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井让代江去了,代江一走,邵云安就看向了王石井问:“代江想做什么?我怎么感觉他目的不纯呢。”
王石井:“他要去接子榆,咱们能不允吗?”
邵云安:“……”
王石井拍拍媳妇儿:“代江是什么意思也是他和子榆之间的事,咱们两个管不了。”
邵云安还是忍不住八卦:“代江对子榆不会有那个意思吧?”
王石井从男人的角度分析:“应该是有一点,子榆是单身,代江也是单身……”
代江是代明军收养的袍泽遗孤,后来给了他代姓,也是为了他能有一个好前程。
代江原来的姓就是“江”,所以叫代江。
代江也不负将军府的栽培,在永明帝登基后成了禁军副统领。
代江比王石井小3岁,年龄不算小了,不过一直没娶亲,继承了将军府的光棍传统。
也不是没有人跟代江提过亲,他表现得一直都是兴致缺缺。
可能是作为兄弟相处的代战厉和代战骁的婚事一直定不下来,代江要跟兄弟“同甘共苦”。
代江也算是郭子榆的熟人了。
自从他头一回奉命到忠勇村保护邵云安的安全后,只要宫里需要派人来忠勇村的,皇上和君后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这回送太子去追邵云安一行人,君后也是想也不想地就把太子交给了代江。
郭子榆还在县衙忙,忠勇村这边他可以暂时不管,赵村长可以帮很多忙。
加之去年忠勇村种了40亩的玉米,很多村民都有经验了,他只要把种粮给够村里就行。
但其他村子他得派人一一去指导,还有这堆肥、追肥的事,他也得先跟王石井问清楚再派人去实践。
郭子榆一边看下面送来的各村堆肥、良种分配情况,一边捶腿。
最近太忙了,他已经很久没疼的断腿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有脚步声进来,郭子榆以为是主簿进来了,头不抬地说:“交代下去,明天一早咱们先去‘八方村’。”
“八方村”就是原来的“邵家村”。
邵家村全村落罪,郭子榆把很多流民安置了过去,就更名为“八方村”了,表示村子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
“还忙呢?”
郭子榆猛地抬头,惊讶:“代副统领!”
代江进来时就看到郭子榆在捶腿了,他走上前说:“我来县上买些东西,顺便看看你回去没有,还在忙?”
郭子榆看了眼代江手里的布兜子,说:“最近是忙了些。”
代江:“天马上黑了,一会儿城门该关了,实在不行把这些带回去再看。”
郭子榆这才发现天确实很暗了,怪不得他觉得看得费劲呢。
郭子榆要站起来,代江立刻伸手扶住他,问:“腿疼了?”
郭子榆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笑笑:“没,就是习惯性地捶捶。”
代江也没戳穿,说:“那就走吧,我赶了车过来的。”
代江帮郭子榆收拾了些他要带回去看的文书,一手帮他提着,一手扶着他。
郭子榆想自己走,代江握着他胳膊的手跟钳子似的完全挣不开。
见代江是不打算松手了,郭子榆沉默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扶着郭子榆上了车,把两个兜子交给他,代江轻松跳上车,挥鞭。
郭子榆这才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代江:“嗯,买两双鞋子。你明早要去‘八方村’?远吗?”
郭子榆:“‘八方村’就是原来的‘邵家村’,不远。”
代江点了点头,转而说:“瑞郡郎今日不忙,做了晚饭,给你留了,很香,我也没吃,回去一道吃。”
郭子榆的心里一动,嘴上说:“好。”
代江接郭子榆回来后也没去打扰国公爷和瑞郡郎,他把郭子榆送回房,然后去拿饭。
饭菜热在厨房的灶火旁,代江提回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郭子榆趁着他去拿饭的空档已经换了衣服和鞋子。
这边,王石井和邵云安也是刚洗完澡在房间里说话。
活动量十足的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了,在空间里呼呼呢,三个大孩子也早早休息了。
王青明天要去书院,得早起;蒋沫熙还要去一趟码头,也得早起,邵云安就让他们早早都去睡觉。
王璟妍没事,所以晚上她会起来给两个“弟弟”嘘嘘。
小金在空间,小崽子快嘘嘘的时候会有动静,小金会及时把王璟妍拱醒,都不用定闹钟。
虎哥的咕噜声震耳,邵云安用脚踢了踢虎哥的肚子,虎哥翻了个身继续咕噜。
他又不是打呼噜,所以踢他没用。
突然,虎哥的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正跟媳妇儿说话的王石井见状坐了起来。
虎哥也坐了起来,明显是有人过来了,王石井下床,套上睡袍出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邵云安就听到了王石井在外面跟谁说话。
也就几分钟,王石井回来了,说:“是管家,说代江扶着子榆回来的,子榆好像腿不舒服。”
邵云安一听忙说:“肯定是最近太累他的腿疼了,你给他拿一坛‘醉花间’过去,就说让他喝了好睡。”
“行。”
邵云安从空间里拿了坛用空间的红酸果酿的“醉花间”,王石井换了衣裳,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邵云安回来的时候没带酒,这“醉花间”可以说是赵河给的。
郭子榆的腿之前一直有灵泉水温养着好了很多,后来邵云安没回来,他又越来越忙,老毛病就犯了。
如果郭子榆吃一颗“仙果”,那断腿处的神经问题肯定能彻底治愈,但邵云安没办法给他吃,而且空间里也没了。
灵乳的效力强,但量少。
搬了家之后邵云安没有在家中的水缸里放过灵乳,郭子榆自然也没机会接触到灵乳稀释液。
王石井去了一会儿后才回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代江还在那边,说子榆在泡脚,我就没进去,把酒给代江了。”
邵云安:“这绝对是有情况啊。”
王石井也不能装眼瞎地说代江对郭子榆那是纯纯的兄弟情,都是男人,是不是兄弟情他看得出来。
王石井上床躺下,邵云安好奇:“代江对子榆如果是真的动了心,那他俩谁嫁谁?”
