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一大早就在别墅门前迎来了自己的丈母娘。嘴里说着：“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黄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李先生道：“我不早点来，怎么能碰到你这个大忙人呢？”
李先生没有回答丈母娘的话，而是向司机挥了一下手，和善的问：“师傅，需要付款吗？”
司机正准备上车，听到李先生的话，忙道：“您好，已经付过了，谢谢。”
这种应该都是平台直接扣费的，所以，李先生刚才这句话问的就显得有点傻。
大概黄老太太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抬脚，就开始朝院子里走。李先生跟在后面，低着头。
进屋后李先生请黄老太太坐。可她却没有马上坐下，先是站在茶几这边环顾了一周，从电视、背景墙、茶几、沙发、再到远一点的储物柜、还有储物柜上的鲜花，甚至连挂在墙上的几幅画也都一一瞟了几眼。就好像她是第一次来到女儿家，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样。
李先生倒也没有不自在，只是陪她站着，再一次邀请道：“妈，您先坐下吧。”
黄老太太最后盯着那几束已经快要枯萎的鲜花看了一会。就又走到餐桌前看了看。餐桌上还有吃剩的早餐和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丽芳突然就有点心慌了，怕黄老太太怪自己没有及时没收拾。
可丽芳想错了，今天黄老太太可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来的。
只听她嘴里轻轻哼了一声道：“看来，小艾在不在家，也不影响你们的胃口和心情啊？该吃还是吃，还是这么丰富。”
李先生加重了一些语气道：“妈！您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过来餐桌这边时，李先生也是跟着走了几步的，只不过没有一直跟到餐桌前，所以这会长身玉立在客厅中间，眉目清冷的问出了这一句。
黄老太太马上就察觉到了女婿语气里的不耐，返身坐回了沙发上。李先生在黄老太太背后，面色平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也跟着回了沙发那边。她应该并不想把气氛弄的太僵。
丽芳马上着手收拾餐桌。
那边，李先生叫道：“大姐，你洗点水果出来吧。”
黄老太太马上说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是来吃水果的。”
以前黄老太太一来，就会笑咪咪的先和家里每个人都打招呼客套一番，看得出来她今天心里有事来的。
丽芳还是快手快脚的洗了些青提子用盘子装了，端去茶几上放着了。
黄老太太问道：“小李，你和小艾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搬出去了？昨天去我那里拿东西，我问她也不肯说。”
李先生说：“没什么，因为家庭琐事吵了几句，她想出去冷静冷静。”
黄老太太怀疑的说：“小李，小艾是我生的，我养的，知母莫若女。这孩子从小就脾气好，如果只是像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她是不会肚子里怀着一个，手里拖着一个搬出去住的。妈昨晚一夜都没睡着，担心了一晚上，伤心了一晚上。”
李先生叹着气说：“哎，以前我也说她脾气好，这次不知为什么这么较真。”
黄老太太质问道：“较真？你们俩难道就靠着小艾的好脾气、不较真过日子？”
丽芳没有听到李先生说话，隔了一会，听到黄老太太有些心疼的说道：“那你能和妈说说，你做了什么事情，小艾较真了？”
李先生说：“妈，今天您既然来了，我也不妨和您说实话，我和小艾之间本身的感情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君君以前是判给她妈妈的，现在她妈妈又准备再婚了，我觉得女孩子跟着继父生活，始终不方便，所以想把她给接过来。”
黄老太太有些着急的说：“不是已经接过来了吗？”
李先生说：“是，接过来手腕摔伤了一点，本来也没事的。可她妈妈知道了过来吵闹，我也因为心疼孩子，所以指责了小艾几句，她觉得委屈了。”
黄老太太说：“我明白了，孩子摔伤的严重吗？”
李先生放缓了语气说：“当时去看过医生了。骨裂。”
黄老太太说：“孩子摔了，别管严不严重，你们心疼，我也理解。可你们个个都去指责小艾，也于事无补啊。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一家人互相体谅？而不是跟着前妻一起指责自己老婆？”
李先生辩解道：“没有，我就是和她俩人私底下时说了她几句。”
黄老太太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问道：“小李啊，妈想问一问你，你是和前妻一家人，还是和小艾一家人呐？”
李先生问道：“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老太太说：“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前妻，怎么和别人的前妻都不同呢？随时能来家里摔盘子骂人，还能来指责你现在的老婆。君君是你的孩子，本来已经判给你前妻了。你又要接回来，小艾和我说过她的顾虑，可后来你坚持接，她也接受了。你试着去问问，这种情况，有几个妻子能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像中彩票一样去把人给领回来的？”
李先生说：“钱晓梅脾气不好，说的话就是耳旁风。她来闹我只当她是精神病，赶紧闹完了走人。”
黄老太太说：“你和前妻有两个孩子。小艾带孩子，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子，说到底，是给你看孩子。不是看在她钱晓梅的面子上，更不是给她看孩子，可如果连你都纵容她来伤害小艾，还顺着钱晓梅的话也来指责小艾，试问换了谁不心凉？”
李先生终于说道：“我也是心疼孩子。我已经说过了，以后再也不准让钱晓梅到家里来了。”
黄老太太说道：“你心疼孩子，呵呵，我想问问你，你有几个孩子？”
李先生没有吭声，这种小学算术题当然也不用回答。
黄老太太又说道：“你有四个孩子，不是只有两个啊。你们每次吵架都是为了前妻、孩子。以前妈总以为前妻是遗留问题，总有处理完的时候，可这都好几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再说孩子，都说孩子是家务事，可你们家孩子的事情前妻还掺合着，这就复杂了。”
李先生说道：“是比较复杂，我也一直在尽力平衡。”
黄老太太说道：“小李呀，妈以前也认为是事情复杂，现在看来，不是事情复杂，是人心复杂呀。你不是在平衡，你的心一直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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