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林就被鸡窝里的骚动吵醒了。她披件外套走出屋，见赵丽正蹲在鸡窝旁念叨：“昨儿个刚捡了三十个蛋，今儿个咋就剩二十了？是不是被黄鼠狼惦记上了？”
“哪能啊，” 小林蹲下来往鸡窝里瞅，“我瞅着有几个蛋壳破了，许是母鸡自己踩的。对了，王刚呢？昨儿个让他早起点揉面的。”
赵丽直起身拍了拍裤子：“在厨房呢，说要试新方子，加了点苹果醋，说能让苹果糕更蓬松。” 话音刚落，就见王刚端着个瓷盘跑出来，盘子里的苹果糕黄澄澄的，上面还撒着层苹果碎。
“林姐你尝尝！” 王刚把盘子递过来，“我减了一半蜂蜜，加了点苹果醋发酵，酸甜口的，适合夏天吃。”
小林捏起一块咬了口，眼睛一亮：“这味儿正！比上次的清爽，戴眼镜那姑娘不是说老外怕甜吗？就按这个方子来。”
正说着，艾力举着张画纸冲进院子：“快看我新画的包装！王经理说要印成小袋装，我把沙狐画成了抱着苹果跑的样子，旁边还加了果园的素描，你看这篱笆画得像不像咱院儿的？”
赵丽凑过去瞅了瞅：“沙狐的尾巴咋画得跟鸡毛掸子似的？”
艾力挠挠头：“昨儿个看张阿姨扫院子，觉得那掸子晃悠的样儿挺可爱，就照着画了。”
日头爬到树顶时，小张扛着个铁梯子从外面回来，梯子上还绑着个摄像头。“认养果树的监控装好了！” 他把梯子往一棵苹果树旁一靠，“上海那老板说了，要天天看他家果树长啥样，我给他装了个 360 度旋转的。”
小林赶紧喊：“小心点！别踩了树根下的菌种，李工昨天刚撒的中和剂。”
小张摆摆手：“放心！我踩着砖头挪的，一点土没碰。对了，气象站说今儿个傍晚会下雷阵雨，咱晒的苹果干得早点收。”
午后的蝉鸣正欢，小王骑着电动车冲进果园，车筐里装着个快递箱。“王经理寄的样品到了！” 他举着箱子喊，“说是欧洲那边的环保包装，让咱照着做。”
小林拆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些牛皮纸袋子，上面印着看不懂的外文。“这纸摸着咋跟咱糊窗户的纸似的？” 赵丽捏着袋子嘀咕，“装苹果干能结实吗？”
艾力拿起个袋子翻来覆去看：“这上面有个小窗口，能看见里面的苹果干，我照着画个沙狐窗口，保准比这个好看。”
正说着，王刚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拿着个玻璃罐：“林姐你闻闻，我做的苹果酱发酵好了！加了点柠檬汁，酸甜度刚好，抹面包肯定香。”
小林刚拧开盖子，就见李工举着个记录本过来：“实验田的菌种活性上来了！土壤湿度一合适，发光的亮度都不一样，我摘了点做成书签，你看这绿光多匀净。”
赵丽凑过去看：“这玩意儿真能卖？别是糊弄人的吧。”
“咋不能？” 李工翻出手机，“我昨儿个拍了照片发网上，有个文具店老板说要订两百个，给孩子们当礼物。”
傍晚的风刚带点凉意，天边就滚起了雷声。小张举着个塑料布冲进烘干房：“快把苹果干往高处挪！气象站说雨点子比黄豆还大！”
小林刚爬上梯子，就见赵丽抱着堆苹果往屋里跑：“刚摘的红富士可别淋湿了，上海老板还等着看呢！”
正忙得脚不沾地，就见那俩半大孩子举着伞跑进来：“俺们帮着搬包装纸！” 高个子孩子话音刚落，就被门槛绊了一跤，怀里的牛皮纸撒了一地。
“慢点慢点！” 小林赶紧跳下来扶他，“纸湿了没事，别摔着了。”
雨下到后半夜才停，第二天一早，小林刚推开院门，就见王涛的车停在篱笆外，戴眼镜的姑娘正举着相机拍果园。
“林经理早啊！” 王涛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拎着个保温箱，“样品检测结果出来了，苹果干和苹果糕都达标，这是欧洲超市的合同，咱先签五千斤试试水。”
小林接过合同手都有点抖：“五千斤？咱现在一天才做三百斤，能赶趟吗？”
