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凌疏妡伸手拧开开关，热水瞬间涌出，蒸汽弥漫在浴室里。
好烫。
迅速将调向冷水那边，想让水温变得适中。
水温又变得很低。
打开水龙头，接满一缸水后，凌疏妡站在浴缸旁，静静地望着周围。
浴室里的摆件——不同颜色的毛巾、几瓶颜色各异的沐浴露——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朦胧。
眼神游离，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只是出于习惯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尽显迷茫。
片刻后，凌疏妡轻轻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衣服，搭在旁边的架子上，走进了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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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慕曦媃仍在屋内四处走动，脚步轻盈而缓慢。
似乎对周围的变化毫不在意，尽管地板已经变成了陶瓦，墙壁也刷成了白色。
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没别的事可干。
走进卧室，床比之前大了一圈，床垫的触感似乎也柔软了许多。
慕曦媃忍不住伸手试了试，“比以前软很多。”
忍不住坐在床边，感受着这份舒适。
开始沉思。
交织机被自己修复后，世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除了凌疏妡以及由她创造的物品。
回想起刚才在浴室的情景，凌疏妡对那些新添置的物品一无所知。
但之后凌疏妡在玄天仙宗不是待了一个月吗？
难不成她都没回过在玄天仙宗的房子。
不对……
凌疏妡的房子虽说被她改造过，但本身也是来自宗门，怎么会没有变化。
*
“那个……”
凌疏妡站在卧室门边敲了一下，穿上了睡衣，一件宽松的短袖上衣，柔软的布料贴在她的身上，虽然不紧身，但依然能看出她纤细的身形，搭配了一条舒适的棉质短裤，短裤刚好盖住大腿，露出了雪白的小腿以及纤细的脚踝。
一边走一边用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随意。
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婉。
“我洗完了。”
凌疏妡走到床边，随意地坐了下来，顺手把毛巾取了下来。
“怎么了？”
听到声音，慕曦媃这才猛然回神。
只是看着凌疏妡穿上睡衣，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像是第一次见凌洛汐时她的样子。
一时间忘了神。
“没事……”
慕曦媃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澡。
经过凌疏妡身边时，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凌疏妡刚刚洗完澡走出来，按理说应该浑身散发着热气才对。
但慕曦媃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热量，反而觉得有一丝凉意袭来。
慕曦媃心生疑惑，又重新坐回床上，这次特意靠近了凌疏妡一些。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手背轻轻地抵在凌疏妡白皙的脖子上。
好凉……
不仅是凌疏妡的身体发凉，就连她刚刚洗完澡的水似乎也是凉的。
“你……你是用冷水洗的澡吗？”
凌疏妡见慕曦媃摸了自己的脖子，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说道：“左边的水好烫。”
“那你不能往右边调一点吗？”
“我调了，可还是很烫啊。”
慕曦媃听后，一时语塞。
浴霸的水温很难控制，这个看似简单的机器，却总是让人难以调到合适的水温。
“所以你就用冷水洗。”
凌疏妡点了点头。
“行吧……”慕曦媃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凌疏妡不怕冷。
自己拿起睡衣洗澡去了。
还在回想着凌疏妡穿睡衣的样子。
【本来就呆，穿上睡衣……感觉更呆了。】
本以为凌疏妡心智恢复以后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凌洛汐了，结果还是和最初的一样。
还是有可爱的一面。
这次和凌疏妡睡一起，可得好好问问。
能确定的是，凌疏妡绝对不是「水妖」那么简单。
早就想问了。
以前是看凌疏妡那样，不忍心下手。
想想琼羽汐教自己的。
「态度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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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疏妡：“怎么站着不动？”
慕曦媃洗完澡出来，凌疏妡已经舒适地躺在床上，自己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立在床边。
原本心里充满了勇气，准备好要和凌疏妡好好谈一谈。
然而，当她的目光与凌疏妡交汇的瞬间，所有的话语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不行……
怎么能能被凌疏妡的气势压倒。
比起性格，自己肯定是要强势，霸道的。
慕曦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毅然决然地爬上床，端坐在凌疏妡的身旁。
“你不是水妖，对吧？”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专注于看书的凌疏妡慢慢抬起头，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愕。
尽管表情变化显现的只有一点。
慕曦媃也认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不是水妖，能是什么？”凌疏妡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我在问你——！”
慕曦媃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带着些许逼迫的意味。
感觉自己仿佛找回了一些曾经的自信和果断。
找到了感觉。
然而，面对慕曦媃的追问，凌疏妡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回答。
要真那么简单告诉自己，慕曦媃又何必等到现在。
只见凌疏妡缓缓收回书本，将血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地坐起身来，正面直视着慕曦媃，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告诉你。”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高墙，硬生生地挡在了慕曦媃的面前。
好熟悉的语气。
“……”慕曦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很想看凌疏妡在压力下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始终做不到。
看来还是要练练。
*
“倒是你，身为魔族，却一直瞒着我。”凌疏妡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句话让慕曦媃心头一震，并非是因受到伤害，而是意识到这给了她一个继续追问的契机。
“你曾经不也是这样吗？你不也一直瞒着我你的真实身份吗？只不过是被我偶然发现了而已。而且，你后来还亲口对我说过，你是水妖。”
说到最后一句时，慕曦媃特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想要强调其中的深意。
然而，凌疏妡的反应却出乎慕曦媃的意料。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露出一抹冷笑，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想告诉你，怎样？”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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