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你真想看？”
戚谢双手插兜，一副随意的态度。
“嗯，顺便发我一份，正好留作纪念了，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他直觉方唐拍的绝对不是他嘴里说的那样，这个人......很危险，他得拿着证据让钟虞提防这个人。
不过，方唐很大可能不会给他。
两人就站在这个狭窄的过道对峙着，偶尔有人路过，会奇怪地看一眼他们。
打破僵滞氛围的是戚谢的消息铃声。
戚谢点开一看，是钟虞发来的消息。
[你出来了吗？我有点儿困了，我们走吧。]
戚谢看向不远处弯着腰仿佛蜷缩在椅子上的钟虞，转头直视方唐，那目光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剑，又像是冬天冷冽刺骨的寒风，“我们要走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主直播间
[嗯？？？戚谢不是不喜欢这人吗？怎么还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
[就不能说反话吗？]
[哈哈，你是不是对戚哥有什么误解啊，他是这么委婉有礼貌的人吗？狗头.JpG]
[钟虞是不是不太对劲啊！教完那个男孩后，他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姿势也没换过]
[没有吧，说不定是累了]
[哎呀，方唐小哥哥就要下线了，好舍不得，好想知道他的笔名]
[我也想知道，好酷啊，真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们，只能被困在办公室里。]
[有什么好羡慕的？到处打工就不是打工人了？一样累的好吧！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
方唐目光一凝，笑着点头，“嗯，希望能再见。”
方唐就站在这里，看着戚谢走到钟虞身边，看着他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摸着钟虞的金色卷发，看着两人交谈了几句起身离开。
直到钟虞和戚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方唐才弯起唇角，“被警告了啊。”
疑心真重，不过，查出来也没什么，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方唐收回目光，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向着小广场走去。
晚上九点，福运小区3号楼12层1202，只有一间卧室亮着灯。
两个人影轻轻地打开大门，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走到黑着灯的房间门前。
高大一些的人影把耳朵贴在门上，矮一些瘦一些的人影等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两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
“睡了？”
“应该是睡了，没动静，能睡觉就没多大事，那咱闺女催咱俩回来干嘛？还说她哥都快跳楼了。”
“走，去小雨那屋。”
“行。”
两个人影正要走，一道声音响起。
“爸，妈，你们在干嘛？”
与此同时，客厅的灯也亮了起来。
秦寻风疑惑地看着猫着腰的二老，“你们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嗨，那个，那个——”秦飓直接把窦潇挡在前面，“你妈非要回来。”
“妈？”
“咳！”窦潇不紧不慢整理了下袖口，“妈想着你好不容易回来一天，不回来也不太好，回来看看你。”
“哦。”秦寻风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他爸妈就没有这根弦，要不然怎么能做出把他打包送出家门的事。
“你怎么从厨房过来？”
“......我想着接点儿水喝。”
“杯子呢？”
“忘拿了。”
窦潇点点头，“哦，那你去拿吧，我跟你爸回屋了。”
“嗯。”秦寻风目送着两人回房，才轻轻舒出一口气。
趁着四下无人，秦寻风赶紧从厨房把冰块和黄瓜片拿到自己屋里。
锁上门，他走到卫生间照镜子，眼框有点儿红肿，不是很明显，“没有那么肿，他们应该看不出来。”
“老婆，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秦飓坐到床边，一把揽住窦潇的肩膀，亲昵地凑近。
窦潇把他往旁边扒拉，“别烦我。”
秦飓乖乖坐好，“咱儿子这不没事吗？”
窦潇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没看出来他哭了啊！”
“啊？不能吧？”秦飓一脸不敢置信。
窦潇直戳他胸口，“秦飓啊秦飓，你可长点心吧。”
秦飓摸摸脑袋，“那怎么办？咱又不能把那小子绑回来？”
窦潇白他一眼，叹气，“能怎么办？他只能自己扛。这孩子看着万事不过心，真碰上自己在意的人，那颗心就是琉璃做的，对方是个良人也就罢了，若是个......这样的，咱儿子这坎啊，说不定一辈子都过不去。”
秦飓有些恍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他小时候养狗，那狗被车撞死了，他哭了一天，从那儿以后见着狗就躲，也不说养狗了。”
窦潇见他终于回过味来了，摇摇头，“还不太一样，看见狗难受，不看就行了，但人不行。你看他那满屋子的东西，一半都是跟钟虞有关的，他放不下，也躲不开。”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床头有一点儿亮光，手机屏幕的亮光。
手机上播放的是钟虞戚谢的cp向视频，从第一天到别墅剪到今天两人约会。
秦寻风是抱着自虐的想法一遍遍看的，他觉得他不能再这么作贱自己了，他还在意那条渣鱼儿，只是因为他还残存着希望和滤镜，只要让自己彻底认清钟虞不在意他，他们没可能，那条渣鱼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垃圾混蛋，他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至少，他刚开始是这么想的，眼睛都哭肿了，这会儿黄瓜片还在眼周敷着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剪得太差还是什么，看到第十遍时，他终于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没有在里面找到一丝一毫钟虞喜欢戚谢的证据。
结果就是，看完了十遍，他的心情竟回转了不少。
秦寻风拉着脸，把手机一扣，平复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能说，钟虞谁都不在意，谁都不喜欢，这不能说明什么。
他把手机重新拿起来，发现这个视频已经不是刚刚那个了，显示的是一排零食货架，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哪里了，他刚要退回去，手指就顿住了。
因为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寻风！”带着点儿恼怒，带着点儿亲昵。
那是钟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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