两个人一个是县令,一个是禁军副统领,就算郭子榆以后不做县令了,去京城也是要做官的呀。
王石井挥灭烛火,搂住邵云安,闭上眼睛说:“他俩要真在一起了八成是子榆退。”
邵云安:“凭什么啊。”
王石井:“子榆好几回表示他不想做官,到时候看吧,现在八字都没一撇。
若子榆以后在哪个清水衙门做官,就算他是嫁人的那个也无妨。”
朝中官员也不是绝对的没有做男妻的男人,蒋康辰不就是内官么。
想想也是,邵云安也不纠结了,毕竟现在确实八字没一撇。
郭子榆这边他很是为难,但代江不走,他也不能冷下脸来把人赶出去。
回来后代江忙前忙后地又是给他提饭,又是给他倒热水让他泡脚缓解,他总不能不识好歹。
郭子榆与代江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从最初的不熟,到后来的熟稔。
郭子牧大婚那会儿郭子榆去京城,也跟代江吃过几顿饭,见过好几面。
但此前郭子榆对代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毕竟他身边能作为朋友的人不多,代江也算是一个了。
只是代江今日的表现令郭子榆不得不深思对方对他的心思。
郭子榆泡好了脚,代江给他倒了一盏“醉花间”,说:“喝了就去歇着吧。”
郭子榆:“文书还没看完。”
代江:“我帮你看。”
郭子榆:“……”
代江:“你明日一早要去‘八方村’,不赶紧歇着,你明日怎么走路?”
郭子榆:“……睡一晚就好了。”
代江:“那我念给你,帮你写,你躺着。”
最终,郭子榆也没让代江帮他念,而是他和代江一人一半把带回来的文书批完了。
有一部分文书涉及到各县的情况,代江不清楚;有一部分只是衙门的事情,代江还是能批的。
等到全部批完,代江让郭子榆去休息,他也要回房了。
郭子榆坚持送代江出门,代江跨出门槛就怎么都不让郭子榆出来了。
郭子榆抬头看着代江,忍不住出口:“代副统领,您……”
代江打断他:“私下里叫我的名字吧,我原本姓江,父母俱亡,是武威将军收养了我,又给了我‘代’姓。”
郭子榆:“……天也不早了,今晚,谢谢您,您也早些歇着。”
代江:“我回去了,你快歇着吧。”
代江转身大步走了,郭子榆目送代江离开直至看不到人影,他才慢慢转过身,关门。
靠着门板,郭子榆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边,大步往客院走的代江,内心却绝对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和郭子榆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永修县。
他对郭子榆有心,郭子榆估计只当他是最普通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说不上。
这次忠勇公和瑞郡郎回村,代江还挺遗憾不能跟着去,结果小太子差点哭塌了景幽宫的屋顶,他得了这个美差。
但再美差,他最多两个月就得回京了,日后什么时候能再与郭子榆面对面都未知。
代江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郭子榆是做官的,他是禁军副统领,他从不能要求郭子榆为了他不做官。
再者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要求郭子榆为了他不做官,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代江甚至想过若郭子榆能接受他,两人也不必成亲,就搭伙在一起也挺好的。
但前提都是郭子榆能接受他,现在八字别说没有一撇,落笔都没地方落呢。
郭子榆太累了,上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代江却是辗转反侧没睡着,一直在复盘自己今晚的表现。
第二天一早王石井刚起来没多会儿,代江就来找他了。
他也没进院子,怕邵云安还没起。
代江是想送郭子榆去八方村,郭子榆今天要在那边待一天,代江送了他过去就回来。
王石井道:“我今日不上山,你送子榆过去了就在那边帮帮忙吧。
他腿脚不利索,尽量别让他下地了。”
代江的眼睛微亮,但他有自己的职责。
王石井:“远哥儿今日都在后院,你留在府里也没法贴身守着他。”
王石井现在也是正经公爷了,这前后院的忌讳还是得有的。
一听王石井这么说,代江不犹豫了。
代江送郭子榆去八方村,并表示这是公爷的安排,郭子榆这边也得出门了,只能上了代江的马车。
代江前脚走,王石井后脚就进屋跟媳妇儿八卦去了。
邵云安啧啧:“看不出代江也很有心机嘛。”
王石井中肯地说:“追媳妇肯定得花点心思。”
邵云安:“你就没花。”
王石井喊冤:“谁说我没花?”
邵云安:“你哪花了?”
王石井理直气壮:“我色诱了。”
邵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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