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翁法罗斯,这众神汇聚的永恒之地,塔兰顿为它刻录入法则——【获得何种事物,必须支付相应的代价】
神礼官,你所勾勒的宏大图景,实现它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人性”
“只需将那脆弱的、残缺的人性于【毁灭】中献祭”
只需支付这微不足道的代价,便能令寰宇众生都臣服于您的麾下。
来古士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可这话语里却分明藏匿着一条蛊惑人心的毒蛇。
“毕竟,身为神谕中的黄金裔...您早已决定将它舍弃,不是么?”
“.....”
沉默。
“呵...”
随后是一道意味不明的轻笑。
“退下吧,神礼官”,刻律德菈侧着头,瞥视向来古士一眼,随后转回身重新望着远处背负黎明的刻法勒,“我心中已有定数”
【燃冕者】、【独裁官】、【女皇】、【总帅】、【凯撒】。
世人曾予她许多种称呼。
背负命运的她如此应答。
“待我点亮【律法】的火种,焚尽旧日陈腐的规则”
“届时,翁法罗斯必能踏上遍布群星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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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幕外的但丁眼中。
似乎...
这位独裁的僭主,身负律法的半神,已将天平拨向天外寰宇。
来古士。
这决意要从毁灭中找寻生命第一因的天才,就如那引诱亚当与夏娃,吞食禁果的毒蛇。
他引动人心的欲望,要令这名为翁法罗斯的舞台,演绎一出自我毁灭的剧目。
“真是个一个令人发自内心,感到不安与恐惧的人...”
“不,他还能算是我们认知中的人么...我只能感到一丝冰冷与执拗的疯狂”
但丁,对这虔诚的信徒而言。
常年修习的信仰,令他在来古士身上,看见了那伊甸园中毒蛇的身影。
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来古士的行为上,更是那最后的一句语——【只需舍弃脆弱的人性】
...
那条毒蛇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哪怕一丝【强迫】或【命令】。
它始终以看似无害、甚至智慧的姿态介入,利用所谓【自由意志】【人性渴望】的话语,逐步引出人心里的禁欲。
“将【顺从】描述成【幼稚】,将【征服】描述成【自由】”
“...是啊,对于一群经由人为构建的生命而言,一旦揭露他们身上【注定的命运】和【虚假的存在】”
“那么,若是有挣脱这片虚假的大地,抵达真实的星空的可能...”
“将成为落水之人,拼命抓扯的绳索”
和但丁一样。
马可·奥勒,这位古罗马的皇帝同样在来古士身上,看见那副藏匿其中的面容。
而在此之外,他更加担忧的是刻律德菈做出的选择。
从目前来看,似乎来古士早就提前用【预言】的方式,讲述了穹和昔涟抵达后会采取的行动。
这种先入为主的姿态,若是稍微掺入某种引导。
例如——
【看呐,正如我所讲的一样,他们所贪图的不过是律法的火种】
【天外的救世主要扼杀你们抵达真实的可能】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十分危险啊”
“如果这位凯撒倒向来古士,那穹与昔涟,将走向奥赫玛的对立面”
...
就目前的信息而言,人们思索的方向,走至一条分叉路。
或许在某个特异点里,救世主真的成为了奥赫玛的敌人。
说不定,为了完成使命,救世主还会与清洗者这支【叛逆】的力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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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已偏移了原定的轨迹】
【若命数是天上的巨星,那它的游离或会牵动太阳,也会牵动今夜的潮汐】
在刻律德菈与来古士交谈的时候,另一边的穹和昔涟,正在整理分析着目前所获取到的线索。
如今的奥赫玛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天外世界。
“和历史上描述的一样呢,真是一位咄咄逼人的君主”
昔涟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他们与刻律德菈的对话,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一点提问的机会都没有。
不仅如此,刻律德菈话语中明显的隐瞒意味,也是满溢而出。
‘“是啊,这副蛮横的作风,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穹也附和着叹了口气,“那接下来,就该和黑塔她们进行下联络了”
“是啊,不过...”,昔涟停顿了片刻,随后突然换上一副笑脸,拉着穹朝云石天宫走去。
“接下来,就该去享受享受圣城声名远扬的沐浴文化,放松一下了”
面对这突兀的一幕,穹顿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循着昔涟暗示的视线看去。
发现周围有一群行迹可疑的守卫,正在监视他们。
“居然有人在盯梢么...”,穹快速收回了眼神。
“哼哼,看来凯撒并不像交谈中那样信任我们呢~”,昔涟低声说道,“不过也好,就乘着这个机会,去谈谈城中的虚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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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有些不妙啊。
“看来面对预言中的救世主,这位律法半神心中是警惕大于信任呐”
看着天幕中那些监视的守卫,李白心中不由得泛起担忧的情绪。
在这位政治敏感度有些逊色的诗仙看来,这就意味着刻律德菈在偏袒来古士,而防范着穹和昔涟。
这边给予监视,而那边却令人严格保守行踪...
“遭了,若是刻律德菈倒向来古士,那穹和昔涟岂不是要陷入危险了?”
“哎呀,这来古士的计策真是狡猾”
...
