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灵儿跟着老美人鱼钻进熔岩通道时,热浪扑面而来,岩壁上的硫磺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通道里红光闪烁,到处是咕嘟冒泡的岩浆池,黑雾果然如老美人鱼所说,在入口处徘徊片刻便退散了——峰煞的爪牙果然怕高温。
“这边走,”老美人鱼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更窄的岔路,“穿过这条‘火舌巷’,就能直达女王城的暗河入口。”
泉灵儿攥紧手里的桃花佩,玉佩传来丝丝凉意,刚好压下岩浆的灼热。她忽然想起李玉说过,这玉佩是阿月用忘忧谷的晨露养过的,能驱避邪祟。正走着,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块燃烧的岩石从头顶砸落!
“小心!”老美人鱼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碎石擦中胳膊,顿时渗出鲜血。泉灵儿连忙扶他坐下,掏出金瓶倒出灵泉给她喷,伤口接触到灵泉的瞬间,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泉水……”老美人鱼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李玉让我给你这样治的,”泉灵儿加快动作,“他说你们或许好的更快。”她望着前方幽深的通道,心里默念:李玉,一定要守住美丽城。
与此同时,李玉正在加固美丽城的防御。他让玉珠召集所有能战斗的族人,在城墙外设下三重阵法——第一重是藤蔓阵,用千年海藻的根茎编织,遇黑雾会自动收紧;第二重是镜光阵,将珊瑚镜面嵌在岩壁上,能反射黑雾的能量;最后一重,是他结合胶东学到的机关术,用贝壳和珍珠串成的“星罗阵”,触动时会洒下淬了灵泉的珍珠粉,专克邪祟。
“城主,”一个年轻护卫跑过来,“西边的黑雾又浓了,好像在试探阵法。”
李玉登上城楼,果然见远处的黑雾像潮水般涌来,却在藤蔓阵前被牢牢挡住,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点头道:“稳住,这阵法能撑得住峰煞的各种进攻。”
夕阳西下时,泉灵儿终于从暗河钻了出来。她顾不上满身泥泞,直奔女王城的议事厅,却见女王正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
“女王!海底城失守,峰煞的主力在熔岩通道以西集结,恐怕要攻美丽城!”泉灵儿喘着气递上老美人鱼画的地形图。
女王接过图,指尖在“火舌巷”的位置重重一点:“难怪黑雾迟迟不攻,他是在等我们分兵救援海底城。李玉猜得没错,美丽城才是他的目标!”
“那怎么办?”
“你立刻带灵泉回去,”女王将一枚刻着海浪纹的令牌塞给她,“让李玉启动‘深海共鸣阵’,我会亲率主力从暗河绕后,前后夹击!”
泉灵儿握紧令牌,迈步低头沉思,身后传来女王的声音:“告诉李玉,守住城,等我!”
泉灵儿突然转回身说:“李玉让我回来,就是担心女王城有失,他让我告诉你,有他在就有美丽城在。让我来协助你拼死守住女王城”
女王接过泉灵儿递回来的令牌,指尖在冰凉的玉石上摩挲片刻,忽然抬头望向暗河入口的方向,目光沉静如深海:“李玉的心思,我懂。他是怕我们分兵,中了峰煞的调虎离山计。”
她转身将令牌交给身旁的侍卫长:“传令下去,死守女王城灵核,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兵支援美丽城——这是军令。”
泉灵儿心头一紧:“可李玉他……”
“他不会怪我们的。”女王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藏着一丝柔软,“美丽城有他在,就像女王城有我们在一样,都是用命在守。我们若乱了阵脚,才是真的辜负了他。”
说话间,城外传来震天的号角声,黑雾如墨汁般泼向女王城的结界,灵核的蓝光剧烈闪烁起来。四婆婆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峰煞动手了!他果然是想两边同时施压!”
泉灵儿立刻举起金瓶,灵泉化作银线注入结界,蓝光顿时稳定了几分:“我去城楼上守着,金瓶的灵力还能撑一阵!”
女王点头,从壁龛里取出一柄嵌着珍珠的长弓:“我跟你一起去。当年我能和玉珠一起守下女王城,今天也能守住。”
城楼上,黑雾中不断伸出墨色的触手,狠狠抽打着结界,发出沉闷的响声。泉灵儿的金瓶悬在半空,灵泉如细雨般洒落,每一滴都带着净化之力,将触手上的黑气消融。女王拉弓搭箭,箭镞裹着灵核的蓝光,每射出一箭,都能洞穿一片黑雾,惊得那些爪牙连连后退。
“泉灵儿,看东边!”侍卫长突然喊道。
泉灵儿转头,只见东边的黑雾里升起一面骨幡,幡面上用血画着诡异的符文,结界的蓝光一照到符文,竟开始滋滋作响,颜色明显黯淡下去。“是诅咒幡!”她认出那是峰煞最阴毒的法器,“他想用诅咒污染灵核!”
女王眼神一凛,突然将长弓递给侍卫:“替我守住这里,我去灵核殿!”
“女王不可!”泉灵儿想拦住她,却被女王按住肩膀,“灵核是根,我必须去稳住它。你记住,不管外面多乱,只要灵核不灭,城就不会破——这是祖宗教我们的,不是吗?”
泉灵儿望着女王冲向灵核殿的背影,忽然想起李玉在美丽城说过的话:“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她深吸一口气,将金瓶举得更高,灵泉的光芒穿透黑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像在给远方的李玉传递信号。
黑雾还在涌来,结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但城楼上的护卫们没有一个后退。有人被触手扫中,捂着伤口依旧挥舞武器;有人灵力耗尽,就用身体去撞那些黑影;连年纪最小的小护卫,都咬着牙往黑雾里扔燃烧的珊瑚枝。
泉灵儿的手臂开始发麻,金瓶的光芒渐渐减弱,但她看着周围那些倔强的身影,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想起李玉在胶东讲的故事,想起那些明知会输却依旧冲锋的人——原来守护从来都不是看能不能赢,而是看敢不敢站在这里,用尽全力去守。
“李玉,你看,”她在心里默念,“我们都在守着,守着我们的家。”
夜空中,女王城的蓝光与美丽城的金光遥遥相对,像两颗在黑暗中互相守望的星。黑雾再浓,也挡不住这两道光;爪牙再多,也拆不散这用信念筑成的墙。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就在那里,用同一份坚守,等着黎明到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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