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说的？”
林乔咧了咧嘴，哭笑不得，说了句烂话。“我有对象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今天下午那个女生，和你什么关系？”
江鱼没有收回砸向林乔身侧的护栏的拳头，她的声音稍稍平和。
“还有刚刚那个女生，你俩又是什么关系？”
林乔咽了口唾沫，心想大姐你有点干涉我的生活了吧，我本来就是班长和其他同学关系不错应该没啥毛病吧，退一万步就算我林乔真是渣男脚踏两只船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啊……
但是看目前现在的局势，这些话林乔根本不敢说出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平静。
“下午和我一起出去的是李夏至，是我的朋友，刚刚和我说话的女生是顾佳丽，我们班的副班长。”
“你和李夏至谈了吗？”
“没有啊。”
“那你还和她一起出去玩？”
“咳咳……”林乔呛了两口气，想起了李夏至之前和他说过的班级里隐隐约约传播的谣言。
看来在压抑的宜月三中，男女生稍微走近一点都会引发火星。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许霜提出要给他补课，还好那时候他拒绝了，不然要是真传出些谣言什么的影响了她的成绩，那他林乔真是罪莫大焉。
又有一股酸涩悄悄爬上来，看着江鱼茶褐色的眼睛，原本他想说出的一些解释顿时有些无力出口了。
坐在他心脏上那个手转尖刀的小孩冷冷地嘲讽了他一句。
想得太多了吧，就像你这样的，估计也传不出什么谣言，人家只会说哎哎那个谁是许霜的舔狗吧……
“我之前和你说了假期一起出去玩会儿……你说你要学习……”
江鱼的话音有些踌躇，同时发力握紧了林乔身侧冰凉的栏杆。
“我就是去学习了，和李夏至一起，是她拜托林秋雨给我俩补补课，补完课后她家里有点忙，之前他妈帮过我，所以我想着也应该帮帮她，你要想求证可以问林秋雨。”
“那你和顾……”
“她认为他哥喜欢许霜，想让我给她出谋划策，非得逼着先问我喜不喜欢许霜……”
林乔放松身体，依靠住栏杆，脑袋有些摆烂地微微后仰。
他看向江鱼，扯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许霜呢？”
江鱼微张着嘴，平举着的胳膊缓缓落下。
风停了，11班原本趴在窗户看热闹的同学似乎也感到有些无趣，收回了目光，长廊的另一头三三两两的同学说着笑着，下楼回寝。
笑声从左到右，喧杂而寂寥。
“你喜欢许霜……”
林乔愣住了，他看着江鱼的眼睛，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还是说她是在诈自己，就像没分班前那时一样。
“你别听朱鹏和牢李瞎说……”
江鱼摇了摇头打断了林乔的话，同时稍稍后退两步，双手插兜，给林乔腾出“逃跑”的空间。
“每次说到她你总是丧丧的。”
“上次元旦晚会你和她坐在一起的吧，我在台上看见了，走的时候你脸色很差，表情很难看……”
“就跟现在一样。”
林乔浑身一僵，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他哈了一口气，好像吐出一口郁结胸中多年的浊气，吐出后他也无力再挺直脊背，控制不住地微佝着腰。
你引以为傲的演技看来也是破绽百出，就连江鱼这样神经大条的女生都能看出来。
怪不得李夏至没认识他多久就询问他和许霜的事，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演技过于拙劣。
他耷拉着眼。
连李夏至和江鱼都能看出来，聪明如许霜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在路过时演技大爆发地打招呼，说话时的结结巴巴，扫过她若有若无的视线。
卑劣，恶心……
就连别人都能看出来了……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对你依旧不远不近？人家是有家教有素养的白富美，如果仅因为你卑微的喜欢而跟你交涉，你想得美！
“我真的不喜欢她，不骗你。”林乔声音有点低。
他也不知道江鱼有没有听清，但这句话更多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仿佛能将这句话说出口他就没那么悲催了。
如果他不喜欢许霜，那悲催和失败就永远追不上他。
“呃！”
后背又被一记重击，由于没有提前防备，林乔的表情有些扭曲。
江鱼一拳捶到了他驼着的后背。“腰挺直，马上都没我高了。”
“你你你有病啊……”
江鱼笑了一声，重新把手插回兜里。
“就算喜欢又怎么样，把腰都喜欢弯那还不如不喜欢。”
“就像练拳，再好的拳，把腰练弯了那还不如不练。”
“喜欢她就先挺直你的腰，考两次前60进了零班再说，而不是一边幻想一边又自我安慰我不喜欢她，太衰了吧！”
她转身走进11班，教室的护眼暖光灯把她的影子投射到走廊的地面，她随后把后门带上，影子收敛变细。
直到留有一丝门缝时，林乔从门缝中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最烦看到别人弯着腰了，以后你再弯腰我见一次打一次！”
江鱼的语气欢快，看来在林乔身上施加了报复性的两拳之后她心情好转不少。
林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背，不自觉地挺起腰，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秘密的再次暴露吗？
应该不算吧，他又没有承认。
回到12班，顾佳丽正站在讲台上，低头捣鼓着平板，估计正在对这周的化学周考答案。
见林乔进班，她伸头往班门口瞥了一眼，见江鱼没有“追杀”而来她松了一口气。
“班长你没事吧。”
“还好。”
林乔回到座位，把李夏至书本杂乱的桌面收拾整齐。
抬头，顾佳丽正在看他，察觉到林乔的视线，她笑了笑。
顾佳丽把平板放在讲台上，拾起一只粉笔，踮起脚在黑板的右上角写下一个“期中倒计时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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