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我见过那个葫芦。”
看着突然出声的老者，姜淳于和林小七都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能找到第五个葫芦，我希望能拿来给我看一眼，也算了却心愿吧。”
姜淳于没吭声，她都没说要去找。
她确定了，这第五个葫芦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是个大邪物。
你看，奶奶闺中好友加上她一共五个人，得了五个葫芦。
不说都早死吧，反正没一个人寿终正寝的，都是早早就去了。
去的最早的一个就是这第五个葫芦的主人，比姜淳于的奶奶好早好多年。
死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听说，就连她的尸骨都不知道在哪一片的土地下面。
那场战争死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孤坟。
这些孤坟里，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班，一个连，甚至不是同一个军区的战友。
他们并肩作战，最后一起埋骨青山。
“这是我画的地形图，你们要去的话，等春暖花开就可以去。现在天寒地冻的，就是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看着老者递过来的纸张，姜淳于看向林小七，快帮我做个决定。
她有点扛不住了，心里却是很好奇。
你说五个葫芦都得到四个了，最后一个她能不想要吗？
但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姜淳于又不傻。
就她现在做的功勋，足够她风风光光活到老，都不带愁一点的。
姜淳于觉得这老者就是故意在坑她。
你想要葫芦你就去找啊，为什么要让我去。
阴谋论的话，姜淳于甚至怀疑，自己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和这老者也有关系。
不然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前辈……”
林小七刚张嘴，一阵山风吹来，呛的他咳嗽不止，后面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姜淳于一看，老天爷都要她拿着的意思吗？
可她有反骨哎！
“前辈，多谢您的提点，那这地形图我就拿着了。”
至于去不去找，再说。
老者笑了：“嗯，记得，二月二出发，不要提前。”
“好，多谢。”姜淳于把老者给的地形图收好。
“你们走吧。”
说着，老者抬手把茶壶里的水倒进了面前的碳炉子里，“天要晴了，以后要是想来就自己来，我这随时欢迎你。”
神神叨叨的。
姜淳于和林小七起身告辞的时候，苍茫的天空隐约现出了一轮红日。
随即，红日跳出云层，万丈光芒撒向人间。
下山路的不比上山好走多少，还是那个少年送他们，这次好像又换了条路。
姜淳于几个也不问，跟着下山就行。
总不能把他们拐深山里卖了去。
三个人，一个人拄着一根棍子，只有那个少年在山间行走宛如平地一般。
姜淳于和林小七都发现了，这一趟山上之行，很明显姜淳于恢复了许多。
起码，下山的路没要人背，自己就走的很稳当。
上山用了两个多小时，下山却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走到山下，姜淳于的那股劲才泄去，她斜靠在林小七身上，腿软胳膊软浑身好像都失去了力气。
刚才那个健康的姜淳于，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车子在雪地里停了有些久，一下两下还启动不起来。
小戴和小七去山坡下翻找，扯了埋在雪地下，干枯的野草和柴枝用火柴点燃，慢慢地烤。
姜淳于被林小七抱到车里避风，看着他们俩个忙忙碌碌。
回去的路，因为解冻，不太好走。
车子在路上行驶的时候要小心又小心，才能不会打滑，滑落到沟渠里面。
等上了大路，姜淳于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她其实有些后悔，不该来这一趟。
来了后好像心里越发惦记那第五个葫芦，总想着要不要去找它。
要是路上再出点什么事情，那真是得不偿失。
自己受伤没事，拖累了小戴可就罪过，人家还有十几天就要结婚了。
不管是伤了，还是破相了，那都不行。
一路担惊受怕到了家。
推开院门，又闻到了浓烈的肉香。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只要他们回来，老张叔都会有热汤热饭的在等着他们。
回家的感觉真好！
吃了顿有点迟的中饭，小戴开车回去忙活结婚的事情。
今天不用他接林老，因为林老没出门，一直在家等着姜淳于和林小七。
“见到老姚了？”
“爸，他就是你口中的姚师傅？”
“嗯。”
林老看向两个孩子，“那个老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丢到了道馆，跟着师傅师兄学了十几年的道。当年他整个师门就留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看家，其余都上了战场。最后只回来老姚一个人，他的师傅师兄师弟都没了。”
道馆也被鬼子一把火烧了。
姜淳于找了个椅子坐下，反复思索今天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上山，那个孩子带他们绕路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小七问：“爸，你和姚师傅到底卖什么关子，我总觉得那人神神叨叨的。”
“老姚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我才让你们去找他。”
林老真不知道玉葫芦的事情，“那年小鱼去海外，我去找了老姚。老姚说有些路是注定要走这一遭的，至于怎么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人不同，结果也就不同。”
姜淳于好奇道：“姚师傅是道家，我怎么听这话像佛家说的。”
“道家和佛家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是走的路不一样而已。这么多年发展下来，相互交融也相互影响，有不同之处，也有相通之处。”
佛家和道家都讲究随缘，这随缘就是指随顺因缘、顺应机根之缘而定行止。
佛家的随缘是顺势，而道家的随缘是顺心。
所以才走出了两条不同的路。
姜淳于又问：“姚师傅让我去找一个玉葫芦，这个玉葫芦和姚师傅有什么关系？”
“那个玉葫芦是舒欣送给姚师傅的定情之物，姚师傅因为自己道士的身份，给拒绝了。后来，舒欣就死了，老姚去找了三天，连舒欣的尸首都没找到。”
想起往事，林老眼里都是回忆。
当初他和林小七妈走到一起，还多亏了舒欣帮忙。
可惜，好人不长命。
舒欣那么好的人，竟然是五个人中最早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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