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您同意……盖勒特的想法了。”
“学校不能没有您……”她低声说。
然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手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冷静。
“开学的时候……我会尽快给您办好转学手续,至于以一个什么样的学生形象入学……你们两个想好了吗?。”
就在这时,一直揉着小腿、表情不爽的格林德沃忽然抬起了头,那双异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他看向多罗西娅,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理所当然的提议。
“既然阿不思要回去当校长了,”格林德沃说,嘴角勾起一个略带挑衅的弧度,“那我能去当个教授吗?黑魔法防御术?或者……干脆开一门‘高级决斗技巧’?” 他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站在霍格沃茨讲台上的样子。
“不是当校长——是去就读……”邓布利多小声的说。
而多罗西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一种近乎荒谬的眼神看向他,脱口而出。
“你觉得食死徒们会同意霍格沃茨凭空多加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底细不明的教授进来吗?而且在此之前,这个教授一点教学经历都没有……别说教学经历了……连经历都没有!”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像是在嘲笑他这个想法的不切实际。“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们会立刻怀疑你是凤凰社从哪个角落里找来的帮手,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揪出来,或者更糟——直接在你上课的时候发动袭击。”
“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格林德沃撇了撇嘴,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这个临时起意的想法确实过于草率,在当前的权力格局下几乎不可能实现。
“啧,”他不满地发出一个音节,重新靠回壁炉旁,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真是一群缺乏远见和艺术细胞的家伙。”
多罗西娅翻了个白眼,不过倒是对格林德沃的话表示认同。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食死徒明明都是纯血,一个个还都那么粗鲁……”多罗西娅忍不住想到阿莱克托·卡罗乌鸦似的笑声……
她从柔软的扶手椅里站了起来,感觉双腿还有些发软,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把那一缕被她绕来绕去的头发别到耳后。
“好了,”她开口说道,声音虽然还带着疲惫,但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平时的冷静。
“具体的细节,我们之后再商量,我想黑魔王最近肯定还会有动作——我就不在这里……”
她顿了顿,目光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略带调侃的语气。
“……不耽误你们两个恩爱了。”
邓布利多年轻的脸庞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可以被理解为尴尬的红晕,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推了推眼镜。而格林德沃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异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被戳破什么似的、混合着不悦和某种默认的光芒,但他没有反驳。
多罗西娅没等他们回应,径直走向壁炉,再次抓起飞路粉。
“莎菲克庄园。”
绿色的火焰裹挟着她,一阵熟悉的眩晕和挤压感后,她踉跄着回到了自家庄园那冰冷、空旷却令人安心的客厅。壁炉里的火焰恢复了正常的橙红色,静静燃烧着。
然而,她刚站稳,拍了拍身上可能沾到的炉灰,就猛地僵住了。
一个高大、穿着漆黑长袍的身影,如同一个本身就从阴影中凝结出来的幻象,静默地矗立在客厅中央的波斯地毯上。壁炉的火光在他身上跳跃,勾勒出他鹰钩鼻的侧影和紧抿的薄唇,一眼就知道这是谁。
多罗西娅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解释自己深夜从壁炉出现,身上还穿着睡衣。
不过幸好的是,斯内普并没有质问她从哪里来。
他取出了一个小巧的、装着澄澈淡蓝色液体的水晶瓶。瓶塞被蜡仔细地密封着。
他向前走了两步,靴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镇定药剂。”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丝滑,如同他制作的魔药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在这寂静的、凌晨时分的空旷庄园里,甚至有些太突兀了。
多罗西娅愣住了,她看着那瓶在壁炉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蓝光的药剂,又抬头看向斯内普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现在,”斯内普看着她接过药剂,用他那特有的、不容反驳的语气继续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回去。喝掉它。然后,睡觉。” 他的目光扫过她,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审视。
“在目前的情况下,保持头脑清醒是首要任务。而清醒的前提,是休息。”
“我想,黑魔王最近还会需要你的。”
多罗西娅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像被捉住的偷吃糖的家养小孩。
斯内普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黑色眼睛,让她所有的借口和伪装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多罗西娅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瓶,冰凉的瓶壁让她打了个激灵。她点了点头,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幸好的是,斯内普没有再停留。
他猛地转身,黑袍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如同融入阴影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客厅通往门厅的拱廊深处,留下多罗西娅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壁炉火焰的噼啪声与她急促的心跳为伴。
德拉科还在楼上。
这个念头像警报一样在她脑中响起。她不能让他发现她离开了卧室,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会担心,会追问。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呢?
