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净房的窗户正对着这边的更衣室，虽然隔了层窗户纸看得不是很清晰，可听到的热闹也尽够了。
俗话说人多的地方就有热闹，她们不止听着何家的事情，还听了看了一箩筐其他人的八卦。
就比如方才，她们听到两个大婶儿说起上一次亲眼目睹邻居捉奸的情景，与今天何家的场景还有几分相似，不过尺度可比今天大多了，那女子的肚兜男子的亵裤上绣的什么花纹她们都记得。
又比如，她们看到人群之中两个已婚的男子偷偷牵手，宽大的袖子挡着，他们的妻子在一旁毫无察觉。
“你个贱婢怎么敢这样跟我表婶说话。”谢南蓉将明月推开，看向人群，“三姐姐不在这里是吧。”
谢南蓉将方才对于氏说的话又夸大其词地说给众人听。
说完后她揪着许芳芳，“你说，是不是你骗我来的？还有你的同谋呢？”
许芳芳哪里想到这天衣无缝的计划能出差错，还连累了何柔儿，害得自己暴露。
她不敢多说，只摇着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干过，就连谢三小姐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男宾那边传来声音，“在下见过这位许小姐，刚才她在外院那边鬼鬼祟祟的。”
接着有人附和，“她好像一直看着郑公子。”
谢南蓉的话似乎被证实了，不少人都骂着许芳芳。
“没想到这小姑娘心肠这么毒，来人家家里做客，还害上主人家了。”
“是说她的眼神看着奇怪，原来一肚子坏水。”
“那另一个害人的呢？那位可是这四小姐的亲姐姐。”
他们不敢多说伯府小姐的事情，却不妨碍心里鄙夷。
许芳芳被母亲提到一边数落着。许父见女儿的表情，猜到事情跟她有关，但不至于像谢南蓉说的那样糟糕。
许父对着何鹏和于氏赔礼道歉，又提出想细查一番，找下人问话。
于氏当然不允，何鹏陷入纠结之中，却听见下人来报。
“老太爷来了——”
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在自己寿宴上闹出来的，何亮送走有急事的新城侯之后，也只有捏着鼻子出来控场。
不止他来了，何莹、何氏和谢希濂也来了。
之前在戏园子里，县主走后何氏也坐不住了，带着侄女何莹去找丈夫、哥哥说话，留儿媳柳氏和侄媳于氏在戏园子待客。
后来于氏又走了，柳氏见戏园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她也懒得管。
反正是在别人家，婆母和亲戚都不在，园子里只剩几个认真看戏的年轻女子。
自家小辈也用不着操心，她大女儿在一边安静地看书，小女儿去何柔儿院子了。
柳氏乐得自在，正偷懒靠在丫鬟身上打瞌睡，任由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何莹故作惊讶，“怎么回事？大家聚在此处作何？戏台子那边都没人，弟妹带着她们回去听戏吧……”
戏台子上的戏哪里都可以看，可何家这么精彩的戏却难得一见。
见人没怎么动，何亮接着说：“鹏儿不是说要和郑指挥比武吗？大家不如看他们比划比划。”
何亮的话还是有几分重量，今天来这里给他祝寿的人都愿意给他一个面子，正准备往回走，却见儿媳于氏朝他跪了过来。
“公爹，你可要给我们柔儿做主。”
人走了，好像又没走，走得慢的人成了第一排的吃瓜群众。
何鹏恨不得捂住于氏的嘴。
本来事情马上就可以在自家解决，到时候给外面一个说法就好了，被妻子这么一闹，谁还愿意离去。
于氏确实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大，就算自己女儿吃亏嫁入郑家，也要坏别人名声拖别人下水。
许芳芳有她父亲护着，许家提出大肆调查，暂且可以放一放。
但谢三却不可轻易地逃过。虽然谢家是伯府，但谢南音不被重视远送江南早没了情份，且谢家有姑母斡旋，她肯定会帮着柔儿。
果然，姑母听她说完，大怒着要拿谢南音。
何氏骂够了，感觉到这戏快唱不下去的时候，屋子里的宋妍君戳了戳沈若犀。
“你怎么还不出去？骂你这么久了真沉得住气。”
“不把她当回事儿就行了，等她说累了我再出去。”
沈若犀发现自己顶着谢南音名头的好处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别人骂谢南音时又骂不到自己头上，她当然不当一回事，宋妍君却对她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她们所在的这间屋子门开在另一边，周围无人，沈若犀提起裙摆悄悄地走出去。
到了一棵大树后，她对宋妍君招了招手。
“过来啊县主。”
宋妍君抽了抽嘴角，这么不得体的动作她做不出来。
不知吹了什么东西，就见宋妍君之前派出去的婢女瓶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揽起她的腰轻轻提步就到了沈若犀面前。
沈若犀觉得自己偷偷摸摸的动作像小丑，好气啊，不过这个轻功确实帅。
三人转了一圈才出现在吃瓜大队的后面。
沈若犀走在宋妍君主仆的前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她想了一个绝妙的破局方法。
她戳了下站在最后那两个牵着手的男子，“那个……你们的手能不能放开一下？我借过。”
两个男子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却因动作过大被人看见。
“什么？”一男子的夫人脾气暴躁，见状拧着他的耳朵，“老娘还以为你天生体弱身板小，从不逼着你同房，没想到你原来喜欢男人！”
“夫人听我解释……”
“那你到底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
身后的动静渐渐地就听不见了，人群自动开出一条道，沈若犀好不容易挤到人前，一回头却发现瓶香护着宋妍君，轻轻松松地走了过来。
一回头，何氏的唾沫星子差点就喷到她的脸上。
“孽障还不跪下！看看你做的好事，柔儿怎么得罪你了？”
谢南蓉在一旁煽风点火，“表姐曾和她有过言语上的不快，一定是她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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