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水仍旧气不过,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不是急不急的事,这是不给我爹面子啊。我们家搁这住好几十年了,头一回丢东西。二舅姥爷,你说说你,你一来我家东西就丢了……”
孟铁山被宋秋水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丫头!真不是我!我发誓!我要是偷了鸡,让我出门让雷劈死!让车撞死!”老头急得直跺脚。
“没特么说你偷的,你也端不动。我意思就是你来了,我就倒霉……真特么扫兴。”宋秋水愤愤不平。
孟铁山:“额……”
“你要不特么闲的没事给我介绍对象,我昨晚就搁家了。我搁家,东西能丢吗?”宋秋水翻着白眼,怎么看孟铁山这个老登,怎么不顺眼。
天天特么的闲的没事,到处扯犊子。要是孟铁山昨晚不来,这鸡肉指定丢不了。
如果孟铁山不来,宋秋水就会在家睡觉。那会儿都吃完饭了,宋青山和孟氏也就睡觉了。家里的狗子也就可以歇歇了,不至于一直不睡觉。
这半夜如果有人来,也就有动静了。
“对了,听见狗咬没?”
宋青山摇头,昨晚睡得太死了。最近又是整库房又是忙活这个那个的,他这个岁数,早就吃不消了。
所以宋青山睡得太死了根本没听着动静。
孟氏也是摇头,好歹是亲二叔来了,她安排吃了饭,又是陪着说话,睡觉时候都后半夜了,累的不行,也没听着动静。
“哎,你们俩真是......”宋秋水无奈起来。
爹妈平常挺靠谱的,咋才办点事,就这么秃噜扣呢?
这不是没事给自己脸上抹黑呢吗?
这俩.....
哎....
柴秀不知啥时候也溜达过来了,小脑袋从柴米身后探出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痕迹和脚印,又看看库房里,不过没说什么。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鸡肯定是在村里丢的。二十只鸡加个大盆,目标不小,不可能连夜运出村。偷鸡的人,要么是自己想吃肉,要么……就是看咱们不顺眼,故意捣乱。”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名字:柴有德、车连云、王慧蓉……甚至那个滚刀肉柴忠明。
“捣乱?”宋秋水咬牙切齿,“我看就是眼红!眼红咱们生意好了!妈了个巴子的,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家锅砸了不可!”
“现在咋整?柴米?”孟氏六神无主,二十只鸡,成本可不低啊,关键这买卖刚开张就出这档子事,太晦气了!
柴米没直接回答,她走到库房后面,那里靠着院墙。墙头不高,她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墙头内侧发现了几处新鲜的蹬踏痕迹,墙外的泥地上也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边缘还粘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和门槛上的痕迹一样。
“从后院翻墙进来的。”柴米指着墙头,“至少两个人,一个在外面接应,一个在里面搬。盆是从墙上递出去的。”
“翻墙?!”宋青山腾地站起来,气得脸都扭曲了,“狗日的!真是胆大包天!偷到家里来了!”
柴秀忽然拉了拉柴米的衣角,小声说:“姐,你说点有价值的东西,你说的那个都知道,指定不可能进来开门出去,那都是铁门,指定开门有动静,那狗子也能听着了,所以指定是从墙走的,但是不一定是两个人的。这个其实很好弄......”
柴米蹙眉,盯着柴秀,问道:“你说,咋偷的?”
