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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亲王福晋……也诊出有喜了?”平妃握着白瓷汤勺的指尖骤然收紧。
那勺还盛着半匙温热的燕窝,此刻正悬停在半空。
几滴晶莹的汤水无声地滴落回碗中,在碗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回娘娘,正是。”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
平妃闻言缓缓放下汤勺。
汤勺与碗相撞,发出的“叮”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储秀宫主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原本跪伏在地上宫女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屏气凝神。
“呵……”平妃轻笑一声,“这喜事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啊!”
“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平妃定定地看向宫女。
“承乾宫那边,皇贵妃娘娘欢喜得不得了。承乾宫上下都得了厚赏,”宫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委婉道,“因着是纯亲王府第一件喜事,乾清宫和慈宁宫的恩赏也如流水似的往纯亲王府送!”
“是吗?”平妃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膝上的衣料,“既然是纯亲王府的第一件喜事,本宫自然也要表表心意。”
“去本宫的库房选些合适的赏赐送去纯亲王府吧!”
“嗻!”宫女连忙应下。
正当她起身要去办时,平妃又叫住了她,“等等!”
“娘娘还有何吩咐?”
平妃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告诉家里人,对纯亲王府那边眼睛放亮些。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不拘大小,都及时报进来。”
宫女心头一凛,垂首回道:“奴婢明白!”
——
“长生,好兄弟!”胤褆拉着长生的手,“现在二对一,爷就不相信了,这长生天还就站在他胤礽那头了!”
长生试图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却发现胤褆攥得实在太紧,他抽不出来。
“大哥,你这干嘛啊!”长生无奈。
胤褆察觉了长生的态度,不禁讪讪地放开长生,“我这不是太为你感到高兴了!”
长生撇了撇嘴,大哥在兵部和那些老油子混得,现在胡话张嘴就来。
“我看你是觉得能赢过二哥了吧?”长生直接戳破胤褆的假话,然后又接着说道,“但哪怕我福晋生得是个小阿哥,在月份也比二哥孩子小。”
长生重重地拍了一下胤褆的背,“所以大哥,你还是别和二哥斗这个气了。”
“嘶!”胤褆倒吸一口气,还往前踉跄了一下。
“大哥?”长生连忙扶住胤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龇牙咧嘴的胤褆,不禁歪了歪头。
虽然他最近是抽时间锻炼了,但这效果会不会有些过了?
还是说……
大哥近来荒废许多了?
“大哥,你这是多久没去演武场了?”长生好奇地问道。
胤褆眉头紧皱,闻言诧异地转头,“也就最近没去而已,怎么了?”
“啧啧啧!”长生一边用目光大剌剌地打量了一下胤褆,一边摇着头说道,“大哥你这身体还是要坚持去演武场锻炼啊!弟弟我不过就那么拍了一掌,你就受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胤褆猛地直起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痛意,又不禁往前一倾,“我这是有伤在身,才不是被你一掌给打的呢!”
“啊?”长生一愣。
反应过来后,长生立马关切地向胤褆问道:“大哥,你这伤怎么回事?谁打得你?”
长生轻轻抚上胤褆的背,“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胤褆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挥开长生的手,“没谁!不过就是小伤罢了,过两天就好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可大哥你现在这副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啊!”长生担忧道。
“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胤褆不耐烦道。
看着胤褆躲避着他的视线,既不愿意让太医看看,又死活不愿意说出打他的人是谁时,长生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语气有些低沉道:“大哥,莫不是大嫂打得?”
胤褆抽搐了一下嘴角,实在没想到长生猜着猜着能猜到大福晋身上。
他反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长生。
只见长生面色凝重,大有一种他说“是”的话,就要去找他福晋理论的模样。
原本不想出声的胤褆,见长生如此模样,不想让他的好兄弟长生误解了福晋,便无奈地出声为他福晋分辩道:“你快别胡猜了!你大嫂那样温婉的人,怎么会动手打我?你到底怎么猜的?”
这不是,那不是。
“那到底是谁啊?”长生困惑。
胤褆幽幽地看了一眼长生,既然都猜到女眷身上了,怎么就不往……上想想呢?
难道说额娘,在宫中的形象维持如此之好吗?
怎么看额娘都比福晋“凶”吧?
胤褆漫无边际地想道。
“大哥!”长生拉着胤褆的领子,和他对视几秒后,“难不成是惠额娘?”
“不是?”胤褆瞳孔猛地一震,显然被长生吐露出来的名字吓了一跳,他往后拉开与长生的距离,“你怎么晓得的?难道我眼里写着额娘吗?”
原本只是想诈一下胤褆的长生,“……”
没想到是惠额娘,怪不得大哥要遮遮掩掩。
想必大哥又血气上头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惠额娘狠狠地给教训了一顿。
知道答案后,长生松开胤褆的领子,还帮胤褆正了正,顺带抹平了褶皱。
见长生悠哉悠哉地开始品茶,胤褆不由得问道:“你不去帮我向额娘理论一番?”
长生奇怪地瞥了一眼胤褆,“惠额娘教训你,我为什么要帮你去理论?”
胤褆还未出声,长生又接着说道:“而且,惠额娘一向注重体面。能让惠额娘不顾体面下此狠手,你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我担心我到时候去没替你理论回来,反倒还被惠额娘告到皇贵母妃那!”
“我可不如你皮糙肉厚!”长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胤褆白了长生一眼,“你想得太多了吧?皇贵母妃一向温和,怎么可能会下手打你?”
长生耸了耸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胤褆和长生东扯扯西扯扯,渐渐感觉自己后背不再那么疼了,便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倒茶。
“胤礽那家伙还真是好命啊!”他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看来这回大概率又是他赢咯!”
“大哥,”长生放下茶杯,“先不说大嫂有孕的时日与毓庆宫差不多,就说这孩子还未生下来,不知男女,你为何确定是二哥‘赢’?”
胤褆端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长生一眼,“说了你不懂,福晋和毓庆宫那位虽然月份相差月份不大,但你只需要知道胤礽的孩子肯定会比我的孩子早出生就行了 。”
“……什么意思?”长生有种不妙的预感,下意识追问道,“为何大哥你如此确定?”
“那倒不是我确定,”胤褆喝了一口茶,“我只是有这种预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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