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哓攥着小厮带回的字条，纸角还沾着三长老的血。阿虎把船桨砸在甲板上：“断尾龙敢动三长老！盟主，咱现在就杀进太傅府！” 老周抱着账本直摇头：“虎爷别急，三长老遇袭说明他们急了 —— 虎符肯定藏在咱们想不到的地方。”
飞鹰突然指着字条上的断尾龙印：“盟主，这印泥颜色不对！跟上次黑市那封信的印泥一样，都是太傅府独有的朱砂混金箔。” 刘晓哓想起三长老说过，当年太子太傅用的印泥里掺着东珠粉。“东珠？” 她猛地抬头，“先帝赐的虎符上就镶着东珠！难道断尾龙早就知道虎符的秘密？”
正说着，城东分舵传来消息：刘七畏罪潜逃，只在桌上留了块带血的断尾龙玉佩。阿虎拍着桌子骂娘：“肯定是内鬼通风报信！” 老周推了推算盘：“盟主，我查了分舵账本，刘七最近三个月的粮单都有问题，尤其上个月那批霉变粳米，入库记录里夹着张奇怪的当票。”
当票上写着 “龙纹玉簪一支，当银五十两”，落款是城西 “宝昌当铺”。刘晓哓揣上当票：“飞鹰，你跟我去当铺；阿虎，带人封了城东分舵所有出口；老周，把三长老遇袭的消息压下去，就说他染了风寒。”
宝昌当铺的掌柜看见当票，哆嗦着从柜台下翻出个木盒。玉簪刚一露面，飞鹰突然拔刀：“掌柜的，这簪子哪来的？” 簪头雕着断尾龙，龙眼里嵌着的东珠正滴着蜡油 —— 分明是从虎符上撬下来的！
掌柜的扑通跪下：“是...... 是城东分舵的刘七当的！他说这是家传的......”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飞进支毒箭，正中掌柜咽喉。刘晓哓拽着飞鹰滚到柜台后，就听见屋顶有人冷笑：“漕帮果然有点本事。”
两人翻墙追出去，巷口突然冲出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青铜面具。飞鹰袖箭射去，却被面具人用袖剑挡开。马车疾驰而去时，刘晓哓瞥见车轮上沾着红泥 —— 那是城郊乱葬岗特有的土色。
“追！” 两人抄近路赶到乱葬岗，却见十几个蒙面人正围着口棺材挖坑。飞鹰甩出响箭，蒙面人立刻甩出烟雾弹。等烟雾散了，棺材盖开着，里面躺着的竟是穿着漕帮服饰的三长老！
“三长老！” 刘晓哓扑过去探鼻息，却发现是个稻草人，身上插着纸条：“虎符在漕帮，明日午时交至望江楼，否则三长老人头落地。” 飞鹰捏碎纸条：“调虎离山！他们抓走了三长老，还想引咱们上钩！”
回到漕帮时，阿虎正提着个小厮进来：“盟主！这小子想偷跑，怀里揣着这个！” 小厮怀里掉出封信，墨迹未干地写着：“虎符藏于龙头香案下，速取之。” 老周拍着算盘：“龙头香案？那是漕帮祭祖的地方，除了盟主和三长老，谁也不能靠近！”
刘晓哓盯着香案下的暗格，突然想起三长老说过的话：“虎符没了，但漕帮的魂儿在号子里。” 她抽出弯刀划破手指，血滴在香案的虎头纹上 —— 暗格 “咔哒” 开了，里面却只有块刻着断尾龙的青砖。
“青砖？” 阿虎拿起砖就想砸，刘晓哓却发现砖底刻着小字：“子时三刻，王家窑厂。” 飞鹰倒吸凉气：“三年前炸船案的窑厂？断尾龙这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 老周擦着汗说：“盟主，他们知道咱们没虎符，这是故意设圈套！”
刘晓哓突然笑了：“圈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阿虎，你带兄弟扮成送虎符的，多带些假炸药；飞鹰，你去窑厂附近埋伏，看有没有宫里的人；老周，你连夜写封信给御史台，就说内廷粮官私运霉变粮食。”
子时三刻，王家窑厂果然火光冲天。阿虎扛着 “虎符” 木箱冲进窑洞，就见青铜面具人坐在石台上：“刘盟主果然守信。”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塌下碎石 —— 竟是刘晓哓带着人从密道杀进来。
“断尾龙，别来无恙！” 刘晓哓弯刀指向面具人，却见对方摘下面具 —— 竟是失踪的三长老！阿虎当场傻眼：“三...... 三长老？您咋......”