“一个人?”宋秋水也是直瞪眼,“二十只鸡连盆!一百多斤,还得翻墙,啥人这么猛?三国猛张飞啊。”
“谁说非得一趟了?你不好分两趟三趟的?”柴秀说的头头是道的:“这鸡已经腌了的,没有血,收拾的干净的了,整个化肥袋子,直接装里边,扛着就走。我估摸是这样的,他都已经把肉偷完了,看着剩个盆,感觉是新的,也就顺走了。这扛百八十斤的袋子,村里的人,一抓一大把。”
柴秀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柴秀说的太有道理了。
虽然是连盆带肉一起没有的,但是并不代表是端着盆跑的。
如果装袋子拿着,顺手拿着盆,这个活对于绝大多数小伙子甚至是年轻人来说,都没什么大问题。
那如果分两三趟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众人又看了一圈,似乎和柴秀猜测的差不多,应该就是一个人干的。
而且从常理来说,偷人这种事,尽量还是没有同伙更好一些。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是严实的。
其余的,都不可靠。
万一两个人一起偷人去,以后有人喝醉胡说,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虽然已经基本上猜测出来,是怎么偷的了。但是,是谁偷的,这个还不知道。
“秀儿,你说的没啥毛病。不过我家狗子,四只狗子都没叫,咋回事?”宋秋水皱着眉头问道。
要知道宋秋水可是闲来无事,养了四只狗子的。
“叫了没人听着,或者是人家拿肉喂狗了呗。”柴米替柴秀回答道:“这个狗又不是人,它们懂啥。”
“和我姐说的差不多,应该也是熟人,你家狗子认识,可能咬了几声,让人给扔了几块钱,就不咬了呗。”柴秀小声的说着:“不过熟人太多了,你家又总来人……”
柴秀小手一摊,表示这事再往下查,几乎没啥可能了。
这不同于丢了特别重要的大件,比如丢个牛啥的,你能找到脚印一类的。这种人穿鞋子的脚印,怎么查?
满大街都是脚印,加上最近来宋青山家里干活的人很多,这根本没有办法查的。
再说了,人赃并获的东西,一个鸡肉,你根本讲不清楚的。
如果是别的,哪怕鸡是活的,那白羽鸡和村里其他人家的鸡不一样,那查一下,看谁家多了几只鸡,可能也就能查出来了。但是,鸡肉怎么查?
鸡肉都差不多,就算大小有差异,也不能当做证据不是。
所以柴秀觉得这事,应该就这么算了,毕竟找不到好的办法来。
“姐,我看要不算了。以后睡觉精心点,或者把狗子牵一条到库房门口来,就没事了。”
宋秋水颇为为难的看了看柴秀,又看了看柴米,之后对柴米说道:“这事丢人啊。又不是钱的事,丢几个鸡,事不大。问题我爹的名声不太好。这特么赶上欺负人了,那在你们家啥事没有,来我家盖个仓库,第一天,东西就丢了。这不是不拿我宋秋水当人嘛……”
二舅姥爷孟铁山也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话说了,这偷人事小,失节事大……”
宋秋水瞥了一眼二舅姥爷:就特么文盲就行了呗,还拽词,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二舅姥爷你这天的,不会词乱说,那话是能乱说的嘛……”
“秋水,好了好了。那今天别卖炸鸡了。这事中午回来再说吧,走吧,要不一会儿不赶趟了。”柴米催促着宋秋水,随后二人去出摊了。
柴米推着倒骑驴刚出院门,迎面撞上蔫头耷脑的柴有庆。柴有庆显然听见了动静,搓着手站在墙根下:“那…那鸡真没了?”
“没了就没了,天塌不下来。”柴米蹬上车,语气听不出波澜,“爸,上午库房刷墙灰,你去宋叔家帮着递个灰桶,盯着点。”
柴有庆“哎”了一声,看着闺女和宋秋水走远,背影消失在土路拐角。他站了一会儿,没往宋家去,反倒跑到宋青山家后边的街上,眼睛在地面上来回扫。
这偷鸡的人指定是从后墙翻着出去的,所以柴有庆决定看看。
不过这个时代还是土路,脚印子叠着脚印子,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柴有庆蹲在宋家后院墙根外头,眯着眼瞅墙头那几处新鲜的蹬蹭痕迹。墙外泥地上确实有几个模糊的鞋印子,其中一个旁边还粘着点暗红色的渣子,像干了的腌料。他伸着脖子,鼻翼翕动,想闻出点啥名堂,只吸了一鼻子土腥气。
“柴叔?搁这儿研究地道战呢?”刘志敬开着拖拉机过来,斗里装着几袋白灰,“库房等着刷墙呢!宋叔让我来拉灰,你咋跑这儿来了?”
