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指尖抚过双鱼玉佩的合缝处,冰凉的玉面竟渗出细碎的暖意,像极了第119次轮回朱元璋将她冻僵的手揣进龙袍时的温度。那时她刚从冰河里被捞上来,嘴唇冻得发紫,他解开衣襟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龙涎香混着体温漫进鼻腔,他说“萱儿别怕,朕给你捂热”。
【轮回记忆:第118次,她死于朱元璋亲手赐的毒酒。那时淮西勋贵以“妖妃乱政”逼宫,马皇后跪在殿外哭求“以社稷为重”,他捏着酒盏的手青筋暴起,最终还是将酒递到她面前。她仰头饮尽时,看见他眼底的猩红——后来在冷宫里复活,李德全偷塞给她半块玉佩,说“陛下当晚砸碎了所有酒器,抱着娘娘的凤冠哭了整宿”】
“小主,这玉佩合在一起,真的会发光呢!”春桃凑过来看,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刚才奴婢好像看见玉里面有字,一闪就没了。”
李萱将玉佩凑到烛火下,阳纹与阴纹相扣的地方果然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转瞬即逝——是母亲的笔迹:“观星台铜镜后,藏着黑袍人的传送阵。”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传送阵!第127次轮回,她就是被这东西卷进时空乱流,眼睁睁看着朱元璋的龙袍被撕裂,他伸手想抓她,却只捞到片衣袖,那声“萱儿”的嘶吼,至今还在她耳边回响。
“把这玉佩收好,”她将玉塞进春桃的衣襟,用丝线牢牢系在她颈间,“记住,就算死,也不能让它落到马皇后或吕氏手里。”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小主您说什么呢!”
“听话,”李萱按住她的手,指尖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她想起第93次轮回,春桃为了保护半块玉佩,被郭宁妃的人活活打死,尸体扔进了御河,三天后才浮上来,颈间的玉还紧紧攥在手里。
刚安置好玉佩,殿外就传来太监的尖嗓子:“陛下驾到——”
李萱转身时,朱元璋已经掀帘而入,龙袍上还沾着朝露的湿气。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颧骨:“昨晚又做噩梦了?眼角的红还没消。”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的异样,第107次轮回,她梦见被投进毒蛇坑,惊醒时冷汗涔涔,他竟披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驱蛇的艾草,说“朕守着你,蛇不敢来”。
“梦见英儿了,”她顺势靠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梦见他又咳了,不肯喝药。”
朱元璋的手臂紧了紧:“下午朕陪你去东宫,看那臭小子敢不听话。”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锦盒,“给你的,太医院新制的安神香,说能压惊。”
李萱打开锦盒,香丸的甜腻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苦——是“迷魂香”!第132次轮回,郭惠妃就是用这东西让她在批阅奏折时睡过去,然后模仿她的笔迹写了封“与外臣私通”的信,若非朱元璋认得她写字时总蘸三下墨的习惯,她早已被打入天牢。
“多谢陛下,”她合上锦盒,指尖在盒面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她和朱元璋约定的暗号,意为“有危险”,“只是臣妾闻不得太浓的香,还是收着吧。”
朱元璋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随即笑了:“听你的。”他接过锦盒放在案上,状似无意地将盒盖转了半圈,露出底下刻着的“坤”字——是马皇后的私章。
两人心照不宣地换了话题,说些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太液池的冰该凿了之类的闲话。直到李德全进来禀报“淮西侯求见”,朱元璋起身时,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写了个“查”字。
他走后,李萱立刻翻开案上的《资治通鉴》,第36页夹着张纸条,是朱元璋趁她低头时塞进去的:“吕氏的人在观星台动了手脚,锦衣卫已盯梢。”
春桃看得目瞪口呆:“陛下和小主这是……”
“这叫心有灵犀。”李萱笑了,眼底却掠过一丝沉重。她知道,朱元璋越是护着她,马皇后和淮西勋贵就越容不下她,第89次轮回,他们甚至买通了给她诊脉的太医,说她“身怀龙裔却心怀怨怼,恐诞下妖物”,逼得朱元璋不得不将她禁足,那三个月里,她每天都要喝一碗“安胎药”,实则是让她不孕的慢性毒药。
“去东宫,”她起身换了件素色宫装,“顺便绕路去偏殿看看吕氏,我倒要瞧瞧,她的‘绝食’还能演多久。”
偏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吕氏低低的啜泣声,间或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李萱推开门时,吕氏正趴在地上,发髻散得像堆枯草,看见她进来,突然爬过来抱住她的腿:“李才人!求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萱后退半步避开她,银簪在袖中抵着掌心:“吕侧妃这是做什么?太子殿下的命令,臣妾可不敢违抗。”
吕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突然冷笑:“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马皇后说了,等祭祀结束,就禀明陛下废了你,让你去浣衣局搓一辈子衣服!”她猛地从袖中抽出把剪刀,“既然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好过!”
李萱侧身躲开,剪刀划破她的袖口,带起道血痕。侍卫冲进来按住吕氏时,她还在尖叫:“李萱!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被黑袍人撕碎!”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替她包扎伤口:“小主,这吕氏是疯了!”
李萱看着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第101次轮回,吕氏也是这样,用发簪划破了她的手臂,伤口感染后肿得像馒头,朱元璋抱着她去找太医,路上摔了一跤,龙袍都磨破了,却死死护着她不让她落地。
“她不是疯了,是急了。”李萱用帕子按住伤口,“她知道自己快暴露了。”
到东宫时,朱雄英正坐在地毯上玩九连环,看见她进来,立刻举着个银锁跑过来:“姨母!你看允炆哥哥送我的锁!他说能锁住噩梦!”