王涛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货车：“我让老王师傅带了套新设备，能自动切片烘干，一天最少出八百斤，保准耽误不了船期。”
赵丽赶紧端出刚蒸的苹果糕：“王经理快尝尝，这是王刚新做的酸甜口，您看合不合老外的口味。”
戴眼镜的姑娘拿起一块尝了尝：“甜度刚好，包装再按艾力画的沙狐图改改，我让人设计成可降解材料，欧盟那边查得严。”
艾力一听这话，赶紧跑回屋抱出一摞画纸：“您看这几张行不？我加了沙漠和绿洲的背景，显得咱这苹果来之不易。”
正说着，小张举着手机跑过来：“上海老板视频来了！说要看看他认养的果树结了多少苹果！”
小林赶紧接过手机：“张老板您看，这棵就是您认养的，结了二十多个苹果呢，等熟了我给您寄过去！”
挂了视频，王涛指着果园西边：“那片空地咋荒着？不多种点果树？”
小林叹了口气：“那片地碱性大，种啥死啥，李工说正试种耐碱的新品种呢。”
李工突然接话：“我培育的菌种能改良土壤，再试三个月，保准能种活果树。到时候咱再扩个烘干房，别说五千斤，一万斤都能赶出来。”
中午吃饭时，张阿姨端上一大盆苹果炖排骨，苹果的甜混着肉香，馋得小王直咽口水。“这苹果炖肉还是头回吃，” 王涛夹了块苹果，“酸甜解腻，比放山楂好吃。”
赵丽笑着说：“这是王刚他娘教的，说以前日子苦，炖肉放不起糖，就用苹果代替，没想到歪打正着。”
王刚红着脸说：“我还试了苹果炒肉丝，回头做给您尝尝。”
饭后王涛要去看新设备安装，小张扛着扳手就跟了上去：“王师傅您说咋装，我给您打下手，昨儿个我刚跟视频学了接水管。”
小林和赵丽收拾碗筷时，见艾力蹲在地上画包装，嘴里还念叨着：“沙狐的爪子再画圆点，显得更憨厚。”
赵丽凑过去说：“再画个太阳呗，咱这沙漠里的太阳毒，苹果才长得甜。”
艾力眼睛一亮：“对呀！我咋没想到，加个金边太阳，外国朋友一看就知道是沙漠里长的苹果。”
日头西斜时，新设备终于装好了，老王师傅擦着汗说：“这机器智能得很，设定好温度湿度，按下开关就行，比你们手烘的均匀。”
小张赶紧抓了把苹果片放进去：“咱试试！要是真能成，我给俺爹也装一台，他那几亩山楂也能烘成干卖。”
没过半小时，机器 “嘀嘀” 响了两声，打开一看，苹果干金黄金黄的，湿度刚好。小林拿起一片尝了尝：“比咱烤的还劲道！王经理，这机器真神了！”
王涛笑着说：“等这批货发出去，咱再引进套包装机，全自动的，包得又快又好看。”
正说着，小王举着手机跑过来：“认养果树的订单又多了二十个！有个广州的老板说要认养五十棵，还想在树上挂他公司的牌子！”
小林乐得合不拢嘴：“挂！只要他认养，挂啥牌子都行。艾力，赶紧画几个公司牌样儿，弄成沙狐举着的样式，保准洋气。”
天黑透时，果园里还亮着灯，小张在调试新机器，艾力在改包装画，王刚在厨房试做新口味的苹果酥，赵丽和小林在核对外贸合同。
“你说咱这果园，真能走出国门？” 赵丽给小林倒了杯热水。
小林望着窗外的果树：“咋不能？你看这苹果，又甜又脆，咱用心做，老外肯定喜欢。再说了，咱还有沙狐这招牌呢。”
远处的气象站闪着绿灯，像颗星星掉在了果园里。艾力突然喊：“林姐你看！我把沙狐画成了举着苹果干敬礼的样儿，是不是特精神？”
小林走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这沙狐咋看着像小张敬礼的样儿？胳膊伸得笔直。”
小张在一旁接话：“那是！昨儿个我教艾力敬军礼来着，咱这苹果干出口，也得有精气神不是？”
夜风吹过果园，带着苹果的甜香。小林知道，这果园里的新鲜事，才刚开头呢。明天一早，又该忙着摘苹果、烘果干、试新方子了，日子就像这树上的苹果，一天比一天红，一天比一天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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