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水自江夏西陵峡口奔涌而出,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江水裹挟着上游大量的泥沙,一路向东奔腾。
流至柴桑一带,水势渐缓,江面豁然开阔。
时值初夏,江风裹挟着湿润的水汽与两岸芦苇的清香,轻轻吹拂着这片生机盎然的大地。
带来了几分难得的宁静,却也掩不住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一支庞大的汉军舰队劈波斩浪,缓缓驶近柴桑南岸。
这支舰队规模宏大,艨艟斗舰依次排列,帆樯如林。
玄色旌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显示出大汉王师的赫赫声威。
那艘最为宏伟的楼船船头,刘昆身披玄色蟠龙纹王袍,按剑而立。
江风拂动他颌下修剪整齐的短须,那双深邃如星夜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柴桑城。
这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城池,墙高池深,防御森严。
城墙依山势而筑,巧妙地利用了地形优势,坚固异常。
城头\"曹\"字大旗在夕阳余晖中投下长长的阴影,透着一股顽抗不屈的肃杀之气。
城垛之后,隐约可见守军巡逻的身影。
岸上,连绵数里的汉军营寨井然有序地沿江排开。
营寨布局严谨,壕沟深挖,栅栏坚固,哨塔林立。
炊烟袅袅升起,刁斗声声传来,士兵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日常操练和巡逻。
但靠近城墙的前沿区域,却是一片焦土。
残破的云梯、冲车零件散落其间,无数的残肢断臂、染血的大地……无声地诉说着此前攻城的惨烈。
舰船尚未完全靠稳跳板,早已在码头焦急等候的庐州太守王凌和水军副都督黄祖便快步迎了上来。
王凌一身戎装沾满尘土,甲胄上还有未及擦拭的血污和烟熏痕迹。
左臂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显是刚刚经历过恶战。
这位年轻将领因连日督战而显得面容憔悴,眉头紧锁。
但在见到刘昆的瞬间,眼中便迸发出了希冀的光芒。
黄祖身材略显富态,身为新附的荆州旧臣,脸上更多是忐忑与惭愧交织。
二人趋步上前,在刘昆面前单膝跪地。
声音带着请罪的意味道:\"末将王凌(黄祖),参见大王!臣等无能,久攻柴桑不克,劳大王亲涉险地,罪该万死!\"
刘昆快步上前,亲手将二人扶起。
他目光扫过王凌铠甲上的裂痕和黄祖额角的细汗,温言道:\"彦云、承嗣何必如此自责?快快请起。\"
他看向远处那座巍峨的柴桑城,缓缓说道:\"曹孟德世之奸雄,非等闲之辈。其据坚城,拥精兵,岂是易与之敌?二位将军能稳扎营盘,扼守要冲,使其数万兵马困守孤城,不得越雷池半步,已是厥功至伟!孤在襄阳,亦闻二位鏖战之苦。\"
这番话如春风化雨,瞬间减轻了王凌和黄祖心头的重压。
王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黄祖暗松一口气,脸上惭愧之色稍减。
中军大帐内。
刘昆端坐主位,郭嘉、贾诩分坐左右。
一人轻摇羽扇,一人闭目养神。
典韦、许褚、张飞、甘宁、黄祖等大将分列两旁。
王凌手持细长木棒,指着舆图上柴桑城的各个方位,向在座众人详细禀报近日战况。
他的木棒在城墙轮廓上缓缓移动,肃然说道:\"大王,两位军师。曹操用兵极为老辣,柴桑城防经过其多年经营,异常坚固。\"
木棒重点敲击了几处关键位置,\"城墙不仅加高加厚,且城外挖掘了深壕,引入活水,形成护城河。我军试探性进攻时发现,护城河宽达三丈,水深过人,强渡极为困难。\"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城内粮草储备据探报极为充足,足可支撑半年以上。曹昂守东门,夏侯惇守北门,皆沉稳善守。\"
木棒移向城防布置图,继续说道:\"我军月内组织三次大规模强攻,云梯、冲车、地道诸法并用,皆被其击退。\"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尤其敌军配备了大量床弩和滚木礌石,我军士卒伤亡……颇重。\"
说到最后,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声音几不可闻。
黄祖脸上带着余悸,补充道:\"大王,军师。曹操不仅善守,更擅奇袭。前日,彼竟敢趁我军攻城间歇,亲率精锐出城逆袭,冲击我军攻城器械阵地。\"
他下意识摸了摸颌下长须,面带惭色说道:\"虽被击退,却挫动了我军前锋锐气。其人性情诡诈,还时常派遣小股死士趁夜缒城而下,袭扰我营寨,焚烧粮草,令人防不胜防。\"
他的描述生动具体,让人仿佛亲眼目睹那些惊心动魄的夜袭场面。
郭嘉静听完毕,习惯性地轻摇手中羽扇,清澈的目光在舆图与众人脸上流转片刻。
他起身走到沙盘前,羽扇轻点柴桑城池模型。
从容开口道:\"大王,二位将军所言,足见曹操确乃我军劲敌。\"
随即羽扇轻点沙盘上的柴桑城,淡然说道:\"然其如今困守孤城,外无援军。\"
顿了顿,继续说道:\"江东孙权自顾不暇,荆南司马懿远水难救近火。曹孟德此刻实已成瓮中之鳖。\"
\"嘉以为,当变强攻为智取,行'围而不攻,断其根本'之策。\"
郭嘉手指沿着城墙轮廓划过,继续说道:\"柴桑城坚,然其命脉在于水源与粮道。城中数万军民,每日饮水消耗巨大。虽城内有井,然必与城外活水暗通。可勘探地下水流,掘深壕断其水脉。\"
\"同时,\"他继续道,羽扇指向长江水道,\"以兴霸率领水军彻底锁江,使一粒米、一捆柴不得入城。再分遣彦云、承嗣诸位,以及翼德、仲康等猛将,扫平豫章郡内历陵、海昏、南昌、鄡阳、余汗等诸县。剪除其羽翼,使柴桑彻底沦为汪洋中的孤岛。\"
他的声音始终平和,却带着一股傲然自信道:\"时日一久,城内粮尽水绝,军心必然溃散,届时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贾诩阴恻恻地接口道:\"奉孝之策,正合兵法'困敌于势,不战而胜'之精要。\"
贾诩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缓缓说道:\"待其外县皆平,我军可从容调集徐州、淮南新募之兵。并征调荀友若、臧宣高在丹阳收服之山越青壮,汇集于此城下。\"
\"以战代练,以这座孤城为磨刀石,锤炼新军。\"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冀、青、徐、荆四州连年丰收,粮秣辎重可经水运源源而至。我军无后勤匮乏之忧,可从容布局,以静制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昆身上:\"待新兵成军,柴桑守军亦已饥疲交加,斗志全无。届时再攻,必可事半功倍,以极小代价克此坚城。\"
刘昆听罢,目光灼灼地在郭嘉的潇洒从容与贾诩的阴沉老辣之间扫过,心中豁然开朗。
他猛地一拍案几,决然道:\"二位先生真乃孤之子房、陈平!算无遗策,洞若观火!便依此计而行!\"
随即,他一条条军令清晰下达:命甘宁率水军加强江面巡逻,片板不得入城。
命张飞、典韦、王凌、黄祖分兵攻略各县,命汉军精骑日夜巡弋城外,打击任何出城之敌。
同时飞书传令后方,急调新兵与粮草到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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