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禁有些意外：“你咋知道？”
“谢小玉，不是和你说过别乱给陌生人开门吗？”
一个女声严厉地喊道。
女孩转头看向女人道：“妈，他认识咱们家。”
赵青山赶忙说：“我们是收旧家电的，您家有吗？”
女人想了下说：“仓房里倒是有一台黑白电视，打开之后也不出人，全是雪花，你要吗？”
赵青山清楚，这多半是显像管坏了。
这年头的人对家电都没多少了解，以为不出人就是彻底坏了。
他笑着笑，要是之前他自己收货的话，他现在就已经说收了。
但刚跟于老二取经之后，他知道不能那么说，于是笑着道：“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女人想了想说：“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将门关上了，谢小玉也被他带走了。
赵青山默默地看着关上的门，不由叹了口气。
他们北方虽然人贩子不多，但总有丧心病狂的。
这个谢小玉后来就被人贩子给拐卖了。
赵青山见到她时，她从广州的一个黑工厂跑出来光着脚，浑身上下全是伤，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周围的人都非常的冷漠，赵青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过去想办法，把她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因为他当时听出了谢小玉的口音和他是老乡，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但谢小玉依旧没有挺过去，艰难地说了自己家的大概地址和名字，就死在了他的怀里。
赵青山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谢小玉，因为这姑娘的脖子右侧，有一块儿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
“这丫头太小顶天儿了十四、五岁，不要不你再等几年？”
赵青山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对她有那个意思，就是偶然遇见过。”
他们话音刚落门再次打开，女人捧着台黑白电视走出来说：“你瞧瞧。”
赵青山看了一眼电线：“你这电线外边的胶皮都坏了，我得换，而且看着有些脏，40行吗？”
之前这种大件儿的电器，他都给50块的。
女人想了下：“反正放在仓房里占地方，行吧。”
赵青山给了女人40块钱，捧着电视放在了自己的三轮车上。
他转头对女人说：“我刚才路过那边热闹的地方，听那些下象棋的大爷议论，最近这边经常出现一些外省来历不明的人。”
“你家姑娘挺漂亮的，平时还是要多小心些，这要是被拐到南方去，可能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他不知道女人会不会信，说不定这女人还觉得他说话晦气，会骂人，所以他说完蹬着三轮车就走。
那女人歪着头看着赵青山的背影，转头一巴掌拍在了谢小玉的后背上：“死丫头，以后别到处乱跑，听见没有？”
谢小玉点了下头，瘪着嘴一脸阴沉道：“我下午要和同学去玩儿，奶奶都答应我了。”
女人冷着脸看着她说：“你奶从小到大没看过你。”
“张口说你是赔钱货，闭口说你是拖油瓶，你现在倒知道听她的了。”
谢小玉垂下头，小声嗫嚅道：“我知道了，我不是故意听她的，就是她要是不让我去，我不去不了吗？”
“你就让我去吧，我同学都去，就我不去，不显得我很不合群儿吗？”
女人严厉道：“你现在都学会和我撒谎了，我都给你同学打电话了，人家有的和父母出去溜达了，有的在家写作业，什么都去了？”
“你实话实说，你到底要和谁出去玩儿？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儿！”
谢小玉气得满脸涨红：“妈，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我都14了！”
女人也不说话就死死地盯着她，谢小玉也有个倔脾气，回瞪她妈。
双方僵持了3分钟左右，女人一巴掌就呼在了谢小玉的脸上：“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谢小玉被打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觉得特别的委屈，推开门就要走。
女人扯了她一把，却没扯住，眼看着谢小玉往外跑。
这时有个老太太从院子里走出来，拉住了要去追谢小玉的女人，埋怨道：“孩子都十四了，要是搁过去那年代都能成家了，你还总盯着她干嘛呀？”
女人态度稍微软和了些：“妈，这孩子怕是早恋了，我必须盯着他点儿，学业更重要。”
谢老太太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说着，她依旧拉着女人死不松手，女人只能看着谢小玉跑远。
女人忍不住叹气，挣脱了谢老太太的手。
谢老太太催促道：“那衣服还没洗完呢，她玩就玩儿去吧，饿了就知道回家了。”
说着，她又拉住了女人的胳膊，强行将她拖进院子里。
赵青山并没有走远，他目睹了这一幕，眯着眼睛盯着谢老太太，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老太太好像非常不想，让女人去追上谢小玉。
他联想到了赵柳氏，并不是每个奶奶都会疼爱自己的孙辈。
于是他直接将三轮车掉头，朝着谢小玉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于老二歪着头看着他：“这混小子抽了啥风？”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当着三轮车追了上去。
两人追了不到5分钟，就见到谢小玉正坐在路边哭，她身边儿还跟老太太。
这老太太五十多岁，把手帕递给他擦眼泪。
谢小玉道了声谢，就接过了手帕。
那老太太咧嘴一笑，嘴里的牙都掉了好几颗，看着有些滑稽。
赵青山直觉她是个人贩子，他赶忙跳下三轮车，几步走到谢小玉身边，一把抢过了手帕。
他另外一只手就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儿，老太太立刻尖叫起来：“你他妈干啥，放开老娘！”
她一张口，赵青山就听出了她不是北方人。
她说这边儿的话说得很生硬，应该是外地过来的。
于老二有些傻眼的盯着赵青山提醒道：“你别乱来，你这是干啥？”
赵青山严肃道：“她是从外省来的人贩子，这手帕上有药粉，是他们这些拐子的独门秘方叫听话粉。”
“一旦吸入了听话粉，就会神志不清，南方的拐子有不少用这种方法拐卖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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