三长老抚着胡须笑：“我要不装被抓，怎么引出真正的断尾龙？” 他往石台上一敲，背后的石壁裂开，露出个囤满霉变粮食的密室。飞鹰押着个穿官服的人进来：“盟主，抓到内廷粮官了！”
粮官瘫在地上：“是...... 是太子太傅的儿子傅玉干的！他用断尾龙玉佩号令余党，还买通了刘七......” 话没说完，洞顶突然射下冷箭，正中粮官咽喉。三长老独眼一眯，盯着阴影处：“傅玉，躲了三年，该出来了。”
墙角阴影里，个穿锦袍的公子慢步走出，手里把玩着真虎符：“三长老果然老奸巨猾。当年炸船案我本想夺虎符，没想到你命大。” 刘晓哓看着虎符上缺失的东珠位：“所以你就用霉变粮食败坏漕帮名声，再假传消息要虎符？”
傅玉冷笑：“不然呢？先帝赐虎符给漕帮，就是断我财路！只要拿到虎符，我就能以漕帮名义垄断粮道，到时候......”“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三长老突然甩出袖里的铁爪，勾住傅玉手腕。虎符 “当啷” 落地，阿虎眼疾手快一脚踩住。
傅玉见势不妙，掏出毒烟弹就往地上砸。刘晓哓弯刀出鞘，刀光劈开烟雾，却见傅玉已劫持了飞鹰：“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三长老突然扔出断尾龙玉佩：“傅玉，你看看这玉佩！”
玉佩在空中翻转，背面刻着极小的 “忠” 字 —— 正是当年老管家脖子上的朱砂痣形状。傅玉瞳孔骤缩：“你...... 你早就知道老管家是我安插的？”“不然他怎么会‘恰好’死在破庙？” 三长老拄着拐杖走近，“我故意让你以为虎符在香案下，就是要引你到窑厂，让御史台的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洞外突然传来铜锣声，御史台的官兵举着火把冲进来：“傅玉！皇上有旨，着即拿下！” 傅玉看着四周的官兵，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就算抓了我，漕帮也别想好过！宫里还有我的人......”
“你的人？” 刘晓哓捡起地上的虎符，用衣袖擦去灰尘，“老周已经把内廷粮官私运霉粮的证据递上去了，现在怕是自身难保。” 傅玉脸色煞白，突然挣脱束缚撞向石壁 —— 却被三长老一把拉住：“想死？没那么容易！”
晨光透过窑厂破洞照进来，傅玉被官兵押走时，还在嘶喊着断尾龙的诅咒。三长老捡起地上的青砖，砖底渗出暗红液体 —— 那是他提前藏好的鸭血。“当年炸船案，我就用这招骗过他们。” 他对刘晓哓眨眨眼，独眼闪着光。
回到漕帮时，老周正带着漕工们拆香案。“盟主，三长老，” 他举起块木板，“香案底下果然藏着东西！” 木板夹层里，静静躺着枚金光闪闪的虎符，东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阿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三长老，您啥时候把真虎符藏这儿的？” 三长老摸着胡须笑：“三年前炸船案那天，我就知道有人盯着虎符，特意做了个假的引他们上钩。这真虎符，得藏在最危险的地方才安全。”
刘晓哓捧着虎符，只觉得沉甸甸的。飞鹰突然指着江面：“盟主！宫里来人了！” 只见官船靠岸，总管太监捧着圣旨上岸，脸色比哭还难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傅玉谋逆案已结，漕帮护粮有功，特赏黄金千两，虎符仍由漕帮掌管。钦此！”
三长老接过圣旨，突然对太监说：“公公，回去告诉皇上，漕帮不要黄金，只要一道旨意 —— 准咱们开‘辨粮学堂’，教天下百姓认粮食。” 太监愣了愣，赶紧点头：“是是是，奴才一定带到。”
夕阳西下时，漕帮码头的辨粮学堂挤满了人。三长老站在船头，拿着真虎符给大家看：“乡亲们，这虎符不是用来管人，是用来护粮的！以后谁要是敢卖霉变粮食，咱们漕帮第一个不答应！”
阿虎举着《辨粮要诀》吆喝：“都来学啊！发霉的、掺沙的，一看一个准！” 刘晓哓站在三长老身边，看着江面上往来的运粮船，突然明白三长老说的 “漕帮的魂在号子里” 是啥意思 —— 不是虎符，不是金印，是兄弟们为老百姓守粮的心。
飞鹰跑过来，手里拿着封信：“盟主，三长老，这是京城来的密信，说宫里把私运漕粮的太监全查办了，还夸咱们漕帮......” 话没说完，就被三长老打断：“夸啥呀，咱漕帮干的是本分事儿。”
江风吹起漕工的号子，刘晓哓把虎符挂回香案，却发现虎符下多了块新刻的青砖，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漕帮不死，粮道不毁。” 那是阿虎用船桨刻的。
“三长老，” 刘晓哓望着远处的灯火，“您说以后还会有断尾龙吗？” 三长老拍了拍她的肩，独眼望着滔滔江水：“有粮食的地方就有风波，但只要咱们漕帮兄弟一条心，就没有划不过去的浪。你看这船，不是还在往前划吗？”
是啊，船还在往前划。载着粮食，载着民心，载着漕帮的魂，在日月星辰下，在风浪雨雪里，一直划向有光的地方。而那枚虎符，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刻在每个漕帮兄弟心里的誓言 —— 守好粮道，护好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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