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了，整整四个小时，云意暄疲惫却又欣慰地走出了手术室。她拿掉口罩对江言说道：“手术很成功，先推到重症监护室观察观察，明天麻药散去，阿姨就会醒来，检查后没有大的不适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你是医生，其他的我就不嘱咐了，我先开一些药，先打三天的吊针。”说着手里还不停的写着一个个药名：“别急，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你还得打起精神照顾你母亲呢？这一个星期我一直在医院，放心。”把手中的药单递给江言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去休息一会。”
“我知道，师父谢谢你。”江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喉结随着话音轻轻滚动，眼神里满是郑重。
云意暄抬手虚摆：“跟我客气什么，谁让你喊我一声师父呢。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指尖点了点白大褂口袋，“我办公室的钥匙。”
江言立刻反应过来，手在裤兜摸索两下，掏出一串带着体温的银色钥匙，钥匙扣上还挂着枚褪色的平安符。他掌心朝上递过去时，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云意暄接过钥匙晃了晃，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轻响。她转身走向办公室，白大褂下摆扬起细碎的弧度。推开门时，消毒水混着淡淡雪松香扑面而来——桌面纤尘不染，病历本码得整整齐齐，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花，叶尖还凝着水珠。看来这小子确实常来打扫。
反锁房门的瞬间，她摸了摸耳后的桃花印记，整个人消失在空气里。再睁眼时，已经在暖黄光晕笼罩的空间里：落地窗外星河流淌，超大的别墅，一望无际的黑土地，鹅绒被蓬松得像团云朵。她一头栽进去，鼻间萦绕着阳光晒过的棉麻香，很快坠入深眠。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像落在棉花上，闷闷的却异常执着。云意暄从空间里退出来，睫毛扑簌簌扫过眼下青黑，指尖摸索着转开把手。门刚裂开条缝，就见江言抱着个铝制饭盒，局促得像棵被风雨吹歪的小树苗——他左肩胛骨微微前倾，拇指在饭盒边缘来回摩挲，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块洗不掉的药渍。
“师父，我、我看天都黑透了……”他喉结滚动，饭盒递到一半又缩回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张餐巾纸垫在底下，“食堂的红烧肉今天做得特别烂，您尝尝。”
饭盒掀开时，蒸汽裹着番茄酸甜味扑上云意暄面颊。三层餐盒里，米饭堆成小山，西红柿炒鸡蛋油亮得能照见人影，红烧肉码得方方正正，肥瘦相间的纹路像精心算过比例。她挑眉：“你小子，这顿饭怕不是花了小半个月零用钱？”
江言耳尖通红，挠头时带乱了额前碎发：“您救了我妈，这点钱算什么……”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兜掏出袋用作业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姐腌的糖蒜，您配饭吃。”纸包边缘参差不齐，能看见背面没写完的数学公式。
云意暄眼眶微热，她晃了晃装着糖蒜的玻璃罐：“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别再破费。”江言忙不迭点头，路灯将他影子拉得老长，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像怕她饿着似的。
第二日清晨，空间里的鸟鸣准时将云意暄唤醒。她咬着块全麦面包，看着镜中白大褂下若隐若现的黑眼圈，忽然轻笑出声——多久没这么有烟火气了？
重症监护室外，江言正和姐姐争执着什么。那姑娘穿着洗褪色的衣裙，鬓角别着朵廉价头花，见云意暄过来，立刻低头绞着围裙角：“云医生，我妈她……”
“先别急。”云意暄递过洗净的饭盒，指尖在听诊器上敲了敲，“我先去检查。”无菌服穿到一半，她忽然回头补了句：“红烧肉咸了点，下次让食堂少放盐。”江言耳尖又红起来，在姐姐揶揄的目光里挠了挠鼻尖。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江母正望着窗外发呆。见云意暄走近，她立刻挣扎着要起身，被轻轻按住肩膀：“阿姨别动，我看看恢复情况。”手电筒光扫过瞳孔时，老人忽然抓住她手腕：“闺女，你这双手啊，比我家言言小时候攥着的拨浪鼓还暖和。”
云意暄愣了愣，指尖继续动作：“阿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江母笑得眼角皱纹堆成菊花，“我这辈子见过的医生啊，就数你最年轻，有能耐。这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给治好。”
一切都检查完毕后，她笑眯眯的道：“各项指标都正常，今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云意暄摘下手套扔进医废箱，“但有件事得提醒您——”她故意板起脸，“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动气，更不能太过操劳。吃饭更是要少盐少腻。”
江母笑得直拍床沿，监护仪上的心率线跟着起伏。推床经过走廊时，江言姐姐忽然小声说：“云医生，我弟总说您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我还不信，这次真是不得不信了。”
云意暄挑眉看向低头装忙的江言，笑着说道：“我这点本事都被他夸出花了。”
阳光穿过走廊窗户，在白大褂上织出金色纹路。云意暄看着前方簇拥着病床的姐弟俩，忽然想起空间里那罐糖蒜——玻璃罐上还粘着半张便签，歪歪扭扭写着：“师父尝尝，我姐说比蜂蜜还甜。”
风掀起她鬓角碎发，远处传来住院部的广播声。她摸出白大褂口袋里的车厘子，指尖蓝光微闪——有些东西，比空间里的千年灵药更珍贵。比如这人间烟火，比如这声带着温度的“师父”。
这些日子，云意暄心里一直牵挂着江母的病情，每天早晚都会雷打不动地来给老人家检查身体。好在江母的身体已经大好。
这天，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病房里，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云意暄如往常一样，来到病房给江母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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