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仁发现今天陆家宴席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他看过去，那些人就收回目光，还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
又不是断袖，他们搞这些名堂干什么？
他想探究追问，但那些人又说没什么，让他喝酒就是了。
可太医让他不要喝酒，谢守仁只能吃菜。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等他的注意力被转移过去，总觉得背后发凉。
一次他突然回头，发觉那些人一直盯着他的下面！
谢守仁吸了口凉气，真是断袖？
不对！他们不会知道了什么？
谢守仁的院子里之前处罚了一批人，按说消息应该是按得死死的。
但他这次回去之后详查，发现下面的人过了最紧张的时候皮又松了，他的院子漏得跟个筛子似的。
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以前柳氏在的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她能管住人，对下面的风吹草动也了如指掌。
上次的处罚还是太轻了，这次他准备将一些人打一顿再赶到庄子上，或是毒哑了卖出去。
没想到严刑拷打之下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外面的人都在传伯府的世子不举！
谢守仁的身体本就没完全恢复过来，闻言更是当即晕倒在地。
晕倒之前他还在想，原来宴席上那些人的目光是这个意思，不过倒了就不用去衙门上面对同僚异样的目光了。
谢守仁这次倒得很彻底，衙门不去了，房门也不出了，最糟糕的是太医也来不了了。
太医从前都是看在柳家的面子上，从太医院下了值私底下来替谢守仁看诊的，又不是陛下金口玉言发的令让他来治好谢守仁。
伯府如今就是个是非地，他进去一遭怕是自己也要沾上是非，不得安宁。
太医借口忙不过来不来了，于是伯府照例请了方大夫。
方大夫就是第一个诊出谢守仁中了绝嗣药之人，他常来大户人家出诊自然嘴巴严，再请他来也不用担心出岔子。
但方大夫的医术比不上太医，虽然有太医打的底子，谢守仁之前恢复得极快，但下面还是没有彻底疏通。
于是方大夫把谢守仁扎醒之后，又斟酌着开了些不温不火的药让他吃。
前几天谢守仁下体好不容易有的一丁点反应又没了。
他气得在屋子里摔东西。
将搜寻年轻姑娘的手下抓来暴打一通。
“都是你们这些不当心的，走漏了风声，现在外面都在说爷的坏话，太医也不愿登门了，你们高兴了？”
手下自然纷纷求饶，“世子爷，小的们哪里敢说出去？”
“不是你们还有谁！”
打了板子之后手下中有立军令状的，保证找到传话的人给谢守仁泄愤。
但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靠着伯府作威作福还差不多，哪里会查案？
最后他们也成了谢守仁发泄的工具，找姑娘之事不了了之。
不过谢守仁参加陆府宴席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事，表现得十分坦然，谣言渐渐散了，在谢家喜事传出之前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一月二十八日，镇北侯府请了媒人带着一双大雁前来纳采，两家开始走婚仪流程。
很快就是腊月，问名、交换庚帖、合了八字之后只等开了年再继续过大礼。
腊月时各家都忙了起来，宴请少了，沈若犀也请了柳闻樱一次，免得被谢南萍日日念叨。
十二月其实不适合办喜事，但谢柳两府的婚事本就定得急，还是柳家理亏，而谢家这边也需要帮手助何氏打理家事，于是十二日的时候谢守义去柳府将小柳氏迎了过来。
婚事办得不大，本是续弦，谢守义身上也无一官半职，在正堂拜天地，又在三房摆了几桌，请亲戚吃酒就行。
第二日认亲时小柳氏刻意打扮得沉稳（显老）了些。
她今年二十二，运道不好守了两次孝才耽搁到现在成了老姑娘，还出身柳氏旁支，父亲只是九品小吏。
世家的原配嫡妻是不能想了，她如今嫁进伯府本算高嫁，但谢守义是个浪荡的庶子，不能袭爵，分了家什么也算不上，小柳氏与他还算相宜。
小柳氏不知道主支侍郎府柳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定下这门亲事后侍郎府给了她很多嫁妆。
其中一半是让她过手倒腾一遍，嫁进门就要交给伯府公中的。
另一半嫁妆是主支弥补她的，同时也算激励，只要她在伯府周旋，站稳脚跟后劝伯府把她的堂姐柳氏接回来，侍郎府还会给她和她的父兄更多好处。
小柳氏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她父亲就算能升官，也升不了多少，出身摆在那里，若是考上举人还有可能候补七品官，现在还是算了吧。
谢守义看起来不正经，但对她还算温柔体贴，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
小柳氏理好妆，让婢女带上她给伯府众人准备的礼物就去松鹤堂请安了。
给公婆敬茶后，公公谢希濂给了小柳氏一个大红封。
“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
小柳氏含羞低头谢过，将自己给公公准备的茶叶奉上。
婆婆何氏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对镯子，小柳氏给她准备的是自己做的针线，以及两瓶润肤膏。
她知道何氏不是谢守义的亲生母亲，对她不会有好脸色，但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
这个润肤膏是侍郎府特意给她的好东西，希望她能讨好伯府，早日接回柳氏。
小柳氏东西照样给，但多余的话不会说。
然后给谢南萍等一众小辈送上见面礼，认亲就算结束了。
小柳氏和谢守义去祠堂上香时，何氏随意翻看着小柳氏给她的东西。
“这针线还算可以，但是我不穿别人做的衣裳，赏你了。”
何氏的衣服都是自己院子里专门做针线的丫鬟做的，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才让她放心。
李妈妈笑着接过，“多谢夫人，奴婢一定拿回去供起来。”
再怎么也是三太太亲手做的，她一个下人不敢穿出去招摇。
“你个老东西，赏给你就是要你穿起来的，供起来干嘛？穿在里面就是了。”
何氏与李妈妈说笑完，拿起润肤膏来看。
——
【最近三次元有事，抱歉今天更晚了，还有一章过两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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