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陈曦给左邻右舍拜年，和婶子大娘们拉家常。
大年初二，陈曦悄悄地去了刘小红所在的村子，要转两班车，来回四个小时。
算是去踩了个点儿吧。
京城附近的村子，再差也差不了哪里去，可要是说好，还真说不上好。
比起李奶奶娘家所在的村子差了一些，虽然只是看外表，可也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她没有进村儿，就路过看了一下，便往回赶。如此还是用了一天的工夫。
大年初三，陈曦又开始了翻译工作，这份工作是大头，是万万不能放下的。
到了大年初四，这个年过去了。
京城这边没了林家人在暗中觊觎，陈曦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时间很快到了正月十一，这天是陈曦的生日。
从早晨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盼着李向北的电话。
哼，这人生日她可是主动打电话的，没道理自己生日他不给自己一个电话呀。
除非，身不由己出任务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进了办公室，凳子还没坐热，厂长的秘书就进来喊人了。
“小陈同志，跟我去一趟厂长办公室，有你的电话。”
“好的，谢谢你王秘书。”
陈曦早就等这一刻了，跟科长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厂长秘书走了。
厂长办公室里没有人，王秘书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通电话了，然后他也走了。
“喂，哪位？”陈曦拿起电话来，轻声道，
李向北咳嗽一声，“是我。”
“哦，是你啊。”陈曦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今天可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李向北嘿嘿笑道，又朝着话筒小声说了句，“曦宝，生日快乐。”
陈曦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北哥，我听到了。”
李向北嘴角的笑也高高扬起，“你今天吃鸡蛋了吗？”
“吃了两个。”陈曦道，“你吃了没。”
“我吃了一个。”李向北说，“工作忙吗？别累着。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这边，我好提前打报告请探亲假。”
陈曦道：“你那边还很冷吧？出了正月或者出了二月？”
李向北想也没想地说：“就出了正月吧，我想办法多请几天假回去接你。
还有，你寄的被子收到了，都是你自己做的吗？做得真好。我都放好了，等你过来后，咱们再盖。”
“嗯，都是我做的。”
……
两人还没说多少话呢，陈曦就听到李向北那边有个人在用力地咳嗽，那声音一听就是提醒李向北时间到了。
果不其然，李向北说：“那，今天咱就到这儿，一会儿我给你写信。”
“好，那就这样，你自己保重。”
“你也保重！”
陈曦先挂断了电话，一看时间，嘿，才三分钟。
怎么说呢，李向北的领导有点抠门儿啊。
陈曦还是留了三块三毛钱在这边，这年头接电话也是要花钱的。
真是，打电话什么得太奢侈了，还是写信适合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跟王秘书说了一声电话费的事情，回到办公室，陈曦就在想怎么把工作卖出去。
莫青染看她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悄悄问：“怎么了？接了个不好的电话？”
陈曦笑着摇头，“不是，是我家那口子打来的，他问我什么时候去随军。跟我定下了时间，我正想着怎么把我这份工卖出去呢。”
莫青染眼睛一亮，“真确定了？”
陈曦点头，“真确定了，出了正月我就随军去。”
莫青染警惕地来回看了看，“小陈啊，你莫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陈曦很认真地说：“莫姐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很感激莫姐。”
确实，她跟着莫青染学会了基本绘画，现在画个小花小草的没问题。
莫青染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喜欢手工方面的书，我妈那里还有，下班回去我就做我妈的思想工作。
而且，我妈还很会做吃的，她做的糕点和中式点心，又好看又好吃。
我还知道她给每样糕点都写了笔记，我可以让我妈给你抄一份，还能让她把做法也写上。”
“真的？”陈曦眼睛亮晶晶的，“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莫青染摆摆手，“那么，你这工作打算卖多少钱啊？”
陈曦早就看出莫青染的意图来了，皱眉道：“我也没卖过工作，还真不知道这份工作值多少钱。莫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莫青染扯了扯嘴角，“实不相瞒，我有个小表弟，高中毕业快一年了，一直没找到一个好工作。
我小姨急得不行，还想让我小表弟再读一年书，可我那小表弟不是个读书的料，说什么要是再逼他，他就下乡去。”
“下乡？”陈曦问，“自愿的吧？”
这些人还不知道，再过上几年，下乡什么的就会变成强制执行了。
莫青染点头，“那肯定得自愿啊，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那可是乡下，我这双手拿不动锄头。”
陈曦道：“行啊，那我这份工作就卖给你小表弟。”
“真是太好了。”莫青染道：“我小姨家能出六百块钱，怎么样？”
“可以。”
陈曦也觉得这个价值很公道，新职员一个月才24块，六百块，得赚好几年。
不过，她这份坐办公室的工作是真的轻松，福利也好，买了不亏。
陈曦接着说：“莫姐，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莫青染正高兴着呢，赶紧应下。
陈曦道：“有空你就让你小表弟来跟我交接一下工作吧，我干完这个月，下个月你小表弟就可以直接来上班了。
只是，我不想让我改嫁的妈知道我去哪里随军了，还请莫姐帮我每个转寄一封信。
如果那边有信寄到纺织厂的话，也请莫姐帮忙转寄到我随军的地方。”
莫青染是知道陈曦和刘小红之间的事情，很认真地点头，“你放心，我这份工作是要干一辈子的，你们的信，就交给我好了。”
“多谢莫姐。”
就这样，陈曦在两天后跟莫青染的小表弟去找了李厂长，两人说明了来意后办理了工作转让手续。
李厂长也知道她要随军了，连说了几声恭喜。知道她想对随军地址保密，也应下了。
实际上，连李厂长也不知道李向北所在部队的具体地址。
上次陈曦政审的时候，厂里关于她的资料是寄到了京城的某个相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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