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用银簪拨开铜镜上的薄尘时,簪尖刮过镜面的脆响让她指尖发麻,像极了第66次轮回被郭宁妃的金钗划破喉咙的疼。那时她倒在观星台的血泊里,看着铜镜映出自己淌血的脖颈,郭宁妃的笑声从镜后传来:“妹妹看,这镜子多清楚,连你断气的模样都照得真真的。”她想抬手抓什么,却只摸到朱元璋扑过来时溅在镜面上的血,温热的,带着他独有的龙涎香。
【轮回记忆:第66次,她在太医院醒来时,喉咙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朱元璋坐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条没断过。“别说话,”他把苹果递到她嘴边,眼神温柔得能化开冰雪,“太医说你伤着声带了,以后都不许跟人吵架。”后来他把那面铜镜砸了,碎片埋在承乾宫的梅树下,说“见不得你流血的样子”】
“小主,观星台的铜镜换了新的,锦衣卫说查过了,没被动过手脚。”春桃捧着件祭服用进来,玄色的缎面上绣着日月星辰,“太子妃让人来问,英儿殿下的吉服要不要也换件新的,说上次那件沾了药渍,不吉利。”
李萱接过祭服,指尖抚过冰凉的丝线——这料子看着寻常,却在暗处织着银线,遇热会显出血色符咒,是时空管理局的“锁魂锦”!第71次轮回,郭惠妃就是用这料子给朱雄英做了件小袄,孩子穿了三天就开始说胡话,指着空气喊“黑影别抓我”。
“告诉太子妃,吉服不用换,”她把祭服扔在榻上,银簪在指尖转了个圈,“就穿上次那件,我让人用艾草水浸过,能驱邪。”
春桃愣了愣:“可……马皇后要是说不吉利……”
“她敢。”李萱笑了。第70次轮回,马皇后就是拿“吉服不净”做文章,说朱雄英命犯煞星,逼朱元璋把孩子送到皇陵祈福,结果半路上被黑袍人截杀,若不是朱元璋暗中派了高手跟着,朱雄英早就成了祭祀的祭品。
“让人把这祭服烧了,”她指着榻上的玄色缎面,“烧的时候多撒点石灰,别让灰烬飘出去害人。”
春桃刚抱着祭服出去,朱允炆就掀帘进来,小脸白得像纸,手里攥着块玉佩,是吕氏被关前给他的那半块。孩子看见李萱就往她身后躲,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李姨,我娘……我娘让小翠带话,说三月初三那天,观星台的地砖下藏了炸药,要……要把所有人都炸上天!”
李萱的心猛地一沉。炸药?时空管理局竟然把这东西也弄来了!第72次轮回,她就是被这玩意儿炸断了腿,躺在瓦砾堆里听着朱元璋的嘶吼,眼睁睁看着他被黑袍人用网子网住,血顺着网眼滴在她脸上,烫得像火。
“允炆,你看清楚了?”她抓住孩子的肩膀,指腹擦过他冻得发紫的耳垂,“小翠是怎么说的?炸药藏在哪个地砖下?”
朱允炆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没看清,小翠是趁人不注意塞给我这半块玉佩的,说……说把玉佩合起来就能找到炸药。”他把玉佩递过来,掌心的汗濡湿了玉面,“李姨,我们快跑吧,别去观星台了!”
李萱捏着那半块玉佩,玉面的凉透过指尖渗进来。另一半玉佩在吕氏手里,这是想逼她去见吕氏?第68次轮回,吕氏就是用这招,拿合璧的玉佩当诱饵,把她骗到冷宫,结果里面等着的是马皇后派来的杀手,她被捅了七刀,临死前看见朱允炆扒着门缝哭,小手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别怕,”她替孩子擦掉眼泪,把玉佩塞进他怀里,“这玉佩你收着,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去承乾宫,那里有锦衣卫守着,安全。”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极柔,“允炆,你记住,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离开承乾宫,尤其是别去观星台,知道吗?”
朱允炆用力点头,小手攥着玉佩:“我知道,我听李姨的。”
送走朱允炆,李萱走到窗边,看着廊下的积雪。还有三天就是三月初三,吕氏的炸药,达定妃的引魂香,马皇后的锁魂锦,郭宁妃和郭惠妃的暗箭……这盘棋,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次轮回都凶险。
“小主,陛下让人来报,说马皇后在坤宁宫设了家宴,让各宫嫔妃都去,说是……提前给三月初三的祭祀祈福。”春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些急,“李德全悄悄说,马皇后让人备了‘同心酒’,说是要让您和她喝一杯,化解前嫌。”
李萱冷笑。同心酒?怕是穿肠毒吧!第65次轮回,马皇后就是用这招,让她在宴上喝下掺了“疯癫散”的酒,结果她当众脱了鞋追着朱元璋跑,被满朝文武笑话,朱元璋虽没治她的罪,却冷了她半个月,夜里总坐在床边看她,眼神里的痛惜比责罚更让她难受。
“去,”她转身取下墙上的佩剑,是朱元璋赏的,剑鞘上镶着宝石,“告诉陛下,我去赴宴,但得带着这把剑——最近总做噩梦,梦见有恶鬼扑过来,带着剑能安心。”
春桃吓了一跳:“小主带着剑去坤宁宫,马皇后肯定会找茬的!”
