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带着一帮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呢!”
男子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坑坑洼洼的。
不是已经离开了快两年的蛤蟆还是谁?
蛤蟆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对过往的回味。
赵天也是淡淡一笑,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沉稳地说道:“大哥你都能光明正大的跟我说你回来了,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说着,他的目光在蛤蟆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你比以前老了不少,更像是一个老头子了,不像以前一副社会大哥的样子了!”
赵天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感慨。
赵天在打量蛤蟆的同时,蛤蟆也在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
听到赵天这话,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你也比以前成熟多了,有一方老大的样子了。”
话音刚落,蛤蟆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改口道:“不对,你已经是雄踞一方的老大了。”
他还故意加重了“已经”两个字的语气。
接着,他竖起大拇指,语气诚恳地说道:“比我,比裘天虎,比孙天霸都要强大的多!”
赵天淡淡的笑了笑,随即毫不避讳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递给了蛤蟆,又抽出了一支丢给了站在门口的那个黑背心壮汉,接着自己也叼上了一支。
“说吧,为什么要回来?”
赵天神情复杂的看着蛤蟆,他顿了顿,又说道:“你知道的,当年放你走,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蛤蟆闻言,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仿佛他早就料到赵天会这么问。
他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说道:“这我相信,毕竟你的人在美利坚盯着我那么久都没有动手。”
可随即,他脸上的笑意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寒霜般冷厉的神情。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宛如两把出鞘的利刃,闪烁着愤怒与仇恨的光芒。
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从心底深处挤出每一个字。
“我原本在那里生活的好好的,我甚至以为,我这辈子,也应该会在那里结束的。”
顿了顿,他猛地握紧拳头,关节泛白,一字一顿地说:“可有人,却逼着我回来!”
那声音中蕴含着的愤怒,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赵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逼你回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什么意思?”
蛤蟆的神情变得更加冷厉,仿佛一层冰霜瞬间覆盖了他的脸庞。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连眼珠子都变得通红通红的,布满了血丝,犹如燃烧的火焰,那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我的老婆、我的女儿,全都让人给杀了!”
蛤蟆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什么?”
赵天神情一怔,一脸的吃惊。
他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身子,急切地问道:“谁干的?”
蛤蟆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不知道。”
“那天是周末,阳光洒在院子里,一切都那么宁静祥和。”
“女儿也从学校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午饭,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
蛤蟆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似乎在回忆着那美好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温柔。
“吃完午饭之后,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约我去钓鱼。”
“我想着难得放松一下,便和他一起出去了。”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可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
说到这,蛤蟆停顿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哽咽声。
赵天甚至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他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她们母女二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蛤蟆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的妻子,身首分离,四肢也全部被折断。”
“我那刚刚成年的女儿,更是受到残忍的凌辱,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说到这,蛤蟆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接着,他转过身,身体背对着赵天。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然是不想让赵天看到他那副伤心落泪的神情。
赵天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蛤蟆,嘴唇动了动,原本想要开口安慰两句。
可话到嘴边,他却突然停住了。
他转念一想,在这种爱妻爱女惨遭屠戮的巨大悲痛面前,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于是,他默默地闭上了嘴,放弃了这个想法。
房间里顿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旁的那个黑背心壮汉也是双拳紧握,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地流逝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蛤蟆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再次面对着赵天。
灯光昏黄而黯淡,映照在蛤蟆的脸上。
赵天很明显地看到,蛤蟆的眼睫毛都湿润了。
“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线索吗?”赵天追问道。
蛤蟆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
接着,他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那纸张已经有些褶皱,边缘还微微卷曲着,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纸张上沾着的血迹。
他将纸递给赵天。
赵天有些疑惑的将纸接了过来,随后缓缓的将纸条打开。
只见上面是一段血红色的华夏文,字迹有些歪扭,显然的用手指沾着鲜血写出来的。
【想要报仇吗?】
【那就回去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熟视无睹,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继续在这里苟延残喘一辈子!】
看完之后,赵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神情凝重的看向蛤蟆。
蛤蟆发出一丝自嘲的苦笑,“这张纸就放在我女儿的尸体旁边。”
“这上面沾着的,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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