柴有庆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拍着裤腿上的灰:“没…没啥。就…就看看。”他指了指墙头,“他们说…贼是从这儿翻的。我就琢磨着看看,不过好像没看出来啥,就是确定了这贼确实是从这出去的。”
刘志敬跳下车,凑近瞧了瞧墙上的印子:“嚯,手脚挺利索啊。二十只鸡加个大盆,少说百十来斤,扛着翻墙?村里有这膀子力气的可不多。”他目光扫过柴有庆的身板,嘿嘿一笑,“反正叔你指定不行。”
柴有庆脸一热,闷头不吭声,跟着拖拉机往宋家走。院子里,孟氏还在抹眼泪,宋青山铁青着脸弄白灰,水加多了,稀汤寡水地往下淌。
“来了?搭把手,和灰!”宋青山没好气地把铁锨塞柴有庆手里,“妈的,这贼是瞅准了库房刚盖好没安门!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柴秀抱着老三蹲在库房门槛上,小手指头戳着地上一个特别深的脚印窝:“你看这个印儿,前脚掌这儿,是不是缺了块儿?像鞋底子磨秃噜了。”
宋青山凑过去眯眼一看:“嗯?还真像!大志,你脚抬起来我瞅瞅!”
刘志敬抬起沾满泥的鞋底,一看也秃噜着没有印了。
宋青山皱眉,自己也抬起来脚一看,差不多。
宋青山叹了口气,从这个出发点,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思路。
只能继续干活了。
另一边。
柴米把炸鸡块的牌子收起来,看着仍旧嘴里骂骂咧咧的宋秋水,脸色平静的说道:“省省力气,骂不回来肉。今天只卖饺子。”
“就这么算了?”宋秋水瞪着眼。
“谁说的?”柴米舀起饺子下锅,“偷一次没抓着,尝到甜头,九成九有下回。晚上再腌一批,放库房原处。”
“还放那儿?等着再被偷啊?”宋秋水不解。
“对,就放那儿。”柴米搅动着饺子,“库房后墙根,晚上多撒点碎玻璃碴子和草木灰。门栓弄根细绳连着铃铛。让你爹今晚不睡,带上棍子,就蹲库房对面柴火垛后头。”
宋秋水眼睛一亮:“钓鱼?这个行!抓他个现行!我把我爹那把开山斧带上!”
“别整出人命,”柴米提醒,“棍子够使了。动静闹大点,让全村都听听。”
“对了,到时候多下几个兔子套,你提前把狗给圈屋里,别让狗弄出来动静。咱们就等着他来。”
宋秋水听着柴米一说,才开心一些。
……
其实老宋家昨晚丢东西这事,并没有过太久,就很多人知道了。
虽然宋青山等人没出去说,但是早晨弄的动静有点大,知道的人还挺多的。
而且宋青山是村里的会计,是很有名气的,他家丢东西,这么一闹腾,基本上很多人也都了解了。
大家伙也是议论纷纷。
“哎哟,听说没,那老宋家丢东西了。一大盆子的鸡,二十来只,全丢了。”
“嘶……那不得好几百啊。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了。那宋青山咋说的?”
“不知道啊。我看他们还搁家里刷墙呢,也没看着说啥。”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反正不是自己家的事情,看热闹就行了。
到了中午,刘长贵也来了。
上午刘长贵开会去了,说是现在三家村的村干部太少了,加上原本的妇女主任下个月也到了要退休的岁数了,得重新选个。
之后各个村的小组长,还有什么赤脚大夫,也都得给补上。
至于工资,村里想办法。
再就是要鼓励老百姓开垦荒山荒丘,支持老百姓经商啥的。反正都是一些更加开放的导向。
开完了会,回到家,刘长贵才知道宋青山家里出了点事。
他就急匆匆的来了。
来了的时候,宋青山正和柴有庆在屋里抹灰呢。
“不是,老宋啊。那个……你可真沉得住气。这家里丢东西了,你咋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呢?好歹你得找找啊,看看谁干的啊。你这啥也不干,干上活了。你可真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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