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夜的圆月,把青溪镇浸在一片银辉里。清微堂的院坝里,至阳草晒了一整天,还留着暖烘烘的太阳味,阿依慕抱着陈护心坐在廊下,正用细麻绳将护魂符系在桃木剑上 —— 这些剑是给即将去东海的村民准备的,每柄剑鞘上都绣了朵小小的双生花,是她跟着青溪学的,能聚点灵气挡水煞。
“若雪姐,这镜擦好了吗?” 阿依慕抬头问,看见苏若雪正蹲在案前,用细布擦拭护心镜。镜面被月光照得发亮,银蓝光里映着院坝的老槐树,枝桠影落在镜面上,像幅淡淡的水墨画。
苏若雪刚想应声,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 护心镜竟泛出刺目的红光,不是平时的温润银蓝,是带着焦灼的暗红,镜面边缘还 “咔嗒” 响了一声,细细的裂纹顺着镜缘蔓延,像被冻裂的冰纹。“不好!镜有异动!”
她赶紧将镜举到月光下,红光更盛,裂纹里竟渗出淡淡的黑雾 —— 是血煞的阴息!紧接着,镜面的槐树影突然消失,换成了片滔天巨浪:东海的海水翻着墨黑的浪头,浪尖裹着层黑雾,隐约能看到艘黑帆船在浪里沉浮,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血煞分体!他双手结印,黑雾顺着他的指尖往海里钻,海水竟开始往漩涡里转,漩涡中央泛着黑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海底钻出来。
“是东海!还有血煞分体!” 阿依慕抱着陈护心站起来,孩子的眉心星芒印记突然亮了,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对着镜面的巨浪 “咿呀” 喊,像是在感应什么。
就在这时,镜面的巨浪里突然浮出一道淡白的虚影 —— 是老镇长!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还是生前的模样,脸色焦急,对着镜面外的人急呼:“若雪!阿依慕!快通知二狗和青溪!血煞分体在练‘吞天咒’!他要引东海的水煞,顺着地脉冲开茅山、湘西、青溪三地的封印!”
“老镇长!” 苏若雪惊得后退半步,护心镜的红光更烈,“您怎么会在镜里?吞天咒是什么?水煞真能冲开封印?”
“我魂息附在青溪镇的地脉里,护心镜是至阳法器,能聚魂显形。” 老镇长的虚影在浪里晃了晃,声音带着股急迫,“吞天咒是血河教的邪术,能吞海水化水煞,比普通阴煞烈十倍!分体已经练了三日,再等七日,水煞就能顺着地脉流到青溪,到时候镇西的封印就会被冲开,血煞就能从地脉钻进来!”
老周这时也赶来了,手里攥着地脉罗盘,指针在东海方向疯狂转动,尾端的朱砂点已黑得发亮:“罗盘感应到了!水煞正顺着地脉往这边流,速度比之前快三倍!老镇长说得对,再不想办法,青溪镇的封印撑不住七日!”
苏若雪赶紧掏出同心符,贴在案前的木柱上,注入灵气:“二狗!青溪!快回话!护心镜预警了!血煞分体在东海练吞天咒,要引水煞冲开封印,只有七日时间!”
符纹泛着淡金光,却迟迟没传来陈二狗的声音 —— 只有隐约的海浪轰鸣,还有替劫血链的微弱震颤,像是被水煞干扰了信号。青溪那边也一样,符纹只映出片模糊的绿光,是双生幡的气息,却听不到声音。
“不行!信号被水煞挡住了!” 苏若雪握紧护心镜,镜面的巨浪突然变清晰,分体的结印动作看得更真切了 —— 他双手的指诀,正是密档里记载的 “吞天咒” 起手时,指尖的黑雾已能凝成实质,往旋涡里钻得更深了。
就在众人急得团团转时,护心镜的裂纹突然闪过道银蓝光,镜中的巨浪画面被切走,换成了茅山禁地的场景:林九站在镇山剑旁,护心剑握在手中,剑尖指向天空,剑穗红绳在夜风中狂舞,剑身上的符文泛着金红,正往禁地的封印阵输送阳气。他身边的玄清,正用桃木钉加固阵眼,额角渗着汗,显然已撑了许久。
“林九!” 苏若雪对着镜面喊,“血煞分体在练吞天咒,要引水煞冲开封印,你们那边的封印怎么样?”
镜中的林九像是听到了,微微侧头,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股疲惫却坚定:“茅山的封印已被水煞扰了!地脉里的阴煞比之前重三倍,镇山剑的剑气快撑不住了!我已传信给青溪,让她带着双生幡来支援,你们在青溪镇一定要守住镇西封印,别让水煞进来!”
“我们会的!” 苏若雪点头,“只是二狗和青溪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二狗在东海,应该能感应到水煞,他的替劫血能克阴煞,暂时安全。” 林九的目光落在镜外的陈护心身上,剑穗红绳轻轻晃,“护心的星芒印记是至阳之源,让他多靠近镇西封印,能帮着聚阳,撑到我们支援!”
话音刚落,镜面的银蓝光突然弱了,又切回东海的巨浪画面 —— 分体的吞天咒已练到关键处,漩涡中央的黑红更浓,竟有细小的水煞顺着漩涡往上冒,像一条条小黑蛇,往海面游去。老镇长的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更淡了:“我撑不了多久…… 记住,破吞天咒要靠‘至阳三物’—— 太阳精魄、双鱼玉佩、护心镜…… 三物合一,才能化掉水煞本源……”
“至阳三物!” 苏若雪赶紧记下来,“我们已经在取太阳精魄了,双鱼玉佩在二狗那,护心镜在这,只要聚齐,就能破咒!”