李萱的目光落在银锁上,锁芯的缝隙里嵌着点黑色粉末——是“蚀骨散”!第115次轮回,朱允炆就是送了个同款银锁给朱雄英,孩子戴了三天,脖子上就起了大片红疹,最后溃烂流脓,太医说是“中了邪”。
“这锁真好看,”她接过银锁,不动声色地用帕子擦去粉末,“不过英儿现在长大了,不需要锁了,姨母替你收着好不好?”
朱雄英皱着眉点头,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小脸通红。常氏连忙递过药碗,低声说:“刚才允炆来送锁,说……说吕侧妃让他把这锁挂在英儿床头,能‘压惊’。”
李萱的心沉了沉。吕氏这是连亲儿子都利用,非要置朱雄英于死地不可。她想起第123次轮回,朱雄英断气时,手里还攥着朱允炆送的拨浪鼓,那鼓里藏着“牵机引”的粉末,孩子是笑着断气的,以为哥哥送的是好东西。
“太子妃,”她将银锁塞进袖中,“以后允炆送来的东西,都先让太医看看,别再让英儿碰了。”
常氏的眼圈红了:“我知道了……只是委屈了这孩子,亲兄弟竟要这样提防。”
正说着,朱允炆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李姨,英儿弟弟,娘让我送点心来,说是……是赔罪的。”孩子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李萱。
李萱打开食盒,里面是盘杏仁酥,和第98次轮回毒死朱雄英的那盘一模一样。她拿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有苦杏仁的味道——是剧毒!
“允炆,”她捏着杏仁酥,目光落在孩子脸上,“这酥饼是你娘亲手做的?”
朱允炆点点头,小手攥得发白:“娘说……说里面加了蜂蜜,英儿弟弟爱吃。”
“是吗?”李萱笑了,将杏仁酥递到他嘴边,“那你先尝尝,看甜不甜。”
朱允炆吓得后退一步,眼泪掉了下来:“娘不让我吃!她说……说这是给英儿弟弟的!”
李萱收回手,将杏仁酥扔进痰盂:“既然是给英儿的,英儿又不爱吃甜的,就扔了吧。”她蹲下身,替孩子擦去眼泪,“允炆,以后你娘让你做的事,要是觉得不对,就别做,知道吗?姨母会护着你的。”
朱允炆用力点头,突然抱住她的腰:“李姨,我怕……我娘昨晚跟黑袍人说话,说要在祭祀时,把我和英儿弟弟都送到‘另一个地方’去。”
李萱的心猛地一缩。另一个地方?是时空乱流!第130次轮回,她就被卷进去过,在黑暗里漂浮了不知多久,直到母亲用双鱼玉佩的力量将她拉回来,而代价是母亲的半条命——回来时,她看见母亲的头发白了大半。
“别怕,”她拍着孩子的背,声音温柔却坚定,“祭祀那天,你跟英儿都跟着我,我保证谁也带不走你们。”
离开东宫时,夕阳正沉,将宫墙染成金红色。李萱摸了摸袖中的银锁,锁身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离祭祀只有三天了,马皇后的安神香,吕氏的毒点心,郭宁妃的暗箭,还有时空管理局的传送阵,这场仗,必须赢。
回到承乾宫时,朱元璋已经在等她,正坐在案前看奏折,龙袍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李萱把吕氏挥剪刀的事说了,故意没提银锁和杏仁酥——她不想让他再为这些事分心。朱元璋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从她袖中拿出银锁:“这东西,是吕氏让允炆送的?”
她愣了愣:“陛下怎么知道?”
“锦衣卫看见了,”他拿起银锁,指腹摩挲着锁芯,“里面的蚀骨散,跟当年害常遇春的是同一种。”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吕氏背后,果然有淮西勋贵撑腰。”
李萱靠进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那祭祀那天……”
“都安排好了,”他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按压她的伤口,“锦衣卫会扮成侍卫,观星台的地砖下埋了炸药,一旦黑袍人启动传送阵,就把他们连人带阵炸个粉碎。”他顿了顿,低头在她额上印了个吻,“只是委屈你了,又要跟着担惊受怕。”
“不委屈,”她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胡茬扎得她唇瓣发痒,“只要能跟陛下在一起,担惊受怕也愿意。”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李萱想起第137次轮回坠楼前看见的景象,朱元璋的龙袍染血,却还在嘶吼着她的名字。那时她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他,却没想到母亲会强行中断轮回,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陛下,”她轻声说,“等这事了了,我们去江南吧,就我们两个人,看桃花,放纸鸢,什么都不管。”
朱元璋笑了,把她抱得更紧:“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去看你最喜欢的碧桃花,去放你扎的蝴蝶风筝,朕还给你摘最新鲜的莲蓬。”
李萱的心里像揣了块暖炉,热烘烘的。她知道,祭祀那天的凶险远超以往,但她不怕了。因为她的身边有他,怀里有母亲留下的线索,手里有能摧毁传送阵的秘密,心里有无数次轮回攒下的勇气和爱。
夜深了,她躺在朱元璋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这些茧,是握剑留下的,是批奏折磨出的,也是无数次握紧她、保护她的证明。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也不会再让自己失去他。
她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母亲,等我,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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