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开发者权限，南荣像是从生存模式直接切到了创造模式，不需要借助传送魔法，也能在纳奇亚大陆之上任意穿行。
他一边寻找那个升维魔法阵的源头，一边困惑地思考。
冒险家协会那样的草台班子，是怎么让维尔里希接触到魔法并且顺利学成到能够破解梅林手札的程度的。
……还是说沃德他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天才？
可是能够拥有这种天赋的魔法师又不是大白菜，随手在菜市场就能一挑一大颗。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于是很理所当然的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了背锅王雪莱。
他还是没能拗过雪莱，只好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对方听。
之所以不太敢告诉对方，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太了解彼此了。
这种了解不在表面上，比如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南荣也不会去过问一看就是贵族少爷的雪莱的具体身世，而雪莱也不会追问身为黑巫师的南荣是在接什么委托。
他们的了解更像是一种没来由的默契，于是两人的想法、行为都会自然而然的趋同。
于是南荣只说了自己也准备试试那个能将世界升维的魔法，不过得先去关停之前的那个。
听起来轻松又自然，南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端倪，以至于雪莱死活不让他走，再三追问南荣是不是要瞒着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当然是有风险的，毕竟这玩意也没有成功的先例，谁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呢。
不过有一样东西，是两位失败的“前人”都没有的。
那就是系统的最高权限。
假如说，这件事由他来做的话……
成功率肯定会比那两个只能撬取部分权限的原住民要高一些的。
只是他这具身体，是由“开发者权限”为他生成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升维成功，也就不会再受任何系统的制衡，成为一个独立而完整的新世界……那么他的这具身体还会存在吗？
而且到时候，他的意识，恐怕也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顺利地回归现实了吧。
这就是他向雪莱隐瞒的风险。
如果将这些告诉雪莱，对方会疯掉的吧。
南荣叹了口气，又想：算了，这魔法阵也不一定能成功呢。
搞不好到时候也失败了，这支离破碎的脆弱世界可经不住再崩塌一次了，那就只能用上最后的保险了。
——也就是让外面的人关停服务器，直接用覆盖的形式重启这个世界。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似乎自己都是最后一次见雪莱了。
所以犹豫再三，他还是去见了对方。
本来想感怀伤秋地同对方道个别，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反而被对方按在椅子上泄愤一般亲了一会。
雪莱当时看他的眼神又哀伤又幽怨，挡在他面前，逆着光，看起来暗得可怕，好像正在揣测什么阴暗的念头。
南荣怀疑，如果自己当场说出实话的话，雪莱会想把自己囚禁起来，好不让自己去送人头。
于是南荣只能胡乱地搪塞了几句，然后落荒而逃了。
-----
他几乎绕着整个纳奇亚大陆跑了一圈，最后发现踏破铁鞋无觅处，那魔法阵就设置在作为西部大陆中央的主城纳奇亚中。
南荣疲惫地叹了口气，站在倒坍的城墙边极目远眺，看到了一座颇为眼熟的建筑。
是那座历史悠久的，歪斜的了望塔。
他曾在维尔里希的面前，从塔顶一跃而下，打碎了对方给自己编织的那个幻境。
那天的场景好像重现了。
南荣有最高权限，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从相隔半座城之外的城墙上，倏地出现在塔顶之上，也就是维尔里希的面前。
那个魔法阵的运行已经被中止了，维尔里希裹着一袭黑袍，坐在塔顶的扶手上和他对视，风把他的黑袍吹得翻飞，好像一只随时都要飞走的蝴蝶。
维尔里希叫他：“老师。”
南荣看看地上的魔法阵，又看看不远处坐着的维尔里希，困惑了一会。
奇怪，按理说维尔里希既不学魔法，也不当主教，为什么还会叫他老师。
……他们应该认识吗？
维尔里希的红发歪斜地束成一个小辫垂在肩头上，鼻梁上架着一副坠着长链的金边单片镜，琥珀色的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对方看起来和他印象里并没有太大的分别，让南荣忍不住怀疑，他不久前回去改变的那一段过往其实是他自己的臆想。
南荣忍不住问：“你认识我吗？”
维尔里希的手撑在扶手上，朝着南荣勾起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南荣：？
不是，这句话的男鬼味有点太重了吧。
他喃喃道：“可是……不应该啊？”
维尔里希的目光垂了一下，然后抬起了一只手，向他展示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南荣瞪大了眼睛。
——是南荣用系统权限直接给维尔里希生成的那张身份证明。
……这也行。
好吧，失策了。
假证是过不了审核的，这是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
于是当时南荣就顺手用系统权限给维尔里希做了一张身份证。
南荣在内心默默地复盘，心想，这玩意毕竟是系统生成的，算是“舶来品”，多半是开服的时候被游戏系统扫描出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维尔里希勤勤恳恳在协会努力了大半辈子，本来都长成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了，结果某天两眼一睁，脑子里响起来“叮咚”一声。
他握着刀从床上弹射起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戒严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奇怪的声音的源头。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挥之不去的方框，上面悬浮着一些方方正正的文字。
【……检测到＠％￥……＊＆校正中……】
【剧情人物[维尔里希]重启中……】
【重启失败！】
【世界线重叠中……】
哈？
于是滔天的记忆像海啸一样，骤然淹没了目瞪口呆的维尔里希，他头痛欲裂地倒在了房间的地面上，抱着脑袋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叮咚——】
【玩家[维里]，欢迎您再次回到纳奇亚大陆！】
半晌，维尔里希吐出一口气，缓缓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扶着脑袋，视线发虚地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半晌咬牙切齿地笑了起来：“……老师，你可真是……”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穿越十五年，世界怎么公测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