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美丽城的海域第二日,满天迷雾,见不到阳光。远远望去一颗和太阳一样大的球体,喷着黑雾遮住了太阳,没有了阳光的美丽城海域,一片冰冷。城墙上阿月的桃树阵全部枯萎了。阿月向天空望去见那黑球,释放着阴冷和黑暗。让美人鱼世界暗无天日,冻的整个海底世界发抖。
黑雾如墨汁般泼满海面,那枚悬浮在半空的黑球正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丝阳光,周身散发的寒意顺着海水蔓延,连美丽城坚硬的水晶城墙都结起了一层薄冰,冰纹如蛛网般爬向城头,仿佛要将整座城冻成冰雕。阿月先前布下的桃树苗本已抽出新绿,此刻却在阴冷中蜷曲枯萎,叶片蜷缩成焦黑的小球,连扎根的泥土都泛着森森寒气。
海水中的空气像被冻结的玻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的凉意。美人鱼们紧紧裹着用暖海藻织成的衣襟,尾鳍在冰面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她们望着天空中那团不断喷吐黑雾的球体,眼里的惊惧几乎要溢出来——海底的灵脉靠阳光滋养,没了阳气,灵核会渐渐沉寂,用不了三个月,这片海域就会变成冰封的坟墓,连最耐寒的磷虾都活不成。
“好狠的心。”阿月站在城楼最高处,望着那枚黑球,指尖因愤怒微微颤抖。她认出那是峰煞用千百阴魂炼制的“噬阳珠”,珠体里缠绕的黑色雾气,全是被吞噬的生魂怨气,此刻正疯狂吸食着天地间的阳气,连她手中桃木剑的赤红光芒都被压制得黯淡了几分,剑身上的纹路像喘不过气的肺叶,起伏微弱。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就在这时,剑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暖光顺着木纹游走,像沉睡的生机被唤醒。“峰煞,你以为凭这邪物就能遮天蔽日?”阿月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黑雾,带着草木破土般的力量,“天地有常,阳气生生不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岂容你这阴邪之物放肆!”
话音未落,她将桃木剑猛地抛向高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弧线,突然“嗡”的一声震颤,剑体表面迸出细碎的光屑,一柄变作七柄,七柄再各分七道,转眼化作四十九柄桃木剑,剑剑相连,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每柄剑都散发着灼灼红光,像四十九颗微缩的太阳,将那枚噬阳珠牢牢罩在中央,连一丝黑雾都漏不出去。
“破!”阿月抬手结印,双指并拢指向光网。四十九柄桃木剑同时震颤,红光如潮水般汇聚,在光网中央凝成一道粗壮的光柱,带着焚尽一切阴邪的气势,狠狠刺向噬阳珠!
那黑球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疯狂翻滚,像煮沸的墨汁般试图抵挡红光。可阳气是阴邪的克星,红光所过之处,黑雾“滋滋”作响,迅速消融成水汽,珠体表面的黑色外壳渐渐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无数虚影——那是被吞噬的生魂,此刻在红光中发出解脱的呜咽。
“不——!”黑雾深处传来峰煞的怒吼,他显然没想到阿月的桃木剑能引动如此强盛的阳气,连忙催动更多阴邪之力注入噬阳珠。可桃木剑的红光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来,所过之处,黑雾消融,阴魂安息,那枚凝聚了无数邪念的黑球在红光中迅速缩小,从磨盘大小缩成拳头模样,最终“噗”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噬阳珠一破,天空中的黑雾如退潮般散去。阳光瞬间刺破云层,像无数把金色的利剑,齐刷刷地扎向冰封的海面。冰层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裂纹迅速蔓延,最终化作浮冰在海水中漂荡;枯萎的桃树苗重新抽出嫩芽,嫩黄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转眼间就爬满了城墙的缝隙;连海水都泛起温暖的波光,先前冻结的灵脉重新流动,发出“汩汩”的声响。
就在黑雾彻底散尽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高空直直坠落,“咚”的一声重重摔在美丽城前的沙滩上,激起一片沙砾。那是峰煞,他周身的黑雾已被红光涤荡干净,露出苍白扭曲的面容,原本包裹身体的黑袍碎成布条,灵脉尽断的身体在阳光下不断颤抖,像条离水的鱼。他望着重新绽放光芒的太阳,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阿月飘身落在他面前,桃木剑悬在他头顶,红光映得他无所遁形。“千年前,你的先祖因贪婪灵核之力被封印在银河系外的无妄渊,如今你重蹈覆辙,用阴魂炼珠,残害生灵,可知错?”
峰煞咳着血,嘴角溢出的血沫在阳光下泛着黑紫。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刚撑住地面,就“啪”地一声软倒,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望着远处海面上跃动的光斑,又看了看城墙边重新发芽的桃树,终于瘫倒在地,眼中的狠戾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他费尽心机想冻结这片海,最终却被阳光击溃,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城楼上,李玉、泉灵儿和玉珠望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阳光洒在他们脸上,暖得让人想落泪。泉灵儿的金瓶里,灵泉泛着细碎的金光,玉珠扶着城墙的手微微颤抖,掌心的伤口在阳光下发痒,那是愈合的征兆。李玉握紧乾坤笔,笔身的金光与阳光相融,温暖而明亮——这场持续了许久的黑暗,终于在桃木剑的红光中迎来了终结。
阿月收回桃木剑,红光渐渐敛去,化作一柄普通的长剑握在她手中。她看着沙滩上失去反抗之力的峰煞,对身后赶来的护卫道:“把他拖去净化阵,用灵核的阳气日夜净化。什么时候他体内的阴邪之气散尽了,什么时候再谈别的。”
护卫们应声上前,用浸过净灵草汁液的锁链将峰煞捆住。锁链一碰到他的皮肤,就冒出白色的烟雾,峰煞疼得闷哼一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拖着往净化阵的方向挪动。阳光越发明媚,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丽城的水晶城墙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一座重新焕发生机的宫殿,每一块水晶都在诉说着重生的喜悦。
阿月转身望向城楼上的李玉他们,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柔和:“阳光回来了,灵脉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玉望着远处女王城的方向,那里的灵核蓝光与美丽城的阳光在海面上连成一片,心中一片澄明。他知道,这场仗赢了,但守护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就像阳光总会驱散黑暗,就像草木总会冲破冻土,只要心里的信念不灭,只要还有人愿意为这片海举起武器,再大的风雨,终会迎来放晴的一天。
海风吹过,带着桃花的香气和阳光的暖意,拂过每个人的脸颊。美人鱼们在城楼上欢呼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片海域,惊起一群彩色的飞鱼,它们掠过海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虹彩。
这一天,美丽城的阳光,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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