮了,桂花香也愈发浓郁。两人沿着社区的石板路往回走,路过刘爷爷家楼下时,看到三楼的灯还亮着,窗帘拉开条缝,能看到刘爷爷正和儿子视频通话,手里举着阿芷送的智能手机。“刘爷爷现在可厉害,不仅会视频,还会发朋友圈呢。”阿芷笑着说。上个月刘爷爷出院后,儿子特意请了个月假陪他,回去前千叮万嘱让阿芷多照顾老人,阿芷便每天教他用智能手机,从接打电话到发微信,一点点耐心讲解,现在老人已经能熟练地和儿子视频,还会把社区活动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还记得第一次教他用手机,他把音量键当成了电源键,急得满头汗。”林风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天阿芷蹲在刘爷爷面前,手把手教他操作,一遍又一遍,直到老人学会为止。刘爷爷感动得非要给她塞红包,被阿芷婉言拒绝了,最后老人拿出自己珍藏的邮票,送给了阿芷:“这是我年轻时候集的,不值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现在那些邮票就放在阿芷的背包里,和其他老人们送的小礼物一起,被她当成了宝贝。
走到活动中心门口,看到念念抱着个布娃娃蹲在台阶上,旁边放着她的小书包。“念念,怎么还不回家?”阿芷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念念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等阿芷姐姐,今天是我生日,妈妈加班还没回来。”阿芷心里一软,从背包里拿出颗草莓味的水果糖,递给念念:“生日快乐呀,念念。姐姐带你去吃蛋糕好不好?”念念接过糖,立刻破涕为笑:“好!谢谢阿芷姐姐。”
这是阿芷背包里的“秘密武器”,不管是哭闹的孩子还是情绪低落的老人,一颗糖就能让气氛缓和下来。这个习惯,还是她小时候养成的。阿芷的爸妈都是医生,常年在外地支援,她跟着奶奶长大,奶奶总爱在她口袋里放几颗水果糖,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后来奶奶去世了,她就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现在背包里的糖,都是她和林风一起挑的,有适合老人吃的软糖,也有适合孩子吃的硬糖,每种口味都备得很齐全。
林风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阿芷则带着念念在活动中心的活动室里等着。她从背包里拿出彩纸和剪刀,教念念做生日贺卡:“我们做张漂亮的贺卡送给妈妈,好不好?”念念点点头,认真地跟着阿芷学。林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阿芷手把手地教念念剪爱心,彩纸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光。他把蛋糕放在桌上,笑着说:“蛋糕来啦,等我们做好贺卡,就给妈妈打电话。”
吃完蛋糕,阿芷帮念念给妈妈打了视频电话。视频里,念念的妈妈看到女儿手里的贺卡,感动得哭了:“谢谢阿芷,谢谢林风,每次都麻烦你们。”“您别客气,念念就像我们的小妹妹。”阿芷笑着说,“您安心加班,我们送念念回家。”挂掉电话后,两人送念念回了家,看着她安全进门,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风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阿芷:“这个给你。”阿芷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小小的银质太阳花吊坠,和她背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你上次说喜欢太阳花,我就给你买了。”林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希望你喜欢。”阿芷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抬头看向林风,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里的真诚。“我很喜欢,谢谢你。”她小声说,把吊坠放进了背包的内袋里,那里装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背包,是社区里的阿姨们特意给她定制的。之前的那个背包,因为常年装着各种东西,已经磨破了好几处,拉链也不太好用了。社区里的李阿姨知道后,就召集了几个会做针线活的阿姨,一起给她做了这个新背包。背包的布料是阿芷最喜欢的天蓝色,上面的太阳花是张奶奶绣的,针脚细密,颜色鲜亮;背包的侧袋是王阿姨设计的,专门用来放保温杯,不容易倒;背包的内袋则是陈阿姨缝的,用了双层布料,更耐磨。这个背包,不仅好看,还特别实用,装满了社区里每个人的心意。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也是背着个蓝色的背包,给了我一颗橘子味的糖。”林风忽然说道。阿芷想起半年前的那天,林风刚搬来社区,抱着纸箱找不到单元门,她正好背着背包去给李爷爷送药,便给了他一颗糖,带他找到了家。“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温暖的人。”林风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后来看到你每天帮老人们忙前忙后,才知道你的温暖,不是一时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
阿芷想起自己刚回社区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她的选择。大学毕业后,她收到了大城市企业的录用通知,待遇优厚,可她却毫不犹豫地回了社区,做起了志愿者。爸妈虽然支持她,但也担心她吃苦,劝她再考虑考虑。“我就是想回来,为这里的老人们做点实事。”阿芷当时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这大半年来,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虽然累,但看到老人们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孤独。”阿芷轻声说,“爸妈不在身边,奶奶去世后,我就一个人生活,那时候特别希望有人能陪我说说话。所以现在看到社区里的独居老人,我就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总想多陪陪他们,多帮他们做点事。”林风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做手工、帮老人们干活,有些粗糙,却很温暖。“以后有我陪你,我们一起照顾他们。”林风认真地说。
回到家,阿芷把背包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老人们送的小礼物、各种工具、笔记本、水果糖……她一件一件地整理着,脸上带着笑容。这个背包,就像她的“百宝袋”,里面装着的不仅仅是物品,更是社区里每个人的爱与信任。她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着明天要做的事:帮王爷爷买降压药、陪刘奶奶去医院复查、教孩子们做手工……每一件事都很琐碎,却都充满了意义。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照亮了笔记本上的字迹,也照亮了背包上的太阳花。阿芷想起今天张奶奶给她的桂花酱,想起念念开心的笑脸,想起林风送她的吊坠,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平凡,没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却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就像这月光,虽然不似太阳那般耀眼,却能在黑夜里照亮前行的路;就像这桂香,虽然不似玫瑰那般浓烈,却能沁人心脾。
第二天一早,阿芷背着新背包,又踏上了社区的小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背包上的太阳花迎着阳光,显得格外鲜亮。林风已经在活动中心门口等她了,手里提着给老人们买的新鲜水果。“早啊,阿芷。”林风笑着说,“今天我们先去王爷爷家,他的降压药快吃完了。”“好啊。”阿芷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走进了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里,老人们已经陆续来了,有的在打太极,有的在练书法,有的在聊天,一片热闹的景象。王爷爷看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阿芷,林风,你们来啦。”阿芷从背包里拿出降压药,递给王爷爷:“王爷爷,这是您的药,记得每天按时吃。”“哎,好,谢谢你啊,阿芷。”王爷爷接过药,脸上满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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