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干在袖子里硌得慌,刘邦顺手掏出来瞅了一眼,边角还沾着点沙土,跟上回那块差不多硬。
他没扔,也没吃,就捏在手里晃了晃:“这玩意儿现在不光是军粮,还是和平纪念品。”
张良站在帐口,刚收了最后一根密报竹管,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您这狗肉都快成传家宝了,藏得比玉玺还认真。”
“那当然。”刘邦把狗肉往怀里一塞,“樊哙啃过的,张良签过字的,哪个环节少了都不灵。”
帐外风不大,但带着股边地特有的干劲儿,吹得旗子哗啦响。远处连弩阵的残骸已经拆得七七八八,铁架子堆成小山,有工匠正拿锤子敲打齿轮,叮当声一阵接一阵。
樊哙披着轻甲走进来,靴子上全是灰:“陛下,那边清完了。机器全废,人也跑了大半,剩下几个瘫在地上喊爹喊娘的,我都留着没动。”
“不动是对的。”刘邦摆摆手,“打赢了要收心,别变成追着兔子跑的狗。”
张良接过话头:“耳目九脉刚报,北边三个部族连夜派了使团,说是想‘通商’,不是求和。”
“通商?”樊哙一愣,“他们懂这个?”
“不懂才要教。”张良咧嘴,“他们带了马、皮子、盐块,想换咱们的铁锅、布匹、茶叶。说白了,就是不想打了,想做生意。”
樊哙挠头:“可咱这儿前脚刚炸了人家机器,后脚就开门迎客,不怕他们反水?”
“怕啥。”刘邦一拍案,“咱们炸的是兵器,又没烧他们家房子。再说——”他指了指脑袋,“脑子活的都知道,打仗亏钱,做买卖赚钱。谁跟钱过不去?”
张良点头:“我已经让穿云卫把《通商令》抄了十份,刻在竹简上,明天就能发到各哨卡。关税明码标价,交易立字为据,官府盖印担保,谁敢耍赖,直接断他商路。”
“听着像菜市场管摊位。”樊哙嘀咕。
“本来就是。”刘邦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以前是刀口上抢饭吃,现在是秤杆上赚银子。格局不一样了。”
他走到帐外,抬眼望去,函谷关外原本荒芜的坡地已经被平整出来,搭起了一排排木棚,像是集市的雏形。
“就这儿。”他一指,“明天开市。我亲自剪彩。”
樊哙皱眉:“您去?太危险了吧?万一有人埋伏……”
“没人会在这时候动手。”张良摇头,“他们要是想打,早就在咱们最累的时候冲出来了。现在主动递橄榄枝,说明是真的想换条活路。”
刘邦拍拍樊哙肩膀:“你也不用光想着护驾。从今往后,你那支特种队不光能搞破坏,还得学会保商队。”
“啊?”樊哙瞪眼,“让我带人押货?”
“怎么,丢人?”刘邦笑,“你当运货就不重要?没有商队,哪来的税?没有税,哪来的军饷?你吃的狗肉干,喝的酒,穿的皮甲,哪样不是从买卖里来的?”
樊哙噎住,憋了半天才嘟囔一句:“那……能不能给我配个账房先生?”
“行啊。”张良乐了,“回头给你调个算盘打得比剑还快的。”
三人正说着,远处尘土扬起,一队轻骑疾驰而来,领头的是穿云卫的小队长,翻身下马就递上一份新报。
张良扫了一眼,眉头微挑:“有意思。刚才那几辆神秘木车,最后停在了归义渠边上。车上没人,但轮印显示卸过重物——而且不是兵器,是粮食。”
“粮食?”刘邦笑了,“他们把军粮转给平民了?”
“估计是。”张良点头,“这是在表态:我们不打了,东西留给百姓过日子。”
“聪明人。”刘邦一拍大腿,“这种人就得捧起来,让他当榜样。”
他转身就走:“走,去边界线看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汉的门,现在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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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新开的互市区已经围满了人。
中原商队拉着丝绸、陶器、铁锅,边地牧民赶着羊群、牵着骆驼,驮着毛毯、药材、盐砖,两边隔着一道低矮的木栅栏,互相打量,谁也不敢先迈步。
刘邦带着张良、樊哙登上高台,底下乌泱泱一片脑袋。
他掏出那块狗肉干,当着所有人的面咬了一口,嚼得咔哧响。
“各位!”他声音洪亮,“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怕今天签了约,明天我们就翻脸收税;怕卖了货,回去路上被人劫;怕换了铁器,回头又被当成私藏兵器抓起来。”
底下人群静了几秒,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刘邦把狗肉咽下去,抹了把嘴:“我告诉你们,这些事,一件都不会发生。”
他一挥手,樊哙立刻带人抬上来三只大箱子,当场打开——全是五铢钱。
“这是第一批交易准备金。”刘邦说,“你们卖货,当场结钱,官府担保。谁敢赖账,砍他招牌。”
他又指向张良:“这位先生写了《通商令》,每一条都刻在竹简上,挂在市口。税率多少,罚则如何,写得明明白白。看不懂?没关系,旁边有讲解员,免费答疑。”
最后他看向樊哙:“这位猛将,以后不光杀敌,还要护商。他的队伍会定期巡逻,谁敢抢劫商队,他就抄谁的老窝。”
话音刚落,天上忽地刮起大风,黄沙扑面,台下顿时乱了起来。
有人喊:“天要变脸了!是不是不该开市?”
眼看人群要散,刘邦一把撕下袖子剩下的半块狗肉,分给身边两个围观的孩子,自己也嚼了一口。
“这点风?”他哈哈大笑,“我在沛县讨饭那会儿,蹲茅坑都比这风大!”
他嘴里嚼着,说话却格外清楚:“吃着狗肉,办着大事,风吹不散,沙压不垮——这市,今天必须开!”
话音落下,风竟真的小了。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洒下来,照在高台上的铜锣上,铮地一声亮响。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开市喽!”
紧接着,驼铃响起,马蹄踏地,商人们推着车、赶着牲口,缓缓跨过那道木栅栏。
第一笔交易很快达成:一个老汉用三张羊皮换了两尺蓝布,他摸着布料反复确认,突然跪下来磕了个头。
没人笑话他。
越来越多的人走上前,称重的、数钱的、盖印的,忙得不可开交。
张良看着人流,低声说:“这才刚开始。等这条路稳了,西域的葡萄、大宛的马,都能进来。”
刘邦点点头,目光扫过整个集市,最后落在通往长安的官道上。
“走吧。”他说,“该回去了。”
他翻身上马,樊哙紧随其后,张良收好最后一份记录竹简,策马跟上。
驼铃声顺着风飘远,集市上人声鼎沸,一口铁锅被抬进帐篷时,锅底磕在门槛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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