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雨停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酒店房间，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王奕睁开眼时，周诗雨还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两下，是田中警官发来的信息：“王法医，根据工藤先生提供的线索，我们已在大阪抓获蔡明娟前夫张浩，他对毒杀罪行供认不讳，多谢您的协助。”
王奕轻轻关掉手机屏幕，动作轻得生怕吵醒怀里的人。指尖划过周诗雨柔软的发顶，心里忽然松快下来——从北海的灭门案到上海的人体雪人，再到京都这场猝不及防的毒杀案，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能在这一刻彻底舒展。
“唔……”周诗雨在她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天亮了？”
“刚亮。”王奕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案子破了，张浩抓到了。”
周诗雨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她撑起上半身，睡乱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是因为新一找到的线索吗？”
“嗯。”王奕笑着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张浩承认是为了商业机密才下毒，还想趁乱拿走蔡明娟随身携带的U盘，所以才动了她的腰带。现场的玻璃碎片是装氰化物的小瓶子，被他故意打碎伪装成意外。”
周诗雨长长舒了口气，扑回她怀里抱紧：“太好了……这样就能安心回家了。”
收拾行李时，周诗雨把那件没来得及在温泉好好穿的米色浴衣叠得整整齐齐，放进箱子最底层。“下次再来京都吧，”她摸着浴衣领口的山茶花纹，“那时候一定要安安静静泡次温泉，谁都不许打扰。”
“好。”王奕应着，把两人的护照塞进包里，目光落在桌上那本画满案情分析的小本子上，“这个要带走吗？”
“当然要。”周诗雨把本子放进随身的背包，像是在收藏什么宝贝，“这可是我第一次帮你破案呢。”
去东京机场的路上，工藤新一打来电话，说他们正好也要去机场附近的医院做产检，可以顺路送他们。“正好也算是正式道别。”他在电话里说，“志保还说要给你们带点伴手礼。”
见面时，宫野志保拎着个精致的纸袋站在停车场，浅灰色的风衣被风扬起一角。“这是给你们的，”她把袋子递给周诗雨，“里面是东京车站买的和果子，还有两盒志保亲手做的曲奇。”
“太客气了。”周诗雨连忙接过，袋子里飘出淡淡的黄油香，“我们都没准备礼物。”
“等孩子出生，你们来日本看我们，带罐上海的大白兔奶糖就行。”工藤新一替宫野志保拉开车门，语气里满是期待。
车子驶上高速时，窗外的东京塔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剪影。周诗雨和宫野志保坐在后座，低声聊着育儿经——虽然她们一个还在憧憬，一个刚刚起步，却有着说不完的话。王奕和工藤新一则在前排聊起案子，从氰化物的来源聊到审讯技巧，偶尔提到郑丹妮他们，王奕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想念。
“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工藤新一忽然问，后视镜里映出他促狭的笑，“上次志保问起，你还支支吾吾的。”
王奕的耳尖微微发烫，瞥了眼后座正认真看风景的周诗雨，低声说：“等忙完这阵子，想在秋天办。诗雨说喜欢梧桐树落叶的样子。”
“秋天好，不冷不热。”工藤新一点点头，“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们，就算志保临盆，我也得代表全家去喝杯喜酒。”
宫野志保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轻声说：“婚礼场地要是需要参考，可以问我。我认识几家不错的策划公司。”
周诗雨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肯定要麻烦你。”
机场的停车场到了。王奕和周诗雨解开安全带时，工藤新一忽然叫住她们：“对了，张浩的案子后续可能需要你们做个远程证词，京都警视厅那边会联系你们，别嫌麻烦。”
“放心吧，我们会配合的。”王奕拿起行李箱，“倒是你们，照顾好志保和宝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
四人站在航站楼门口道别。阳光正好，风里带着点樱花的淡香。宫野志保轻轻抱了抱周诗雨：“路上小心，到了上海给我们发消息。”
“嗯。”周诗雨眼眶有点热，“你们也是，产检顺利。”
王奕和工藤新一击了下掌，像是男人间的约定：“保重。”
“保重。”
看着工藤新一护着宫野志保的背影消失在车流里，周诗雨忽然叹了口气：“他们真好啊。”
“我们也会一直这样的。”王奕握紧她的手，拉着行李箱往航站楼走，“走了，再不走要误机了。”
办理登机手续时，周诗雨把宫野志保送的和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包。“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也像志保的宝宝一样可爱？”她忽然抬头问，眼睛亮晶晶的。
王奕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会的，肯定像你一样，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梨涡。”
周诗雨的脸瞬间红了，轻轻捶了她一下：“谁跟你说要宝宝了……”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过安检时，王奕脖子上挂着的工牌被安检员注意到——照片上的她穿着法医制服，表情严肃，和此刻牵着周诗雨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您是法医啊？”安检员有点惊讶，“好厉害。”
王奕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周诗雨的手。
候机厅的玻璃窗外面，飞机正在缓缓滑行。周诗雨靠在王奕肩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有在清迈夜市拍的搞怪合影，有京都雪地里的温泉旅馆，还有刚才和工藤新一夫妇的道别照。“这次旅行虽然有点波折，”她轻声说，“但我很开心。”
“我也是。”王奕看着照片里周诗雨笑得眯起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以后每年都出来一次，去冰岛看极光，去新西兰看星空，把所有没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
广播里传来登机通知，两人站起身，手牵手走向登机口。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王奕回头望了一眼东京的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
或许旅途总有意外，就像人生总有波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仓促的告别，也会变成下一次重逢的序章。飞机起飞时，周诗雨靠在王奕肩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王奕看着窗外渐渐缩小的城市，在心里默默说：
“我们回家了。”
而家的方向，永远有彼此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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