老镇长的虚影笑了笑,渐渐淡去:“护好青溪镇…… 护好孩子们……” 话音落时,虚影彻底消失,镜面的巨浪画面也开始模糊,红光渐渐弱了,只剩裂纹还在泛着淡红,像在提醒他们时间紧迫。
“不能等了!我们现在就去镇西封印!” 老周率先起身,往院外走,“我带村民去煮至阳草汁,泼在封印阵上,能暂时挡水煞;阿依慕,你抱着护心,去封印阵的阵眼,让孩子的星芒印记帮着聚阳;若雪,你用护心镜的光扫封印,找出薄弱处,我们用桃木钉加固!”
“好!” 苏若雪抱起护心镜,虽然镜面有裂纹,却仍能感受到里面的至阳力,“我这就去拿桃木钉和至阳草绳,我们现在就走!”
阿依慕抱着陈护心,孩子的小手抓着她的衣领,眉心的星芒印记亮得像颗小太阳,竟主动往镇西的方向伸,像是知道要去守护封印。“护心真乖,知道要帮着挡邪祟了。” 阿依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跟着苏若雪和老周往镇西走。
青溪镇的夜路上,村民们听到消息,也都拿着工具赶来 —— 有的扛着桃木枝,有的提着至阳草汁,有的拿着之前画好的镇煞符,大家跟着老周往镇西的封印阵走,脚步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镇西的封印阵是半年前林九布的,用七块至阳石围了个圈,石缝里埋着至阳草绳,平时泛着淡白的光,此刻却只剩微弱的红光,石缝里还渗着淡淡的黑雾,是水煞在侵蚀。“快!把草汁泼在石头上!” 老周喊着,率先将手里的草汁泼出去 —— 草汁刚碰到石头,就 “滋啦” 冒白烟,黑雾瞬间淡了些,石头的红光也亮了点。
村民们跟着泼草汁,苏若雪则用护心镜的光扫过封印阵,镜光落在西北角的至阳石上时,红光最弱,石缝里的黑雾也最浓:“这里是薄弱处!快用桃木钉加固!”
老周赶紧递过桃木钉,苏若雪接过,用护心镜的光烤了烤钉尖 —— 镜光的至阳力渗进钉子,钉尖泛着淡金,她用力将钉子钉进石缝,黑雾 “嗷” 地一声,缩了回去,石头的红光终于恢复了些。
阿依慕抱着陈护心站在阵眼中央,孩子的星芒印记往四周的至阳石发散红光,红光与石头的光融在一起,形成道淡红的屏障,将黑雾挡在阵外。“护心真厉害!” 阿依慕笑着说,孩子像是听懂了,小手往阵外的黑雾挥了挥,印记的红光更盛,黑雾竟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苏若雪怀里的同心符突然亮了 —— 是陈二狗的信号!符纹泛着淡红,传来他带着海浪声的声音:“若雪!俺感应到水煞了!分体的吞天咒已练到一半,俺正往沉船的方向去,想用水煞的反力破他的咒!你们在青溪镇一定要守住,俺很快就回去!”
“二狗!小心点!破咒要靠至阳三物,别硬拼!” 苏若雪对着符喊,“我们在镇西封印,护心帮着聚阳,暂时能撑住!”
“知道了!俺不会硬拼!” 陈二狗的声音带着笑意,“等俺拿到龙宫镜的线索,就回去跟你们汇合!”
通讯结束,符纹恢复平静。苏若雪松了口气,看着镇西封印阵的红光越来越亮,村民们还在不停地泼草汁、钉桃木钉,心里踏实了些。老周走到她身边,指着罗盘:“水煞的速度慢下来了!看来我们的加固起作用了,能撑到青溪和林九来支援!”
月光渐渐西移,青溪镇的镇西封印阵,在至阳草汁、桃木钉和陈护心的星芒印记加持下,终于稳住了红光,黑雾被挡在阵外,只能在远处徘徊,不敢靠近。阿依慕抱着陈护心,孩子已在她怀里睡着,眉心的星芒印记还泛着淡红,像颗小小的守护星。
苏若雪握着护心镜,镜面的裂纹还在,却不再渗黑雾,反而泛着淡淡的银蓝 —— 是林九那边的阳气在呼应。她知道,这场与吞天咒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东海的陈二狗要找龙宫镜线索,茅山的林九和玄清要守封印,青溪还在秘境往回赶,而他们在青溪镇,要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夜色渐深,镇西的封印阵旁,村民们轮流守夜,有的煮草汁,有的补桃木钉,苏若雪和老周则坐在阵边,盯着罗盘和护心镜,不敢有丝毫松懈。护心镜偶尔会泛出淡红,映出东海的巨浪或茅山的封印阵,像是在传递各地的消息,也像是在提醒他们:只要同心协力,守住至阳三物,就一定能破了吞天咒,挡住血煞分体的阴谋。
而在东海的黑帆船上,血煞分体的吞天咒已练到第七日。他看着旋涡中央越来越浓的黑红,嘴角勾起狞笑 —— 他能感应到青溪镇的封印在松动,茅山的阳气在减弱,只要再等三日,水煞就能冲开所有封印,到时候三界门一开,血河教就能重临,而他,将成为新的血煞真君。他却不知道,护心队的人们,已在各地筑起了守护的屏障,正等着与他做最后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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