“找茬才好,”李萱掂了掂剑的重量,“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在我拔剑的时候动手。”
坤宁宫的暖阁里熏着浓郁的檀香,马皇后坐在主位上,头戴九凤朝阳钗,看见李萱带着剑进来,眼皮跳了跳:“李才人这是做什么?家宴带剑,怕是不合规矩吧?”
李萱屈膝行礼,剑尖在青砖上划出轻响:“回娘娘,臣妾最近总梦见被恶鬼缠身,陛下说这把剑能辟邪,就让臣妾带着了。”她抬眼看向马皇后,目光坦荡,“若是娘娘觉得不妥,臣妾现在就收起来。”
马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带着吧。”她示意宫女斟酒,“来,尝尝本宫这‘同心酒’,喝了这杯,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酒杯送到面前时,李萱瞥见杯沿沾着点白色粉末——是“疯癫散”!和第65次轮回的一模一样!她接过酒杯,突然抬手把酒泼在地上,银簪“噌”地出鞘,剑尖指着门口:“什么人?”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却见门口空无一人。马皇后气得拍桌子:“李萱!你发什么疯!”
“娘娘息怒,”李萱收剑回鞘,脸上带着歉意,“臣妾刚才好像看见个黑影,许是眼花了。”她看向地上的酒渍,那里正冒着细小的泡沫,“这酒……怕是不能喝吧?”
马皇后的脸瞬间白了,郭宁妃连忙打圆场:“许是酒里掺了雄黄,遇着地上的灰才冒泡的,妹妹别多心。”
“是吗?”李萱笑了,“那不如让郭宁妃替臣妾喝了这杯?毕竟是娘娘的一片心意,浪费了可惜。”
郭宁妃的脸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达定妃想开口,却被李萱瞪回去:“达定妃也想替喝?”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马皇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在这时,朱元璋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这么热闹?”
众人连忙行礼,朱元璋大步走进来,看见李萱带着剑,眉头皱了皱:“你怎么把剑带来了?”
“陛下,”李萱走到他身边,声音委屈,“臣妾总做噩梦,带剑防身,可……可皇后娘娘的酒好像有问题,泼在地上还冒泡呢。”
朱元璋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酒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德全,把这酒拿去验验!”他握住李萱的手,“跟朕回去,这宴谁爱赴谁赴。”
马皇后急了:“陛下!这是误会!”
“误会?”朱元璋冷笑,“等验出来是什么东西,再跟朕说误会!”他揽着李萱往外走,龙袍的影子将她完全罩住。
走出坤宁宫,李萱才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把中衣都浸湿了。朱元璋低头看她,眼里的怒意里掺着疼惜:“又逞能?就不能等朕来?”
李萱摇摇头,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那里面盛着的担忧,和第78次轮回他在观星台喊她名字时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第69次轮回,他也是这样,在雪地里把她护在怀里,说“有朕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陛下,”她小声问,“炸药的事,您知道了吗?”
朱元璋点头,声音沉了些:“已经让人去查了,观星台的地砖下确实有东西,朕让人悄悄挖出来,换了些哑药,到时候让她们自食其果。”他顿了顿,握紧她的手,“三月初三那天,你待在承乾宫,哪里也别去,朕处理完就回来。”
李萱摇摇头:“我得去,母亲可能在那里。”她想起第72次轮回,母亲在观星台的烈焰里对她挥手,心口就一阵抽疼,“而且,我得盯着那些黑袍人,万一他们想对您动手……”
“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朱元璋打断她,指腹蹭过她的眉峰,“听话,嗯?”
李萱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软,却还是摇了头:“陛下,我知道您怕我出事,可我更怕……更怕再也见不到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第72次轮回,我被炸药炸断腿的时候,真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朱元璋的身体僵了一下,突然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揉进骨血:“不许说傻话!”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朕不会让你出事的,绝对不会!”
夕阳的余晖透过宫墙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萱靠在朱元璋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轮回的苦都不算什么了。第79次轮回,她不再是一个人,有他在,再大的风浪,她都敢闯。
她想起第58次轮回初见时的紧张,第63次轮回被他救下时的悸动,第69次轮回他为她掉泪时的震撼,第78次轮回观星台的绝望与不舍……这些记忆像颗颗珍珠,串起了她漫长而重复的生命。
“陛下,”她轻声呢喃,“我们会赢的,对吗?”
朱元璋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声音坚定:“会的,一定。”
回到承乾宫时,朱雄英和朱允炆正坐在暖炉旁玩骰子,两个孩子的笑声像银铃似的。看见他们进来,朱雄英立刻跑过来,抱住朱元璋的腿:“父皇!你看我赢了允炆哥哥好多糖!”
朱允炆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攥着颗麦芽糖,小声说:“父皇好。”
朱元璋弯腰抱起朱雄英,指腹捏了捏他的小脸:“我们英儿真厉害。”他看向朱允炆,眼神柔和了些,“允炆也来,父皇给你们讲故事。”
李萱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暖融融的。这就是她想守护的,没有阴谋,没有杀戮,只有家人的笑语。
烛火摇曳,映着四人的影子。李萱靠在朱元璋身边,听着他给孩子们讲从军时的趣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她知道,三月初三的关不好过,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的怀里有双鱼玉佩,身边有他,身边有两个需要守护的孩子,心里有无数次轮回攒下的勇气和爱。
这一次,她想和他一起,撕开所有的阴谋,护着她想护的人,走到一个没有轮回的明天。
她抬头看着朱元璋,他的眼里映着烛火,也映着她的影子。真好。
她在心里轻轻说。
这一次,她信他,也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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