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直白的邀请后,林然只觉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热意顺着耳尖蔓延,她下意识别开脸,目光慌乱飘走。
远处,陆易云仍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他这副模样,林然只好破罐子破摔,想起幻境里假陆易云曾诱惑她时(154章)说过的话,她依葫芦画瓢,声音因羞怯而细若蚊吟。
“陆易云……我有点冷……你能……”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字句,却让她臊得舌尖发颤,脸上的热度几乎要灼得她晕眩。可目光触及少年那副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模样,她又不想等他碎了之后,再一片片拼起来。
一种莫名的勇气陡然滋生,林然深吸一口气,最后结结巴巴地将台词说出了口:
“我、我想抱抱你——”
话音未落,一股炽热的气息便如旋风般扑来,裹挟着滚烫的热风,结结实实撞了她一个满怀。
林然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暗,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讶异。少年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死死地嵌入怀中,身躯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毫无征兆地落入颈间,砸在细腻的皮肤上,那温度烫得林然心头一悸。
她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抬起手臂,笨拙地回抱过去。
待尴尬随夜风悄然弥漫,林然才哑着嗓子试图打破凝滞:
“你不想抱就不抱,别突然捅我就行,我害怕。”
陆易云:“……”
他知道她在逗他开心,可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没了,少年哽了好一会儿,才借着收紧的手臂掩饰窘迫,将脸埋得更深,鼻尖还带着未散的鼻音,闷闷地给自己找补:
“你不是冷吗?给你抱一下,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一点都介意……”
听着这口是心非的话,林然应了一声,淡淡回:
“那我好点了,你松开我吧。”
陆易云身体明显一顿,手臂非但没松,反而箍得更紧,像是生怕她跑掉一样,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极其小声地嘟囔:
“可是……你身上还是冷冷的,我再勉为其难多抱你一下吧,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你可以多抱一会儿。”
他反复强调着“不介意”,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是林然需要他,而非他离不开林然。
林然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毕竟,需求是要说出来的,而不是让人盲目瞎猜。
“但我有点不舒服。”
陆易云抿紧薄唇,内心挣扎片刻,那点可怜的伪装彻底崩塌,最终,他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坦诚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好吧,是我……是我想再抱一会儿,可以吗?”
见他终于不再嘴硬,林然也满意地弯起了眼睛,原本安抚的手滑落至他劲瘦的腰间,轻轻揉了揉。
“可以,不过你的腰好细。”
难得听见一次夸赞,陆易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又不肯说话了。
因着身高差距,林然不得不仰头汲取空气。少年高出她许多,此刻又将她严严实实按在怀中,几乎没留半分空隙。
“你是不是想谋害我?”她控诉。
两人身躯紧密相贴,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他胸腔里失控的心跳,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不断攀升的体温。
陆易云假装听不见,只感觉那只放在他腰间的手,所过之处激起一片难以言喻的痒意和战栗。
他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哀求和哽咽,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撩拨后的羞赧:
“你……你别乱摸了……”
林然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又升高了些,像个小火炉,原本只是安分搭在他腰间的手,故意又动了动指尖,在那紧实的腰侧轻轻划了一下。
陆易云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瞬间绷紧,肌肉都僵硬了,那触碰带来的陌生而强烈的刺激感,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别。”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字,声音暗哑。
林然抬起头,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她存了心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才肯撒手,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他敏感的皮肤,语气无辜:
“别什么?刚才不是你说,因为我冷,才要勉为其难多抱我一会儿的吗?”
陆易云被她的话噎住,更被她的触碰搅得方寸大乱,他下意识垂下眼,恰好对上她仰起的、带着狡黠笑意的眸子。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慌乱和无措,以及那无法掩饰的、通红的耳根。
湿漉漉的眸光细细描摹少女眉眼,两秒后,陆易云率先败下阵来,仓皇别开脸。
“我……”
他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镇定,可大脑却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被腰间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和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搅成了粘稠的浆糊。
最终,陆易云自暴自弃地将额头抵在她肩头,整张脸深埋进去,闷声投降。
“你明知故问……”
这近乎撒娇的认输,极大地取悦了林然。
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而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也因为她的笑声,埋得更深了。
“好了,不闹你了。”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喧嚣被彻底隔绝开,世界里只剩下心跳和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是很久,陆易云紧绷的身体才真正松弛下来。
他像是终于确信了这份温暖的真实,依然没有抬头,固执地将脸埋在她肩窝里,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喊:
“林然……”
“嗯?”
“……没什么。”他顿了顿,手臂又收紧了些,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牢牢锁住她的存在。
“就是……你以后会不会也讨厌我?”
他想说,他刚才真的很害怕,害怕她推开他,害怕这一切只是他另一个过于逼真的幻梦,一碰就碎。
他想说,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松开。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能这样抱着她,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心跳,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林然仿佛听懂了他未尽的言语,侧过脸,轻轻蹭了蹭他有些发烫的耳廓。
“你乖一点。”
这么亲昵动作,让陆易云浑身一颤,心跳如擂鼓,又静默地抱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追问:
“我乖乖的,你就不会讨厌我吗?”
“嗯。”
“那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会。”
“好,那我只听你的,你不要骗我。”
颈间再度传来湿润的触感,林然反手更紧地回抱住他。
“我骗你的。”
“其实你不乖,我也不会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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