不过,相较于李白的担忧。
一旁的高适倒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太白,不要太小看这位奥赫玛的君主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腰牌说道,“还记得她给穹的令牌么——【见到此牌,如同见到凯撒本人】”
“再说了,若她真的敌视穹,为何要多次一举呢”
“依我看,这倒像是...平衡”
高适不觉得能够令这么多人追随的刻律德菈,会是一个简简单单就被他人话语蛊惑的人。
就从之前她强硬镇压元老院的手段来看,这绝对是一个极为强势的君王。
“而且,之前她和来古士的对话里,与其说是相信来古士,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
在他看来,无论是来古士亦或是穹,在律法的天平上,都不占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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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幕中。
在前往云石天宫的路上,穹和昔涟在路边听见了许多人对于凯撒政策的异议。
“听说了吗?同盟会议上,拉冬代表愤然离席”
“正常。凯撒一手遮天,哪次不是闹得鸡飞狗跳?”
“唉...又要打仗了,自从凯撒入主奥赫玛,我们就没过个安稳日子”
看样子,这位凯撒的处境和后世的阿格莱雅,也有许多相同之处呢。
“住口!简直是大逆不道!”
而就在两人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时,一句呵斥声突然响起。
那位【断锋爵】拉比努斯朝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要不是凯撒大人,你们早该跟着那帮元老蛀虫一起沉进湖里吃泥了,还能有命在这儿乱嚼舌根?!”
见此情况,那些人连忙散开,只留下一句蔑称——【凯撒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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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幕里,透露出了一则信息。
除去那些天然和刻律德菈对立的元老外,也有许多平民也对她连番征战的政策,抱有极大的怨言。
古希腊
“纵使被称为女皇的刻律德菈,也无法令这座城邦变得铁板一块”
希罗多德将这则讯息记录在书中,他从凯撒身上见到了阿格莱雅的影子。
两人所处的环境里,都存在有许多不安分的因素在。
不论是前者的独裁,亦或是后者的投票...看来,总是会存在着意见分歧。
“想来也是,对于知晓命运的她们来说,不断的征战是为了朝希望前进”
“可在大多数平民看来,这些都是令他们生活波兰不断的因素”
一时间,希罗多德有些感慨。
他身为外来的观测者,自然能够通过知晓许多【真相】,也知道若是不这么做,那翁法罗斯只会走向毁灭。
可是,若稍微换位思考一下。
身为一个【茫然无知】的奥赫玛公民,这一场接一场的战争以及元老院的舆论宣传...
“怪不得,刻律德菈会在后世被称为【独裁的暴君】,除去元老院的抹黑,这份过于强硬的姿态也在发挥着影响”
这简直是难以解决的矛盾,希罗多德在刚刚的记录边留下了自己的批注。
发动战争,和稳定的生活,天然就是对立面。
可惜,在这注定走向悲剧的翁法罗斯。
时间容不得它去思考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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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笑了,两位贵客”
“每次同盟会议结束后,城里难免有些虫豸坐不住”
在驱散完人群后,这位战士略显烦躁的向一旁的救世主问了声好。
“看来打仗的消息,令城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呢”,昔涟微微颔首,“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您一定很困扰吧?”
“哼!我只求眼不见心不烦”,拉努比斯摇了摇头,轻蔑的看向那些人群,“地生的虫豸到底碍不得天空分毫,只敢在荫蔽处抱怨烈日刺眼”
“况且,神礼官已对凯撒许诺了命运,这些跳梁小丑迟早会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神礼官?!
这个词瞬间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请问,您说的这位【神礼官】是?”,昔涟试探性询问道。
“...”
但很可惜,拉努比斯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语,他生硬的拒绝回答。
“凯撒有令,那位大人的行踪务必严格保密。”
.....
“呵,这位五大三粗的断锋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呢”
在离开的路上,昔涟忍不住笑了起来。
拉努比斯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的表现,着实有趣。
“不过,神礼官这个名字还真是不妙呢...”
对于这个名字,昔涟联想到的自然就是【神礼观众】。
再结合这处时空与原本历史的差异,多半就是来古士在暗地里捣鬼了。
“唉,不知刻律德菈对我们隐瞒了多少”
“最坏的情况下...或许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止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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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在刻律德菈和来古士交谈的场景出现后。
人们还能勉强的说服自己,来古士并未出手干预太多。
【许诺了命运】
那么拉努比斯的话,则是直接否定了一切。
“这些也好,穹和昔涟应该能反应过来,知晓来古士也在奥赫玛城内”
“这样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唉,只希望来古士抵达奥赫玛的时间也不长吧”
段成式不知是该为两人找寻到线索而高兴,还是为来古士对奥赫玛影响颇深而哀叹了。
从拉努比斯的话中不难看出。
只要地位到了一定程度,应该都是知晓【神礼官】,也就是来古士的存在。
这就意味着一种可能——来古士能够逐个引起这些人心中的欲望,催使他们倒向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穹和昔涟两个人,恐怕成为众矢之的了”
“光是说服一个凯撒就极为困难。要是其他的爵位拥有者,也都站在来古士那一边的话”
“恐怕只得打上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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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达这千年前的云石天宫后,俩人又听见了一处吵闹声。
“哼!什么同盟会议,不过是流着黄金血的禽兽们张牙舞爪的兽圈!”
“止战的【燃冕者】?分明是个德不配位的暴君!”
两位拉冬人,正直言不讳的侮辱着刻律德菈。
和之前所见到的抱怨声相比,这可要严重的多。
“呵呵,说得太对了!趁着凯撒的鹰犬还在围猎其他家伙,多过过嘴瘾吧”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冬霖爵】塞涅卡。
呵,多么相似的一幕。
她和拉努比斯一样站了出来,用那反讽的话语嘲笑着这些人。
“你...我认得你,你是那暴君的走狗!”,刚刚还在声讨刻律德菈的拉冬人,在见到塞涅卡的瞬间,立刻慌乱了起来。
随后,他又犯下了一道死罪。
“怎么,你来替那小矮子堵我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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