多罗西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了一眼手中那瓶淡蓝色的液体,没有犹豫,拔掉蜡封的瓶塞,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她将空水晶瓶小心地放在壁炉台上,然后踮起脚尖,像真正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踏上回旋楼梯。
她推开卧室门,门轴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让她心头一紧。她屏住呼吸,侧身溜了进去,再轻轻将门合上。
月光依旧透过窗帘的缝隙,静静地洒在房间里。德拉科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靠在床沿,握着她之前位置的手,沉沉睡着。他浅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看起来毫无防备。
多罗西娅心中涌起一股混合着愧疚和柔情的暖流。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尽量不惊动他。她掀开被子一角,像一尾滑溜的鱼一样,无声地躺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多罗西娅是被透过厚重窗帘缝隙的阳光唤醒的。那阳光已经带上了午后的灼热温度,明晃晃地照在她的眼睑上。她极不情愿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头脑里不再有噩梦的残影,也不再有心悸的恐慌,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睡了几个世纪般的餍足与慵懒。她花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而且中间没有任何惊醒。
她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德拉科握着。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或者可能根本没睡沉,此刻正靠在床头上,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睁开眼,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如释重负。
“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但语气是轻快的。
“梅林在上,你睡得像块石头。”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拂开她脸颊上的一缕黑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感觉怎么样?还做噩梦吗?”
多罗西娅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斯内普的镇定药剂效果惊人,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过任何梦境。
“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平稳。
“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昏过去了一样。”
这听起来可能不太美好,但对她而言,这比被绿光和死亡的画面追逐要好上一万倍。
德拉科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那就好,”他重复道,嘴角弯起一个真实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我早上醒来看你睡得那么沉,都没敢动。”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新的托盘,里面有几块看起来刚出炉的、裹着糖霜的司康饼和一杯似乎还温着的牛奶。
“饿了吗?我让小精灵准备的。”
多罗西娅点了点头,在德拉科的帮助下坐起身。她小口吃着司康饼,喝着温牛奶,感受着食物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暖意。
阳光洒满房间,驱散了昨夜的阴冷和恐惧。德拉科在一旁说着些轻松的话题,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传闻,关于霍格莫德新开的笑话商店。
有那么一瞬间,多罗西娅几乎可以假装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梦,而此刻才是真实。
下午,他们待在莎菲克庄园空旷的图书室里。德拉科在翻阅一本古老的魁地奇战术手册,而多罗西娅则抱着一本厚厚的魔药书,心思却并不在书上。
她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花园,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罕见的、偷来的宁静。
德拉科偶尔抬头看她,眼神里是纯粹的满足,仿佛只要她安然无恙,他的世界就依旧完整。
然而,这份宁静注定是短暂的。
就在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阳光开始微微西斜时,一阵尖锐的、灼热的刺痛猛地从多罗西娅的左前臂传来。
那感觉如此熟悉,如此不容错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皮肤上,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放松和伪装。
她倒抽一口冷气,手中的厚书差点滑落。
她猛地攥紧了自己的左臂,指甲隔着衣料深深掐入皮肉,试图对抗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其中蕴含的、不容置疑的召唤。
德拉科几乎在同一时间扔下了手中的手册,脸上的轻松愉悦瞬间被紧张和担忧取代。他太熟悉她这个动作了。
“他又召唤了?”
德拉科的声音绷紧了。
多罗西娅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崩溃,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认命般的清醒。斯内普的提醒言犹在耳——“黑魔王最近还会需要你的”。
可是真令人想不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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