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非在一众剧本中给陆晗挑出了一部废土求生片，第二男主演。
这种主题的电影拍摄难度非常大，制作成本也高，但话题度很高，观众基础也好。
在了解过制作团队后，季如很快就同意了。
为了拿到话语权，季总大方地跟投了一笔钱。
这笔钱有点大，而且全部要从公司的流动资金里出，唐哲跟对方签投资合同时选择了长期多次付款。
唐哲从来不会在投资上对老板提“不知当讲不当讲”的建议，因为一年来，老板出手投资的影视作品就没有亏的。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是她眼光太好，还是运气太好。
要是问季如的话，她估计会在心里说：「唯手熟尔。只要是个智商在线的，投资个几辈子，谁都能凭直觉判断出哪些片子能投哪些不能投。」
不过，季老板的投资再精准，也不能保证完全不出意外。
尤其是当意外出在跟投资回报率没有关系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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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娱乐跟电影制作方签了合同后，制片人组了个局，让投资人和主创团队见个面。
季如和陆晗都在受邀之列。
十多天没见面，再见时，季如对陆晗的态度还像之前跟组时一样轻松自然，陆晗亦是。
那天酒后发生的事情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
只是在季如喝下几杯后，陆晗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拦了。
他凑到她耳边劝止：“不能再喝了，你不仅会发酒疯，还会断片。”
似是好言相劝，却分明有抱怨的意思。
季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喝了。
资本可以轻松推掉递到面前的酒，新人演员要推辞却不容易。
尤其是当对上借着几分醉意就顾不上体面的男资本。
席间有一个脸圆眼狭的男人，三十出头，是个陌生面孔，制片人却恭恭敬敬地喊他罗先生。
这位罗先生，反复强调自己跟陆晗一见如故，自顾自地以兄弟相称，给陆晗劝了一杯又一杯。
到季如看不下去，出手护人时，他表面客气收手，却还缠着陆晗干尽一杯代表“友谊”的酒。
她想代饮，陆晗没让。他一口把酒喝下，然后撤了酒杯。
斜光中，季如分明看到这位罗先生脸上露出了压不住的得色。
季如的眼底掠过冷光。
季如：【小七，查一查这个人。】
系统：【宿主，公开信息里只查到这个人叫罗承辉，之前主要活跃在北城的投资圈，不知道什么原因来了明城。有传言说他是水表圈上层人物的私生子，但都是捕风捉影的。】
季如：【官方有他的犯罪记录吗？】
系统：【没有哦。】
有侍应进来送甜汤。
陆晗明明没有坐在上菜位附近，侍应却偏要往他那边走。走近时，侍应突然滑了一下脚，一盘甜汤全倒到了陆晗身上。
“哎呀，你是怎么做事的。”罗承辉从座位跳了起来，声色俱厉地指着侍应一顿好骂。
完了之后，他又温声关怀陆晗，“陆小兄弟，你没事吧？我正好在这家酒店开了间房，里面有我换洗的衣服，我带你过去吧。”
说着就要出手去拉陆晗。
季如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随手捡起一个勺子止住了那只不怀好意的胖手。
季如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巧了，我也开了一个套间，里头男女衣服都有。陆晗是我公司的艺人，就不劳罗先生费心了。”
罗承辉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邪诡，他一字一咬，“男女衣服都有？”
季如嗤笑：“谁叫我是已婚人士呢？”
闻到两位投资人之间的火药味，制作人哪敢坐视不管。
眼前两个人，一个是背景成谜的人物，一个是明城顶豪的千金夫人，他很快就做了选择。
他堆起笑对罗承辉说：“罗先生，陆晗是季总公司的艺人，由她来处理您就放心吧，她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对员工好。”
他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恨不得打上一行字幕，「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求求您别坚持了。」
陆晗没让制片人独自为难，“陆先生，我的助理也来了，就在外面等着我，他那里有我的衣服，我去换一下就回来。”
把话交下，他拉上季如离开。
出了包间，他们就不可能就再进去。但陆晗并没有让助理跟来，他也没有衣服可换。
季如说提前开了套间却是真的。哦，说提前开了套间不够准确，应该说是季家一直给她留着套间。
她领了陆晗过去，房间内没有男人的衣服，季如把浴袍给了他，让他先去洗一下，同时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让人买一套衣服送过来。
陆晗这一进浴室就是大半个小时，等衣服送到了，他也还没出来。
季如敲了几下门，里头没人应答。
这不对劲。
季如又敲了几下，准备再没人应答的话就要让人送钥匙上来了。
这时，陆晗终于开门了。
他整个人湿漉漉的，脚步不稳，眼神迷离，脸和颈脖都红得很不正常。
看到季如就站在外面，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他扶着门艰难一笑，“季总，要麻烦你帮我请医生了。”
这种情形，季如怎么会看不明白？
“被下药了？”
陆晗点了点头。
不止是被下药了，还是被下猛药了。
啧。
季如：【小七，积分给你，测一下他中的是哪种药，看看我这里有没有适合他用的药。】
季如刚进圈的时候，因为没有亮明身份，威望又还没建立，曾遇过不少脏事，所以常备了很多一般人不会准备的药物。
系统：【有哦，2号瓶的药是对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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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晗喝了很多酒，又被下了药，在吃过季如给的药后，他直接在酒店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时，看着周围的陈设，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住在了季如的套间里。
酒店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帘对缝也被仔细地覆合了。
陆晗看着帘边透出来的暗光，毫无意义地思考这算是光的衍射效应还是散射效应。
想着想着，却突然自嘲一笑，面对了自己不喜欢的现实。
昨晚开房前，他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样子。因为药物的作用，他全身都染上了无法掩藏的媚色，便是他自己看了也要觉得羞耻的程度。
他听到她的敲门了，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想让她看到，还是不想让她看到……
如果她看到了，会受他所惑，还是不为所动……
说什么酒壮怂人胆，他分明还是情怯的。
现在，他不用纠结了。
果然，不管她上次是真断片还是假断片，这一次她没有留下，便是说她没有跟他有工作之外的关系的想法。
闭上眼睛，一些带有时间标签的记忆碎片侵袭他的脑海。
那双眼睛，受惊的、温柔的、骄傲的、严肃的、鼓励的、狡黠的、开心的、生气的、撒野的，不管什么时候都美丽得让人心慌。
好可惜，没有机会再轻吻它们了。
这遗憾余味悠长，让人心腔口腔都觉得苦。
“督、督”，两声轻得像是存在于他的幻觉之中的敲门声响起。
他睁开眼。
“督、督”，声音真切了一些，却像是捏紧人心的魔法。
他看向房门。
门把逆时针方向旋转了30度，一道门缝从无到有，从窄到宽。
女孩从门缝探出她漂亮的脸，看见他已经醒来，她粲然一笑。
她说：“你昨晚喝的是53度的白酒，一共喝了八两，建议以后一次最多喝六……嗯，不，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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