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馨那番话,只有她和张顺听得见。
可她身上那套代表着二品县主身份的华美冠服,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武惠儿、张载、王粲三人的脸上。
那珠翠五翟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霞帔上的金绣孔雀在日光下流光溢彩。
衬得李清馨面若寒霜,气度威严。
三人脸上青白交加,神色变幻。
最终还是武惠儿率先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呵呵,李……县主,真是恭喜了。”
张载和王粲连忙跟着附和。
“恭喜李县主。”
“恭喜。”
只是那“恭喜”二字,一个说得嘴唇哆嗦,一个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不甘与怨毒。
李清馨眸光清冷,淡淡道:“三位,恭喜的话暂且不说。你们带人闯我民宅,毁我家园,污我全家意图谋反。现在,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她转向一旁的张顺,微微欠身:“张总管,您也亲眼所见。他们污蔑我私藏军械,强搜我家,将这里弄得天翻地覆。按我大周律法,污蔑构陷朝廷亲封的二品县主,该当何罪?”
张顺心领神会,捏着嗓子冷笑起来:“不错!凭空污蔑当朝县主,这可是藐视皇权,大不敬之罪!三位,你们是不是该给李县主一个交代啊?”
“大不敬!”
武惠儿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县主的派头,立刻将锅甩了出去:“是王将军说青州府武备库失窃,线索指向此地!我不过是担心绥城安危,前来助阵罢了!此事与我何干!”
“你!”
王粲没想到武惠儿好不要脸、直接甩甩锅,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王粲也赶紧甩锅!
“末将也是前来助阵!这里毕竟是张大人的地界,查案之事,全凭张县令做主!”
张载气的恨恨无语。
一个宰相府的贵人,一个手握兵权的偏将,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此刻只能硬着头皮,颤声道:“都是误会!是……是有人恶意举报,下官也是公事公办,不敢怠慢。”
李清馨看向张载,淡淡问道:“哦?那我倒要问问张县令,究竟是何人举报?人证何在?”
“这……”张载被问得哑口无言,情急之下,猛地朝刘捕头递了个眼色。
刘捕头也是个机灵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县主,那举报之人已被关押在大牢,想来是此人与李家有私怨,故意攀诬。是卑职疏忽,未能详查,请县主降罪!”
好一个“未能详查”,轻飘飘四个字,就想把这滔天大罪揭过去。
李清馨心中冷笑,知道再追究下去,他们只会推出一个替死鬼,于事无补。
她话锋一转,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既然是误会,又是本县主受封的大喜之日。追究责任的事,便暂且不提了。”
张载、武惠儿、王粲三人闻言,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算是落地了!
李清馨却指着满院狼藉,被砸烂的桌椅,被撬开的地砖,还有洒了一地的米粮,声音陡然转冷。
“不过,三位将我家砸成这副模样,总不能一句误会就了事吧?这赔偿,又该如何算?”
赔偿?
此言一出,三人脸色脸色再次难看。
让他们赔钱,无异于当面打他们的巴掌。
赔钱,分明就是打脸!
武惠儿尖声道:“李清馨,你别得寸进尺!”
“放肆!”
张顺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武氏,注意你的言辞!你面前的,是陛下亲封的绥城县主!你一口一个‘李清馨’,是想抗旨不尊吗?”
别人害怕武惠儿,但他不怕!
毕竟自己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区区一个县主,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武惠儿被他吼得一个哆嗦。
张载更是沉着脸,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王粲黑着脸,一言不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李清馨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对张顺笑道:“张总管,您是见过大世面的,您看我这院子,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还有这地砖、门锁,再加上我一家老小受到的惊吓……这林林总总加起来,该值多少银子?”
李清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冲着张顺打了一个眼色。
张顺自然秒懂。
张顺背着手,煞有介事地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哎哟,这可是上好的楠木桌子,就这么劈了,可惜,可惜!这青花瓷的碗,也碎了一地,这得值不少钱吧?呵呵,掘地三尺,咱家总算见过了!”
“冲我的面子调解,一人赔偿两千两!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李县主,您看如何?”
李清馨面露为难的样子:“我原本想要一人三千两的赔偿,不过张总管既然发话了,我总得给个面子不是!”
两千两!
三个人就是六千两!
武惠儿、王粲、张载三人只觉得心头一痛。
武惠儿气得浑身发抖,两千两对她而言不是拿不出,可这钱给得实在窝囊!
王粲更是双目赤红,他一个武将,俸禄本就不高,这两千两几乎是他大半的家当。
张载则感觉天旋地转。两千两,可是自己大半家资。
张顺脸色一沉:“当然,若是你们觉得不合适,此事我问问陛下该怎么办!”
最终,三人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武惠儿最先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了李清馨,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
王粲也咬着牙,从怀里掏出钱袋,一脸肉痛数出二十张银票递了过去。
张载黑着脸,凑了半天,才凑够两千两。
李清馨示意柳枝上前,将银票一一收好,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看着三人滴血的脸色,悠悠道:“多谢三位慷慨解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三位,请吧。”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
武惠儿、王粲、张载三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们走!”武惠儿第一个转身,带着刘嬷嬷和陆嬷嬷,几乎是落荒而逃。
王粲也冷哼一声,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亲兵,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载对着张顺和李清馨连连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带着衙役们逃离了李家沟。
一场精心设计,就这么烟完全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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