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海平线,将东方的云层染成金红。王谦站在“辽渔捕108号”的船头,看着前方海面上那道熟悉的背鳍划开波浪——那只玳瑁如约而至,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又来了!”二嘎子激动地指着海面。
这已经是玳瑁引领捕鱼的第三天。李老大熟练地调整舵轮,让渔船保持在玳瑁后方适当的距离。杜勇军站在船舷边,眯眼观察着海流:“今天潮水好,应该又是个丰收日。”
玳瑁在前方不紧不慢地游着,偶尔回头看看渔船,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跟上。它游弋的路线很特别,总是绕过暗礁,避开湍流,选择最适宜捕捞的水域。
“下网!”李老大看准时机发出指令。
王谦和二嘎子配合默契地将拖网撒入海中。经过几天的实践,他们的动作已经相当熟练,渔网展开的弧度完美无缺。
等待起网的时间里,杜小荷在船舱里准备早饭。今天她做了海鲜粥,用的是昨天留下的小黄鱼,配上从山东带来的虾皮,香气飘满整条船。
“起了!”二嘎子大喊。
绞盘开始转动,缆绳绷得笔直。当渔网露出水面时,又是一片银光闪耀——这次是肥美的带鱼,每条都有一米多长,像银色的缎带在网中翻滚。
“好家伙!”李老大兴奋地搓着手,“这品相,供销社得抢着要!”
王谦帮着把渔获拖上甲板,带鱼冰凉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彩虹般的光泽。他注意到今天的收获比前两天还要好,带鱼个头均匀,几乎没有小鱼。
杜勇军蹲在鱼堆旁,拿起一条带鱼仔细端详:“看这眼睛,清澈透亮,说明都是新鲜上岸的。”
玳瑁在渔船周围绕了一圈,发出低沉的叫声,然后缓缓沉入海中。
“它这是告诉我们今天到此为止了。”李老大说。
返航时,王谦清点着这三天的收获。光是优质黄花鱼和带鱼就有四千多斤,还有各种杂鱼上千斤。鱼舱已经装不下了,有些鱼只能暂时养在船舷边的网箱里。
码头上早就有闻讯赶来的鱼贩子。孙主任站在最前面,看到满舱的渔获,眼睛都直了:“老王,这些鱼我们供销社全包了!”
过秤的时候,码头上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一筐筐银光闪闪的海鱼过磅,计数员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黄花鱼一千八百斤!”
“带鱼两千三百斤!”
“杂鱼一千二百斤!”
李老大拿着计算器,手指都在发抖:“除去油钱和损耗,净赚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二嘎子激动得满脸通红:“谦哥,这够在县城买套房子了!”
王谦虽然表面平静,心里也是波澜起伏。他想起在兴安岭打猎时,要冒着生命危险与黑熊野猪搏斗,收获却远不及海上这几天的零头。
晚上,李老大家院里摆开了庆功宴。全村老小都来沾喜气,院子里坐得满满当当。
“要我说,老王你们就该买条船!”一个老渔民端着酒杯说,“这手艺,这运气,不打鱼可惜了!”
李老大也劝道:“现在政策放宽了,私人可以买渔船。我们村就有条二手船要出手,价格合适。”
王谦心里一动。这几天他确实在考虑这个问题。在山上打猎要看天吃饭,收获不稳定。而大海的馈赠如此丰厚,如果能有一条自己的船...
杜小荷看出丈夫的心思,轻声说:“当家的,我觉得可以考虑。你看爹这几天多开心。”
确实,杜勇军这几天像是年轻了十岁。老人整天泡在船上,教授年轻人捕鱼的技巧,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王建国虽然不太适应海上生活,但也说:“要是真能经常吃到这么新鲜的海鱼,买条船也值。”
夜里,王谦睡不着,独自来到海边。月光下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想起牙狗屯的乡亲们,想起黑皮他们。如果真买条船,是不是就要长期住在海边了?
“就知道你在这儿。”杜小荷拿着外套走过来,“在想买船的事?”
王谦点点头:“买船是好事,可咱们的根在牙狗屯啊。”
“谁说买了船就要离开牙狗屯了?”杜小荷笑了,“咱们可以两头跑。冬天在山上打猎,春夏秋三季来海边打鱼。”
这话让王谦茅塞顿开。是啊,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呢?山海之间,完全可以兼顾。
第二天,他请李老大带他去看那艘要出售的二手船。船是条十二米长的木船,保养得不错,发动机也是去年新换的。
“船主儿子在城里找了工作,老两口不想干了。”李老大介绍着,“要价八千,包括全套渔具。”
王谦仔细检查了船体、发动机和渔网。他在山里常年修理猎具,对机械也很在行。这船虽然有些年头,但结构完好,确实值得入手。
“能试船吗?”他问。
试船很顺利。王谦亲自掌舵,在近海转了一圈。船的性能不错,操作起来比李老大的船还要顺手。
晚上,王谦召集全家开会。
“船我看过了,不错。”他开门见山,“八千块,包括全套家伙。”
杜勇军先表态:“我赞成。这年头,多条路子多个活法。”
王建国想了想:“钱够吗?”
“这几天赚的,加上之前的积蓄,差不多。”王谦说,“就是买了船,得有人常驻在这边照看。”
二嘎子立即举手:“谦哥,我愿意!我喜欢打鱼!”
杜小荷说:“我可以带着孩子在两边跑。孩子在哪儿上学不是上。”
王念白最兴奋:“我要当船长!”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王谦在李老大的陪同下,与船主签订了买卖合同。当他把厚厚一沓现金交到船主手里时,手微微发抖——这可是全家人多年的积蓄啊。
“船是你的了。”老船主把钥匙交给王谦,眼圈有些发红,“好好待它,它跟了我们二十年...”
王谦郑重地接过钥匙:“您放心。”
消息很快传遍了望海屯。村民们纷纷前来道贺,有的送来自家腌的咸鱼,有的拿来修补渔网的工具。孙主任更是当场和王谦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
“以后你们打的鱼,我们供销社照单全收!”孙主任握着王谦的手说。
王谦给新船起了个名字——“山海号”。他请人在船头用红漆写下这两个字,又在下面画了座山和一片海。
杜勇军看着新船,感慨万千:“没想到我这把年纪,还能有条自己的船。”
王建国虽然不懂船,但也高兴:“等回屯里,我得好好跟赵三爷他们说道说道。”
最开心的是孩子们。王念白带着屯里的小伙伴们在船上跑来跑去,宣布自己是“大副”。
傍晚,王谦独自坐在“山海号”的甲板上,抚摸着崭新的舵轮。海风轻拂,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
杜小荷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汤:“当家的,想什么呢?”
王谦望着无垠的大海,轻声说:“我在想,也许这就是老天给咱们指的新路。山里的猎户,海上的渔夫,咱们都要当。”
远处,海浪声声,像是在为他们的新事业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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