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虏城的积雪还没化尽,城门口就传来了车马声。萧如薰刚在帅帐内与将领们商议完春耕事宜,李忠就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将军!不好了!咱们派去宁夏镇运粮的队伍,在半道上被蒙古兵截了!”
“什么?”萧如薰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纸条。纸上是运粮队队长潦草的字迹,说队伍行至贺兰山山口时,突然冲出数百蒙古骑兵,护粮士兵拼死抵抗,却还是被抢走了大半粮食,队长带着残兵躲在山洞里,派人连夜送信求援。
萧如薰的手指紧紧攥着纸条,指节泛白。年前夺的粮食已所剩无几,城里的春耕又需要大量种子和口粮,这趟运粮本是救命的,如今被劫,平虏城又将陷入粮荒。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贺兰山山口——那里是宁夏镇到平虏城的必经之路,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崖,最容易设伏。
“蒙古兵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赵武皱着眉,“年前咱们烧了他们的粮草,不是说要退回河套休整吗?”
“怕是哱拜的残余势力勾连的。”萧如薰沉声道,“哱拜本就与蒙古部落有旧,他的残部肯定不甘心失败,想借蒙古兵的手断咱们的粮道,逼咱们投降。”
他转身看向将领们,语气坚定:“粮食不能丢!李忠,你留下守城,加强戒备,防止叛军趁机偷袭;赵武、张三,你们随我带三百精锐骑兵,去贺兰山山口救回运粮队,夺回粮食!”
“将军,让末将去吧!您是一城之主,不能轻易涉险!”李四连忙上前,想要替他领兵。
萧如薰却摆了摆手:“贺兰山地形复杂,蒙古兵又熟悉山路,我亲自去才能放心。你们留在城里,看好家,等我回来。”
将领们见他态度坚决,不再劝阻。杨氏得知消息后,立刻让人备好干粮和伤药,又将自己仅剩的几匹绸缎拿出来,撕成布条给骑兵们缠在马蹄上:“夫君,山路难走,你们务必小心。我已让人备好热汤,等你们带着粮食回来。”
萧如薰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出发!”
三百骑兵踏着未化的积雪,朝着贺兰山山口疾驰而去。马蹄裹着布条,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却没人敢放慢速度——他们都知道,运粮队的兄弟还在等着救援,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粮食。
行至贺兰山山口附近,萧如薰让队伍停下,派斥候先去探查情况。没过多久,斥候回来报告:“将军,蒙古兵把粮食藏在山口的一座破庙里,周围设了岗哨,大约有三百人,运粮队的兄弟被绑在庙后的山洞里,看样子还没受伤。”
萧如薰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他指着山口的地形,对赵武和张三吩咐:“赵武,你带一百人,从左侧山崖绕到破庙后面,先救出运粮队的兄弟,再偷袭蒙古兵的后营;张三,你带一百人,在山口设伏,等蒙古兵逃跑时,截断他们的退路;我带一百人,从正面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两人领命,立刻带着士兵分头行动。萧如薰则将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拿着盾牌在前,一队拿着火铳在后,朝着破庙缓缓靠近。
破庙里的蒙古兵正围着篝火喝酒,根本没察觉到危险。一个蒙古将领举着酒碗,大笑着说:“平虏城的明军真是废物,这点粮食都守不住,等咱们把粮食运回去,首领肯定会重赏咱们!”
话音刚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蒙古兵顿时慌了,纷纷拿起兵器,冲出庙外。只见萧如薰骑着黑马,手持长刀,身后跟着一百名骑兵,正朝着破庙冲来。
“杀!”萧如薰大喊一声,长刀一挥,朝着蒙古将领砍去。蒙古将领猝不及防,被一刀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蒙古兵见首领受伤,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想要逃跑。
就在这时,破庙后面突然传来喊杀声——赵武带着士兵冲了出来,已经救出了运粮队的兄弟,正朝着蒙古兵杀来。蒙古兵腹背受敌,更加慌乱,有的朝着山口逃跑,却被张三的伏兵拦住,当场斩杀;有的想要顽抗,却被明军骑兵砍倒在地。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萧如薰看着满地的蒙古兵尸体,松了一口气。运粮队的队长走到他面前,跪倒在地,愧疚地说:“将军,末将无能,让粮食被劫,还让兄弟们受了伤,请将军责罚!”
萧如薰扶起他,摇了摇头:“起来吧,你能拼死保护粮食,还派人送信,已经做得很好了。快清点一下粮食,咱们尽快运回城里。”
运粮队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被抢走的粮食重新装上马车。萧如薰看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心里终于踏实了——有了这些粮食,城里的春耕就能顺利进行,百姓们也能暂时不用挨饿了。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骑着快马赶来,脸色凝重:“将军!不好了!又有一队蒙古兵朝着这里赶来,大约有五百人,看样子是来支援的!”
萧如薰的眉头再次皱起。他知道,蒙古兵的援军肯定是收到了消息,想要夺回粮食。他立刻对将领们说:“赵武,你带着运粮队先回城里,务必保护好粮食;张三,你随我带两百骑兵,在这里设伏,拖延蒙古兵的时间,等运粮队走远了,咱们再撤!”
“将军,您要小心!”赵武担忧地说,带着运粮队匆匆离去。
萧如薰和张三则带着两百骑兵,在贺兰山山口设下埋伏。他们将蒙古兵的尸体拖到路边,又将兵器藏在草丛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没过多久,蒙古兵的援军就到了。他们看到路边的尸体,顿时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山口前进。当他们全部进入埋伏圈时,萧如薰大喊一声:“动手!”
草丛里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蒙古兵纷纷中箭倒地。萧如薰和张三带着骑兵冲了出来,朝着蒙古兵杀去。蒙古兵没想到会有埋伏,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想要逃跑。
萧如薰骑着马,挥舞着长刀,斩杀了一个又一个蒙古兵。他知道,只要再拖延一会儿,运粮队就能安全回到城里。蒙古兵见久攻不下,又怕有更多明军赶来,只能无奈地撤退。
看着蒙古兵远去的背影,萧如薰松了一口气。他对张三说:“好了,咱们也撤吧,别让城里的人担心。”
两百骑兵朝着平虏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夕阳西下,将贺兰山的影子拉得很长,萧如薰看着身后的山路,心里一阵感慨——守一座城,护一方百姓,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只要有兄弟们并肩作战,有百姓们的支持,再难的路,他也会走下去。
回到平虏城时,天色已经黑了。城门口,杨氏带着百姓们举着火把,正等着他们回来。看到萧如薰带着骑兵和粮食平安归来,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杨氏也红了眼眶,快步走上前:“夫君,你们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萧如薰翻身下马,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让你担心了,我们回来了,粮食也回来了。”
百姓们围了上来,有的给士兵们递水,有的给士兵们送吃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笑容。萧如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只要军民一心,平虏城就永远不会被打垮。
帅帐内,烛火通明。萧如薰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对将领们说:“明天,咱们就把粮食分下去,一部分给百姓们当口粮和种子,一部分留给军队。春耕不能耽误,守城也不能放松,咱们得好好规划,让平虏城尽快恢复元气。”
将领们纷纷点头,脸上满是信心。萧如薰看着他们,心里也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守住平虏城,等到朝廷援军到来的那一天,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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